慕容九淡淡一眼瞥過去:“書房說。”
他家小姑娘現在這副模樣，不適合被除他以外的任何男人瞧見，而影子說的事情，她聽見後必然會感興趣出門來。
“是，王爺。”影子低頭領命。
很快，影子隨着慕容九，走到了書房之內。
影子將房門關上後，纔在慕容九面前跪下稟道:“王爺，唐星查到幫助丁婉逃出東楚的人是皇上，皇上不但給了丁婉金牌，還派了一名高手保護她，將她送入了西涼攝政王府。”
慕容九眸中溫度明顯低了下去，連帶着書房裡都冷意颼颼起來。
他薄脣淡淡一勾，含着幾分冷意，幾分玩味:“這麼說來，宇兒也知道，歡歡的身世和西涼攝政王府有關了。”
不是問，而是肯定。
影子不敢答話，他摸不透王爺此刻的情緒，是憤怒，還是玩味，他通通不知道，唯一能做的便是沉默。
“丁婉她，膽子倒不小。”慕容九拿起面前一支精美毛筆，在手中淡淡把玩，轉來轉去之際，忽然一折爲二！
書房裡，響起清脆的木質斷裂的聲音，令人心絃一緊。
“她以什麼身份入的攝政王府？”慕容九看着手中斷筆，低沉嗓音聽不出喜怒。
“西涼攝政王一個副將的寵妾。”影子眼中滑過一抹譏笑。
放着大家閨秀不做，偏偏要背叛王爺，去做一個區區副將的妾。
將來東楚與西涼若有一戰，她定是第一個死的！
“倒是志氣了。”慕容九漫不經心地一笑，明明是反話，他卻說得如同真的一樣，若丁婉在此，定會臉紅耳赤。
慕容九丟掉手中斷筆，淡淡往椅背上一靠，神色有幾分慵懶:“傳本王之令給西涼那邊，不要讓她日子過得太好。”
影子立刻就懂了，領命:“是，王爺！”
“本王要她活着，好好地活着，明白嗎？”慕容九擡眸，純黑眸底是濃濃的陰鷙，原來，他並非表面看來這般漫不經心。
“……是，王爺！”影子不是太明白，但也不敢問。
他毋須明白王爺的心思，只需要將王爺的命令傳達下去就夠了。
慕容九忽然低沉地笑了起來，笑聲渾厚，卻帶了點看戲的囂張味道。
他家小姑娘從來都不是善茬兒，若有一天真回西涼，他會告訴她——不必對丁婉客氣的。
嗯，這個仇，還是留給小姑娘自己報便好。
影子被那笑聲弄得有點發毛，沒有事情再可以稟報，但王爺又沒讓他走，只好站着等待命令。
慕容九似乎笑夠了，很瀟灑地提過一旁嶄新毛筆，蘸了墨汁，攤開一張黃帛摺子，提筆揮毫。
如行雲流水般，寥寥數行小草字體一目瞭然。
書畢，慕容九將筆放回原位，起身，丟下一句話:“明日早朝，派人替本王將這道摺子遞上去。”
“是，王爺！”影子回答完，便見他家王爺頎長身影離開離開了書房。
待他回過頭來，小心翼翼去接桌上那道摺子時，神色就微微一滯。
王爺要……辭官？
噗！
影子嘴角微抽，他幾乎可以預料到，小皇帝頭疼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