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即將開始,申時都過了,可是齊王府還沒有消息。
淑妃將朱媛媛喚了去,問她今晚可還要獻舞?
朱媛媛無奈道:“怕是獻不成了。”
淑妃深感遺憾,白白錯過了一個絕佳的好機會。
朱媛媛雖然沒有獻舞,但禮樂坊的樂師和舞娘們還是獻上了一場精彩的表演,讓皇上這個壽誕過的還算高興。
席散後,朱媛媛回到王府,李歆瑤和顧恆都還在。
朱媛媛關切地問:“朵朵醒了嗎?”
顧恆道:“醒是已經醒了,但還有些後遺症,頭暈乏力,歇兩日就好了。”
朱媛媛長吁了口氣,朵朵能醒來就好。
李歆瑤遺憾道:“可惜了,沒能趕上晚宴。”
朱媛媛安慰道:“不要緊的,只要人沒事,機會有得事,天色不早了,你也在這裡忙了一日,趕緊先回去歇着吧!”
“那朵朵呢?我還跟我娘說,今兒個會和朵朵一起回去的。”李歆瑤擔心道,娘那邊瞞了三日,要是朵朵再不回去,就瞞不住了。
顧恆道:“你就說今兒個是因爲媛媛練舞不小心把腰給閃了,故而不能獻舞,至於朵朵,你可以說,媛媛因此心情不好,朵朵就留下來安慰媛媛。”
朱媛媛笑道:“你這兩個藉口找的不錯,歆瑤,你回去就這麼說吧,朵朵若是明日好些了,明日便回去。”
李歆瑤無奈道:“那我先回了,你也早點休息,哦,對了,莞彤呢?怎麼沒見到她?”
朱媛媛道:“莞彤今日就住在宮裡了,小娥跟我回來收拾東西,以後,你要找她就得去芙蓉閣了。”
李歆瑤怔了一下,問道:“你的意思是,莞彤入住芙蓉閣了?”
“是啊,是皇上親口說的。”
李歆瑤高興起來:“太好了,莞彤總算是熬出頭了。”
入住芙蓉閣,意義非同一般,芙蓉閣向來都是最得寵的公主才能居住的地方,宮殿豪華,且離皇上那也近。
顧恆也喜道:“那真是值得慶賀。”
皇上對莞彤的態度,在一定程度上也說明了皇上對李澈的態度,這對被忽視了多年的兄妹總算是重獲皇上的重視了。
送走了顧恆和李歆瑤,朱媛媛去看朵朵。
朵朵神情沮喪,全是自責。
“媛媛姐,是我疏忽大意了,芷蘭來跟我搭腔的時候,我就該有所警惕的……”
朱媛媛莞爾道:“人沒事就好,別想了,以後有得是機會。”
朵朵還是沮喪,她們爲了這個機會可是等待了許久,也準備了許久,卻因爲她,功虧一簣。
“可知道柳姨娘爲什麼要這麼做嗎?”朵朵問道,她還不知道柳姨娘已經死了,沒人告訴過她。
朱媛媛也不想她想太多,只說:“以後會知道的,你且安心休息,榮夫人可是記掛你多日了,趕緊養好身體纔是。”
安慰了朵朵,鬼殺在屋外等候。
“側妃,北趙那邊有消息。”
朱媛媛一喜:“快拿來。”
鬼殺呈上一管密信。
朱媛媛進屋,命藍香兒撥亮火燭,拆了蠟封,從竹管中抽出一封信來。
信是南宮親筆所寫。
雖然李澈期間也有信給她,但都是說些無關緊要的話,李澈只會報喜不會報憂,怕她擔心。
只有南宮的信,纔是真實的敘述。
信中說,李澈被軟禁了,但他還是能與李澈互通消息,而且他已經安排人保護李澈的安全,這些都不用擔心,他們會找一個機會脫身。
另外,他派人刺殺了西秦的使臣,西秦的人不甘罷休,要問趙毅討說法,弄得趙毅很頭疼,一時是顧不上對付李澈了。
再有,姚啓軒企圖偷溜回卞唐,他已經將人攔截下,剝光了丟到了蕭王爺最寵愛的小妾牀上,後果麼,可以自己去設想。
朱媛媛看了信,湊到燭火上燒掉。
南宮的話,她還是相信的,雖然現在李澈的處境堪憂,但南宮說不用擔心,就說明南宮有七八分的把握。
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感謝南宮,因爲她的一個請求,南宮就不遠千里跑去北趙,不辭辛苦爲李澈的事奔波籌劃。
這份情,太重了。
她都很懷疑南宮所謂的要她答應幫他一件事,不過是不想讓她有心理負擔。
好吧,姚啓軒回不來了,姚啓軒在北趙丟人丟大發了,這下看魏王怎麼解釋,姚家怎麼解釋?還信誓旦旦的說姚啓軒在山東老家。
趙王府裡,李洛坐在書房沉思。
今日姜婕妤被母后賜以毒酒一事,他已經知道了,而且還知道是因爲棲梧宮事件。
他很好奇,到底是誰泄露的消息?那個小太監,到底是因爲害怕自己投了井,還是被人滅口?
這件事是就此揭過了,還是會有後續?
諸多問題在腦中盤旋揮之不去。
吱呀,房門被人推開。
李洛蹙眉道:“不是說了不要來打擾本王嗎?”
他以爲是下人。
卻見康妍兒端了個漆盤進來,笑容溫婉:“王爺今日喝了不少酒,妾身特意頓了醒酒湯,王爺喝點,免得明兒個起來頭疼。”
李洛面無表情地望着她,無事獻殷勤,又在打什麼主意?
“放下就出去吧,本王還有公務。”李洛淡漠道。
康妍兒將醒酒湯小心翼翼放在他手邊,心中腹誹:有屁個公務,不過是兵部一位小小郎中,現在又不打仗,有什麼公務?找藉口也不會找個像樣一點的。
嘴上卻是柔聲道:“王爺別太累了,也早些安歇吧!”
李洛悶悶地嗯了一聲,眼皮子都懶得翻一下。
康妍兒退了兩步,轉身要走,又迴轉過來說道:“今兒個母后找了妾身去問話,讓妾身回來問問王爺,太后壽誕那日,王爺可曾去了棲梧宮?”
李洛目光陡然凝冷。
康妍兒心中暗恨,反應這麼大,可見他是去了。
康妍兒想到皇后的警告,硬生生壓下這口氣,柔聲道:“是母后讓妾身問的,母后說,是去了還是沒去,請王爺自己跟母后去說。”
李洛翻了下眼皮,斂了眼中的寒光,淡淡道:“沒事兒就下去吧!”
康妍兒微微欠身,緩步退下。
李洛心中憂慮,看來母后是不想就這麼算了,如果他說去的是秦王,恐怕朱媛媛會有麻煩。
罷了罷了,這事,就由他來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