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紫汐目送她遠去的身影,忍不住嘆息。
從她被推落水還有寧寧被陷害的事情來看,其實葉婧芸也並不是那麼壞,只是被愛情矇蔽了雙眼變得有些偏激罷了。不像莫曉薇,爲達到目的不擇手段,連姐妹情都可以出賣。
出了冷飲店,天色尚早,沐紫汐便獨自一人沿着綠蔭小道慢慢的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路經廢棄的音樂室,沐紫汐忽然聽到裡頭傳來陣陣爭吵聲,一向習慣獨善其身的她準備離開,這時耳畔卻傳來了一道熟悉的冷喝聲。
"羣毆算什麼本事,有本事你跟我一對一的打!"
聽這聲音,沐紫汐登時一臉的驚愕,那是閻清的聲音。
想到閻清,沐紫汐連忙邁步往回走,也不知道打來的勇氣迫使她走近推開了那虛掩的門。
隨着門"吱呀"一聲被被打開的瞬間,幾張熟悉的面孔映入了沐紫汐的瞳孔裡。
沐紫汐詫異的看着坐在講臺上一派悠閒的閻烈,見他嘴角擒着一抹邪魅笑容,目光冷冷的看着楚皓軒等人將閻清團團圍住,而已經被揍得鼻青臉腫的閻清臉上卻洋溢着不服輸的冷笑。
看到突然出現的沐紫汐,閻烈等人都不由愣住了,然,只是一瞬間他又恢復了那盛氣凌人的樣子。
沐紫汐看到這一幕整個人都傻眼了,完全不明白眼前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情況。
初遇閻烈,他也是像現在這般居高臨下的讓人狠揍閻清;再遇,閻清被楚皓軒狠揍入院,他過來守夜,當時從他的言語中她聽得出來他是關心閻清的;接着,他們三人同遊蓮花山,情同手足;現在,閻烈又讓人揍閻清。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沐紫汐,你不會又想多管閒事吧?"閻烈兩手環胸,慢條斯理的走到沐紫汐面前,挑了挑眉,玩味的說道。
沐紫汐秀眉輕挑,一臉納悶,低聲問道:"閻烈你這玩的是什麼把戲,怎麼又讓人揍閻清?他可是你的親弟弟啊。"
"弟弟?"閻烈冷冷一笑,眼神鄙夷的斜睨了閻清一眼,好氣哼道:"我閻烈可沒這福氣,我的兄弟就皓軒一人,他不過是個不知打哪來的野種。"
沐紫汐聽他這麼說不由怔愣,她真的沒有想到這個閻烈翻臉比翻書還快。
"閻烈,你給我閉嘴,有種跟我單挑。"閻清怒氣沖天,顯然是被閻烈口中的那個野種給激到了,瞬時就要衝上來揍他,只可惜手還沒碰到閻的衣角,他就被楚皓軒和另外一個人給制服住了。
看到這樣的情景,沐紫汐頓時一怒,指着楚皓軒命令道:"楚皓軒,你給我放開他。"
虧閻清在蓮花山上還幫他說好話,這會他竟然出手對他這麼狠,看來楚皓軒也不過是個見風使舵的勢利小人。難怪夏辰怎麼也不肯聽他的解釋,想來是看透了他那惡劣的本質。
"楚皓軒你再不放開他,我立即去告訴夏辰你的所做所爲,徹底斷了你複合的機會。"沐紫汐眸光清冷的瞪着楚皓軒,不客氣的威脅道。
興許沐紫汐的話刺激到了楚皓軒,只見他劍眉緊蹙,深邃孤傲的冰眸子彷彿沒有焦距般,讓人完全琢磨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閻烈或許察覺到他的爲難,這時冷不防的說道:"皓軒,放開他。看在沐四小姐的面子上,今天饒了他一回,下次可就沒那麼幸運了。"說着,他嘴角往上翹,露出一抹別有意味的笑容,繼而跨步離開。
楚皓軒聞言驀然鬆手,對身旁的幾個人揮了揮手,不到片刻的工夫,整個廢棄的音樂室就剩下她和閻清兩個人。
"你還好吧?要不要去醫院看看?"沐紫汐擡步朝他走了過去,看着他嘴角滲出血絲,她連忙掏出紙巾輕輕的爲他擦拭,一臉關心的問道。
閻清眸光微擡,拿過她手中的紙巾,自己有一下沒一下的擦着,沉聲道:"不用了,一點皮外傷而已。"
"他們爲什麼又要打你啊?"沐紫汐疑惑的問。對於閻烈和楚皓軒的行爲她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完全想不通他們爲什麼一會對閻清好,一會又揍人。
說到這個事,閻清眸光不由變得暗淡,看上去很是憂傷。
見此,沐紫汐不禁懷疑自己是否問錯話了,而就在她打算轉移話題的時候,她卻忽然聽見閻清低着聲音,麼不回憶般的說道:"我和閻烈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他媽就是現在市長夫人方靖桐,而我媽媽不過是我爸包養見不得光的情人。
"因爲我的出生,方靖桐知道了我媽的存在,向來高傲的她無法忍受丈夫的背叛,將所有的怒氣都撒在我媽的身上。我媽無人撐腰,最終受不了她不斷的折磨,拋下我離開了閻家。她離開後,方靖桐就將所有的怨氣撒在我身上。"
"那你爸呢?"既然閻清的爸爸允許他媽媽生下他,證明他對她並不是沒有感情的。那麼他又怎麼會對兩個女人之間的"戰爭"冷眼旁觀呢?
聽到沐紫汐提到閻晉明,閻清不禁冷然嗤笑,"他,他爲了保住他市長的地位,對一切都視而不見。"
沐紫汐頓時明白了,難怪外面的人都在說閻市長的位置是由他老婆頂起來的,看來還真是這麼回事。
男人就是這樣,在權利和慾望面前,所謂的感情對他們來說都是一種附屬品而已,可有可無。
"所以閻烈就仗勢欺人對嗎?"沐紫汐憤憤不平的問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閻烈也太可恥了。
"他也有他的苦衷。"閻清重重一嘆,意有所指的說道。
如果他不這樣做,只怕他的下場會更加慘。其實對於閻烈這個哥哥他沒有半分的怨恨,相反的,他對他是相當的感激。因爲沒有他也就沒有今天的閻清。
聽他這麼說沐紫汐不禁嘆息,果然豪門恩怨多,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或許是因爲覺得閻清的遭遇與自己極爲的相似,所以在這一刻沐紫汐對他更多了一親近的感覺。
沐紫汐擡手安撫般的拍拍他的肩膀,柔聲道:"先去醫務室上點藥吧。"
閻清點了點頭,並肩和沐紫汐走出了音樂室,而就在她轉身準備陪閻清去醫院室的時候,突然看到一抹修長的從她身旁一恍而過,沐紫汐眼尖,一眼就看出那人是害得歐陽寧寧和君柏野感情絕裂的罪魁禍首,耿揚。
沐紫汐頓時臉色一變,轉頭對閻清說道:"對不起,閻清。我突然有點急事必須回去處理,你自己先去醫務室上藥吧。"說罷,沒等他說話,她拔腿就往宿舍的方向飛奔而去。
閻清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沐紫汐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他視線裡,他的心裡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果不其然,正如沐紫汐所料,耿揚一出現真的沒好事!
當她匆匆趕到宿舍樓下的時候,只見樓梯口那裡已經擠滿了圍觀的人,透過人羣縫隙沐紫汐遠遠的就瞧見耿揚死皮賴臉的緊抱着寧寧不放。
沐紫汐當下皺起眉頭,三步並兩的往人羣裡擠進去。
"紫汐,快幫我把這個不要臉的人給拉開。"歐陽寧寧在耿揚奮力的掙扎,也不知這耿揚打哪來的力氣,不管她如何掙扎也掙脫不了他的桎梏。情急之下,她準備張口求救,恰好見紫汐出現,她連忙朝她求救。
沐紫汐見耿揚大庭廣衆之下,絲毫不顧忌寧寧的面子,死緊的抱住她,心想他定是又想耍什麼陰招,頓時怒火生騰,二話不說上前就狠狠的甩了耿揚一耳光子。
耿揚始料未及,頓時一愣,驀然鬆手。
"耿揚,要撒潑也得看對象。你真當寧寧好欺負是吧,一而再再而三的找碴,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找門衛把你轟出去。"沐紫汐冷聲怒斥道。
不料這回耿揚對她的話卻比毫不以爲然。
"沐紫汐,這是我和寧寧之間的,你最好少管爲妙。這巴掌我就看在寧寧面子上不和你計較,你若敢再多管閒事,別怪我不客氣。"耿揚痞痞一笑,沉聲警告道。
"啪!"
他的話剛說完,臉就一偏,隨着清脆的耳光聲響起,耿揚的另一邊臉清晰的浮起了五根手指印。
耿揚怔怔的看着歐陽寧寧,露出無比委屈的神情,"寧寧,你幹嘛打我呀?沐紫汐她在挑拔你我之間的感情,你可別相信她呀。"
"耿揚你給我閉嘴,你我早就沒有關係了。你幹嘛總是要這麼糾纏我,你到底有什麼目的。"歐陽寧寧怒容滿面,憤怒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耿揚,咬牙切齒的問道。
早知道他如此的無賴,昨晚她就不應該多管閒事,讓他醉死在酒吧算了。也不至於今天弄得自己一身腥,她終於體會了什麼叫吃力不討好了。
耿揚當下擺出一幅無辜的樣子,"寧寧,我早就說過了,我只是想祈求你的原諒挽回我們之間的感情。"
"夠了,耿揚你別再演戲了。你少在這裡假情假義,別以爲我不知道,我書包裡的那個避孕套就是你放的。"歐陽寧寧怒火沖天,一時不慎竟失口說出了避孕套的事,原本這事就在學校裡傳得沸沸揚揚的,但因主角都未曾出來說明,所以很多人是半信半疑。
可是現在不同,歐陽寧寧這樣脫口而出,事情是真是假已然顯而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