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驀然還在回味着剛纔那通電話裡,那幾句話的真是含義,難得的沒有和祁佑嗆聲。
倒是宋寧夏緩緩擡步走到冷驀然身前,凝視了他緊皺着的眉頭,“怎麼有事”
“沒有。”
“沒有就好,前面儀式快開始了。”
“不過我認識你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你如此的苦大仇深,像舊社會一臉哀怨的小媳婦一樣,包辦婚姻害死人呀,這話果然不假。”
“其實我忽然有些理解當年蔣委員長和張少帥爲什麼能成爲結拜的好兄弟了,因爲他們惺惺相惜,都曾被包辦婚姻荼毒過呀,哈哈”
宋寧夏故意說着這些插科打諢的話,也是爲了讓冷驀然不要這麼緊張。
其實他也有點詫異,按理說這種場面,對冷驀然來說完全沒必要這麼如臨大敵一般,可是他臉上那種複雜緊張的神色,真的有些出乎意料。
對於和夜馨宸訂婚,冷驀然沒時間在意,他不過就是走個過程,做一場秀給外人來觀賞而已。
他全部的心思都在遠在異國他鄉的那個小丫頭身上,他生怕她過的不好,當然也怕她會看出什麼端倪,更怕她不能理解他,原諒他。
那種心神不寧,那惴惴不安是他過去從不曾有過的,但是今天卻一直都包圍着他。
聽到宋寧夏的話,祁佑在一旁笑着說:“哎呦,咱們三少看來可以和蔣委員長、張少帥平起平做了呦,至少在包辦婚姻這件事上面,你們的處境都是一樣的。”
“你看人家蔣委員長日後迎娶,據說他爲宋美齡建造的別墅搭配上週邊的綠化植被,航拍來看竟是一條項鍊吊墜的模樣,可見蔣委員長也是個多情種,很懂得浪漫啊”
“張少帥雖說後半生被他的好兄弟軟禁起來,但趙四小姐不離不棄一直陪伴左右,難怪都說最長情的告白就是陪伴。”
“不知道咱們三少身邊是不是也有如此癡情的女子,不求回報的一世守候呢”
看到祁佑這打開話匣子還挺不住的節奏,顧明軒在一旁用胳膊拐了拐他,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了。
難得的是,冷驀然沒吭聲,他微微抿了抿薄脣,剛巧這時候譚皇從門外走了進來。
“冷總,時間已經到了,貴賓們都已就坐,老夫人讓我來請您出去,儀式馬上開始。”
冷驀然淡淡的應了一聲,“好。”
隨後譚皇立在門旁,看着冷驀然從他身旁擦肩而過,他身上瀰漫着的淡淡的憂傷,或許沒有人能懂。
在威斯登酒店的某處客房裡,夜成方黑着臉,一言不發。
而他對面的男人,慵懶的舒展着身體,一臉邪笑的盯着夜成方那黑的如同鍋底一般的面孔。
“夜董事長,您考慮的如何了”
“我沒有別的意思,這麼多年你被冷驀然打壓着,一直都不敢涉足房地產這行業,哦,不,是沒有機會涉足房地產這行業。”
“所以我怎麼都覺得即便是他成爲了你的女婿,以他那種爲人和性格,也不會給你這種賺大錢的機會。”
“就拿這次政府填海造地項目來說,如果他真的把你的置於岳父的位置上面,會腦袋削尖的和你競爭到底”
“夜董事長您是個明白人,這麼多年什麼風浪沒見過,他冷驀然是什麼人,你看不清麼”
“所以和我合作,纔是你最明智的選擇,我可以幫你拿下填海造地項目,還可以讓你女兒的名譽得到保護,你看着兩全其美的事情,你還有什麼可猶豫的呢”
聽着冷雲鵬那無恥的話語,夜成方真心是鼻子都要氣炸了,他原本高高興興的來參加女兒的訂婚宴。
哪裡想到才一露面,就被這瘟神給截住,然後弄到這裡。
最讓他難以接受的是,他竟然給他看了一段視頻,相當的火爆刺激,雖說裡面的男女主角的臉都被打上了馬賽克。
但是女豬腳手腕上的那串紅豆手鍊,還是讓他一眼就認出了夜馨宸。
看到夜馨宸那妖嬈的身段,還有口中不停發出的撩人的低吟,夜成方當時便有種全身血液都一瞬間集中在大腦裡,險些衝爆腦血管的感覺。
起初他情緒非常激動,一直吼着冷雲鵬,說他在故意陷害夜馨宸。
冷雲鵬則一臉的淡定,微微邪笑着說:“夜董事長,你還真是瞭解自己女兒,不看臉,但看看身材都能認出是她,看來你對自己女兒的身體也很熟悉麼”
這話怎麼聽着都帶着一種讓人想入非非的味道。
夜成方氣的鼻子差點沒歪掉,他的手顫抖着,指着冷雲鵬說道:“你胡說八道什麼,你說,你從哪裡弄到這種東西來坑我們宸兒。”
“哈哈,哈哈,真是可笑,你女兒就是個浪貨,這種東西還需要費盡心思去弄”
“難道你就光認出你女兒的身材,沒看出本少爺身材也很有料麼”
冷雲鵬這麼一提醒,夜成方纔發現那視頻裡的男人,果然和冷雲鵬的身材相似。
之前激動的時候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現在又一屁股跌坐了回去。
“你,你究竟想要怎樣”
“我不想要怎麼樣,我只是想和夜董事長合作而已,互惠互利,合作雙贏,這也是國際形勢的新常態。”
“我們有什麼好合作的”
夜成方被氣得心臟突突的跳着,他本就是極愛臉面的人,說白了是個極其會僞裝,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若非如此當初梅玫也不會一頭扎進他的柔情裡,拋卻了很多而選擇嫁給他。
可是他就是那種卑鄙的人,費勁心機的娶了梅玫以後,發現從梅玫身上根本得不到他想要的東西,所以便誣陷梅玫勾搭男人,氣得梅玫離家出走。
至於梅玫爲什麼會上了冷麟凱的車,沒有人知道,但是梅玫和冷麟凱曾經是同學,是朋友的關係竟也在出事後被淡化,沒有人會記起他們三個讀大學時是最好的拍檔,也沒有人會去深思,爲什麼三個最好的朋友最終走到了今天這一步,一死,一失蹤,另一個仍春風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