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里武裝越野進行的這天，不巧遇上了下雨。
更不幸的是，原本沈晴晴以爲穩坐第一名寶座，卻不料中途又出意外。
山路崎嶇坎坷，雨水沖刷後越發泥濘不堪，她們的軍靴沾着厚重黏糊的泥巴，每一步踩下去再提起來，都要跟重力加泥巴艱難撕扯，學員們頂着雨水，扛着鋼槍，一步一步異常辛苦地奔襲在山路上。
一路上，沈晴晴跟陳晚秋互相鼓勵，互相幫助，一開始佟施茜也跟她們不相上下的，後來不知怎麼了，漸漸不見了佟施茜的身影。
她們兩人依然保持在隊伍的前列，身後一片軍靴踢踏的腳步聲和粗重急喘的呼吸聲，還有槍支器械在跑動間撞擊的零碎聲響。
所有人都不說話，悶着頭只管自己跑路。
大概還剩下最後一公里的路程時，陳晚秋也漸漸力不從心，沈晴晴起初並未察覺，可慢慢感覺到身旁的人越發落後，她回頭一看，才發現問題。
“小秋，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原地歇了會兒，沈晴晴等到陳晚秋跑上來，拉了她一把問道。
陳晚秋佝僂着腰脊，面色微微泛白，粗喘着擺了擺手說：“沒事，快跑吧，要到終點了，很多人要開始衝刺。”
她說着沒事，但凌亂的呼吸越來越沉重，臉色也越發蒼白。
沈晴晴一把挽住她，急聲問：“到底怎麼了？你的水平不是這樣的！”
陳晚秋知道瞞不過了，這才斷斷續續地說：“我……我肚子疼，其實從早上起來就隱隱作痛，這會兒越來越明顯了。”
“肚子疼？”沈晴晴嚴肅起來，兩人攙扶着依然在跑，眸光垂下落在她腹部，“哪個地方疼？是怎麼樣一種疼痛？能不能忍？不能忍就趕緊報告，叫醫生來！”
她擔心是什麼急症，萬一拖延下去嚴重了怎麼辦？
叔叔說過，往年有這種情況的，戰士隱瞞身體不適繼續訓練，結果付出更重的代價！
陳晚秋怕她打報告，趕緊拉了她一把，“沒……沒事，應該是我例假來了－－不是什麼急病。”
“例假？”沈晴晴更吃驚，“你不是走了沒幾天嗎？”
“哎……自從來了這裡，我的例假就亂了，訓練開始時指導員的話你忘了？這是正常的。”
訓練開始時，江清蓉講過的，女生參軍以後例假都有不正常的時候，生物鐘被打亂，訓練也艱苦，生理上還不能適應這個節奏。等過幾個月適應後就正常了。據說新兵連的時候女兵們都是這樣的，有的兩週就來一次煩得要命，有的乾脆三個月一次都不來，索性省事了！
而非常不巧的是，陳晚秋就屬於前者，這訓練不到三個月，她這是來第四次了。
而且以前她沒有很嚴重的痛經毛病，只是小腹隱隱脹痛，還在可以承受的範圍之類。可這幾次，痛經明顯嚴重了。
陳晚秋大概是受不了了，乾脆停下步子，佝僂着腰一手緊緊摁在腹部，另一手擡了擡耷拉下來的鋼盔，看向好友：“晴晴……你，你不要管我了，你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