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鐵架突然向下傾倒,權慕天向下探身想把陸雪漫拉上來,眼看架子就要砸在男人身上,她驚慌失措的大聲喊叫。[燃^文^書庫]
“後面,小心後面,快點兒閃開!”
鑄鐵架子只能承受衛-星-接-收-器的重量,陸雪漫的體重大大超出了它的承受能力,加上爆炸帶來的震動,固定底部的螺絲已經開始鬆動。
用不了多久,架子就會掉下去。那樣一來,她就死定了!
“你先上來!”
時間緊迫,他還是堅持先把人拉上來。
可是,一旦被架子砸到,他不死也會重傷。搞不好,他會與顧晉陽一樣,變成高位截癱。
自動腦補了一下畫面……太慘、太血腥,她承受不來!
擰着眉心,她瞪着眼睛說道,“你不閃開的話,我就讓掉下去讓自己摔死!”
“你!”
權慕天固執的搖了搖頭,她的態度更加堅決。看到他繼續向下運行,某女手腕一翻,整個人立刻降下去一大截。
男人一動不動,她冷喝道,“想一屍三命你就呆着不動!”
無奈之下,他只能順從的退回屋頂。沒等他穩住身形,架子轟的一聲落下來,橫擔在洞口邊緣。
急速下墜嚇得陸雪漫心跳的失去了節奏,下落的趨勢猛然頓住。
過了好一會兒,她慢慢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沒有掉下去,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我滴媽呀,嚇死我了!
要不要這麼驚險?
話說,我是個孕婦,不是鋼鐵俠。老天爺,你想整死我嗎?
架子橫在洞口,帶起一陣白霧,權慕天視線模糊,被嗆得睜不開眼睛。片刻過去,他趴在洞口大聲喊道,“漫漫,你沒事兒吧?”
要死了,要死了!
這次真的小命不保!
一句話氣的她直翻白眼,瞬間開啓吐槽模式,“換做是你掛在這兒,你會不會說自己沒事兒?個死人頭,快點兒想想辦法!”
額……
說的也是!
權慕天知道她怕到不行,輕聲安撫道,“你堅持一下,別擔心!我這就拉你上來。”
“知道了。”
洞口被鑄鐵架子蓋住了一半兒,他既沒有繩子,也沒有人幫忙,要怎麼救她上去?他這麼說無非實在安慰自己罷了。
癟癟嘴,她鼻子一酸,喉頭好像被什麼堵住,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屋頂是一片廢墟,找不到可以利用的東西。
通往頂樓的樓梯被炸成了碎片,如果貿然跳下去,萬一落點有誤差,他這個人就廢了!
他怎樣都無所謂,可是陸雪漫該怎麼辦?
對了,暗道!
只要找到入口,他就能抵達一樓大廳,想辦法把女人弄下來。可是,他在周圍找了一圈兒,依然沒有任何發現。
腦海裡迅速閃過剛纔對峙的情形,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最後在哪裡見過洛琳。
她是什麼時候跑掉的呢?
他急的滿頭大汗,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好不容易趕走了顧晉陽,事情卻變成了這樣。他們兩個一個在天台,一個懸在半空,到底該怎麼辦呢?
扭頭看到天台的護欄,他立刻有了主意。
“漫漫,我現在去一樓,你撐住,一定要撐住,聽見了嗎?”
這人抽風了嗎?
天台被炸成渣了,他該怎麼下去?
難道他打算學壁虎,從樓頂爬下去?這裡雖然只有三層半,但是摔下去也會死人。他真把自己當成消防員了?
“……喂,你回來!權慕天!”喊了幾聲,她卻沒有等到男人的迴應。
這麼快就下去了?
這廝這麼拼,真的好嗎?
雖然他的方法很危險,像極了個一根筋的愣頭青。但是,陸雪漫心裡暖暖的,感動到不行,覺得這樣的他傻的可愛。
權慕天翻下護欄,順着牆體向下試探,準備從頂樓摸到三樓,藉着每層的窗臺抵達一樓。
儘管他不是攀巖高手,還大病初癒,可日積月累的鍛鍊總算沒有白費。憑着過硬的身體素質,幾分鐘過去,他穩穩落地。
一門心思只想救人,他並沒有注意到旁邊躺着一個人。邁開大步向大廳走去,卻換來一聲哀嚎。
他急忙低頭望去,不由愣住了。
夜南峰怎麼在這兒?
頓了頓,他不解的問道,“你不是在天台嗎?躺在這兒幹嘛?”
這廝還有臉來問我!?
送給他一個白眼,夜南峰示意他把自己拉起來。他卻不予理睬,抽身向門口走去。
嘿,這個死沒良心的!
爬起來追過去,他開始碎碎念,“你個臭小子,兩條大長腿一邁,瞬間就上去了。你只顧着找你老婆和孩子,根本不管叔叔我的死活,我白幫你了!”
權慕天邊走邊向上張望,看到她依舊掛在那兒,暗暗鬆了一口氣。
“漫漫是不是你的寶貝徒弟?”
“當然是!”
“她吊在上面下不來,你幫我把她弄下來。”
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夜南峰的嘴巴立刻變成了o型。
這對他倆來說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還是請求支援比較妥當。
愣了愣,他掏出手機,撥通了119.向消防員菽粟說明了情況,他又跟歐陽川打了個招呼,讓封鎖現場的警員給消防員放行。
洞口周圍有很深的裂縫,如果再次發生坍塌,洞口會瞬間放大。一旦超過鑄鐵架子的寬度,陸雪漫還是會掉下來!
“那個鑄鐵的架子不牢靠,漫漫等不了那麼久!”
觀察了一下週圍的形勢,夜南峰認爲他說的很有道理。可是,他們能怎麼辦?
“你有什麼辦法?”
“……找繩子和梯子,然後……”
兩人溝通了一下想法,開始分頭行動。
夜南峰去了二樓的藏書室,推開門,發現裡面果然有兩架木質的梯子。將梯子放倒,他抽下皮帶,綁住梯子的頂端,把它拉出了書房。
好不容易把一隻梯子弄到一樓,他便累的氣喘吁吁,卻不敢歇腳,爬起來向書房跑去。
等他折回去,卻發現權慕天已經把第二架梯子拖了出來。
還是這廝年輕!
搬這麼沉的梯子就像搬玩具,絲毫不費力。
他靠着樓梯平復呼吸,挑眉問道,“你這麼快就找到繩子了?”
以他對洛氏別墅的熟悉程度,這已經算慢的了!
冷了他一眼,權慕天不耐煩的命令道,“別愣着,這東西太沉了,快點兒過來幫忙!”
還以爲這廝是個大力士,原來他面不改色是因爲面-癱!
“……我以爲你不知道沉呢!”
看着叔叔傲嬌的模樣,他萬分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們把梯子放平,準備把兩隻捆在一起。
帥鍋們在一樓揮汗如雨,掛在半空那隻累的幾乎脫力,豆大的汗珠滾落嘴角,口腔裡瀰漫着鹹澀的味道。
陸雪漫不想認命,卻森森爲自己悲催的命格捉急,心裡滿滿都是負面情緒,她有氣無力的說道,“你們陪我說說話,人家心塞,吊在這兒好難過……”
手被麻繩勒出了血痕,夜南峰故作輕鬆的說道,“漫漫,師父給你唱首歌吧!”
“你想唱什麼?”
“喜羊羊……灰太狼……別看我只是一隻羊,綠草因爲我變得更香,天空因爲我變得更藍,白雲因爲我變得柔軟……”
噗……
權慕天專心幹活,臉上頓時多了一層霜,擡眼投去鄙視的目光。彷彿在說,你一把年紀了,居然唱喜羊羊和灰太狼,你是專門負責搞笑的嗎?
被師父萌出了一臉血,陸雪漫差點兒笑抽了。
一笑不要緊,細微的顫動和搖擺帶起搶杆的移位,她依靠橫在那兒的搶杆支撐,一旦它錯位,就死定了!
意識到這一點,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能笑,難道讓我哭嗎?
蒼天大地老天爺,你要是看我不順眼,爲毛不直接摔死我呢?讓我在這兒活受罪,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夜南峰並不清楚上面的情況,還在賣力的唱着,以爲這樣能讓徒弟的心情好一點。
“別看我只是一隻羊,羊兒的聰明難以想象,天再高心情一樣奔放每天都追趕太陽……”有什麼苦難也會……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想笑不能笑,卻只能當面-癱!
我怎麼這麼悲催啊!
他萌萌的歌聲只換來陸雪漫鬱悶的咆哮,“不要再唱了!要是我笑了,就死翹了!師父,你就行行好,放過我吧!”
兩隻帥鍋同時擡頭望去,權慕天秒懂了她的意思,冷冽的目光讓夜南峰打了個激靈。
額……
他做錯什麼了?
好心逗徒弟開心,居然被求放過,這不科學!
“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他還是沒有搞不清楚狀況,是自己表達能力有問題嗎?
某女抓狂到不行,暗暗發狠,待會兒見到師父一定撲上去咬死他,嗷嗚!
夜南峰正打算繼續說下去,嘴上卻多了一條透明膠帶。對上侄子冰冷的目光,他不解的哼哼唧唧,“你爲什麼要封住我的嘴?”
他說的含糊不清,權慕天卻明白他的意思,“你說話會害死漫漫的,給-我-閉-嘴!”
哎呦我去,我說話跟陸雪漫的死活有半毛錢關係嗎?
憤憤不平的瞪了他一眼,夜南峰悶頭綁梯子,賭氣不再說話。
屋子裡又恢復了平靜,陸雪漫的體力逼近極限,一陣陣的出虛汗,卻強打精神不讓自己掉下去。意識一點點模糊,這麼下去,等不到他們想出辦法,她就翹辮子了。
不行,必須要說點兒什麼提提神!
深吸了一口氣,她大聲說道,“那個誰,你不打算說點兒什麼嗎?”
權慕天動作一頓,他有很多話想說,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我不會唱歌、不會說段子,講的笑話也很冷,你確定要聽嗎?”
這廝故意曲解我的意思,他明明知道我想聽的根本不是那些!
分開了短短十幾天,她忽然發覺他們生疏了不少,如同兩個陌生人,這種疏離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癟癟嘴,她嘟囔道,“你真的沒有什麼想對我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