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墨凝視一眼她撫~摸.他腿毛的動作,精湛的眸裡拂過一絲懊惱,“爪子拿開!”
這女人這種摸法,當他是狗呢?
“……嘿嘿。”她乾笑兩聲,趕緊鬆開手兒。身子蹲在他的躺椅旁邊,“你不要生氣了嘛,最多,最多我讓你罰一下好了……”
“罰一下?”他冷眸深沉。
她背脊不禁泛起一絲涼意,卻只能硬着頭皮點了點頭。
然後乖巧的抓起毛巾,不自覺的咬緊嘴裡,可憐巴巴的等着他下罰令……
“沒出息!”他冷哼一聲,旋即又拿起電子畫筆,瞥了她一眼,“蹲遠點兒,我畫你。”
“啊?畫我?”她驚愣的瞪大眼睛,沒想到他的罰令竟然這麼容易!遲鈍了兩秒她才反應過來,“哦哦……我蹲遠點……”
然後,顧歡姑娘,立馬屁顛顛的後退了四五步。
“再遠點。”他低沉涼薄的嗓音裡盡是挑剔。
她哼哼了兩聲,乖巧照做。
“你屬兔的麼,挪了好幾步就這麼點距離?再遠點!”他像極了一個指揮家。
而她就是那個可憐的被指揮物。
又挪了好幾大步,她離他越來越遠了。“可以了嗎?”
直至他不再吭聲,揚起畫筆,龍飛鳳舞着。
她才鬆了一口氣。
一小時過去了。
顧歡蹲在柔軟的沙子地裡,無聊的擺着一個姿勢,真恨不得手指畫圈圈來消磨時間。
0212,畫龍畫虎畫狗骨(2)
方纔覺得,這陽光好大哦。
很快將她身上溼~答答的水蒸發乾淨了。
好吧,誰叫他是她救命恩人呢,她知恩。
二小時過去了。
她的皮膚已經被曬得通紅。
蹲在沙灘的腿,已經麻痹到陷進沙子堆裡了。
北冥墨那廝仍是埋頭畫着。
好吧,誰叫他是她救命恩人呢,她圖報。
三小時過去了。
她彷彿聽到皮膚嗞嗞嗞被烤焦的聲響。
被曬到氣虛了。
北冥墨那廝仍然堅持不懈的畫着。
好吧,誰叫他是她救命恩人呢,她知恩圖報……
四個小時過去了……
終於,顧歡姑娘再也撐不住了!
“噗通”一聲,一頭栽進了沙子堆兒裡。
而且是頭先朝下的那種。
就像只風沙來時,將頭埋進沙堆裡的鴕鳥,渾.圓的翹~臀卻還露在了外面。
嗚嗚嗚,這知恩圖報四個字太磨人了……
她使勁兒噌噌噌,彷彿裡層的沙子能爲她帶來些許冰涼感。
忽然,頭頂揚起一道磁性嗓音——
“顧歡,你在刨什麼?”
額……
刨什麼?這廝當她是狗麼?
她被曬得暈乎乎的,仰頭,北冥墨這廝挺拔的身影就矗立在眼前,她乾澀的嗓子吐出一個字,“水……”
似是聽見他一抹低沉的嘆息。
旋即,身子跟着騰空,他將她一把拎入懷中。
幾個劍步回到帳篷底下。
將她扔進躺椅裡,然後從背.包裡掏出一瓶水,擰開蓋兒,遞到她嘴邊——
咕嚕咕嚕~。
她就着水瓶,狼吞虎嚥起來。
好半晌,灌個水飽之後,她這才緩過勁兒來。
拍了拍被曬得通紅的臉頰,幽怨的看了北冥墨一眼:“你畫了這麼久,到底畫好沒呀?”
她其實心底挺好奇他會將她畫成什麼模樣兒?
就算不是天仙,也應該是個美女吧?嘻嘻嘻。
他卻揚了揚眸,冷着臉,將電子畫板遞給她,“自己看。”
她欣喜的接過來,緊緊盯住,手指一頁一頁的劃過屏幕——
一張又一張的建築草圖就這麼映入她的眼簾。
“哇哦,剛剛那幾個小時裡,你就畫了這麼多圖紙嗎?”
他沉眸,徑直喝着剛剛她喝過的那瓶水。
“……北冥墨,既然你是V.Q,爲什麼‘映’工程你不自己畫,非得以公開招標的形式,讓別家企業來承接呢?”其實她想說,他自己親手畫,絕對要值錢很多很多啊……
他抿脣,一雙冷鷙的眸光,緊緊盯住她那被曬得酡.紅的臉蛋兒。
粉撲撲的,好想讓人咬一口!瞬間就勾起他深暗的谷欠動。
“咦喂……腫麼都是建築圖紙啊?你剛不是說要畫我麼?人呢人呢……”她噘.着嘴兒,鼓着眼珠子一張一張努力翻着。
卻半天沒有找到一個人影。
當她翻到最後一張時,他修長的指尖,酷酷的點了點屏幕上——
然後,她順着他的指向,看見屏幕上的一張高樓建築圖紙裡,左腳下,趴着一隻可憐巴巴的小狗兒……
她杏目圓睜!
“狗?”
不可置信的再放大一倍仔細看個究竟!
0213,畫龍畫虎畫狗骨(3)
沒錯!就是一隻無辜可憐的狗崽子,老實巴交的趴在那兒!!!
她瞬間眸光噴火!
“北冥墨……你特麼什麼意思?!”
他卻老神在在的揚了揚脣,“你說呢?”
“可惡——”她憤憤的將電子畫板一把丟回他的手中,“我苦苦蹲了四個小時,烈日暴曬、高溫蒸乾的當個雕塑,你丫竟然只是畫了只醜了吧唧的狗!!更過分的是,狗嘴裡還叼了一根狗骨頭!!!”
瞬間,她對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好感,對他的感動,以及那些委曲求全,皆因爲這個可惡的小狗狗,立馬煙消雲散!!
身體裡那隻小獅子瞬間又衝了出來,張牙舞爪的瞪着他!
他依然一副老神在在,慢條斯理的將畫板收進包裡。
然後輕輕鬆鬆的將她從躺椅上撈了起來,不理會她的怒目眸光。
頎長的身軀徑直躺了過去,一下子就霸佔了整張躺椅。
“北冥墨——”顧歡狠狠捶了捶他的胸膛,“你個沒品的混蛋!你的紳士風度呢?!”
他冷哼一聲,然後將她掙扎的身軀往自己懷裡一帶。
顧歡被迫跟着躺在了他的身上。
一時間,曖.昧無邊……
她都可以感覺沙灘裡其他人側目的眸光了。
“混蛋!色.魔!你給我放開!”他不要臉,她還要皮呢!
他冷嗤一聲,雙腳圈住她的下.身,鐵臂將她圈在胸膛上,垂眸睨着她,嘴角噙笑:“怎麼,剛剛不還是一副對我這個救命恩人甘之如飴、以身相.許的模樣麼?這纔剛收斂了一點兒,又打回原形了?”
“北冥墨,你太過分了!”
她承認,他在她最危難之際,如天神那般出現救她於水火之中,換做任何一個女子,想要不感動都難吧?
可在烈日下,她傻.子般曬了四個小時之後,他卻將她畫成了一隻狗!
她能不火麼?
然而他筆下的那隻狗,就像是一盆冷水那般,將她從頭澆到腳。
也一併澆醒了她這幾日來,做的不切實際的夢!
她差點就對他敞開心扉,毫無防備的將內心深處不加掩飾的自己在他面前展現出來,誰知——
他竟然當她只是一隻狗!
一隻揮之即來呼之即去的狗!!
她心口彷彿被刀劃過!
像是終於清醒過來,終於看清了某些事實那般,眸光脆弱。
“混蛋,你給我滾開!”她真的氣急了,揮起爪子拼命的掙脫。
他冷抽一氣,蠻橫地裹住她的身子,不讓她動彈,低聲威脅,“別動!不然立刻要了你!”
她指尖寸寸冰涼——
“北冥墨,你混蛋!你到底當我是什麼……”
她像頭小獅子似的進攻,拳打腳踢,招招要命,他只能見招拆招。
兩人很快就扭打成一團。
沉凝了半晌,終於,還是他將她牢牢桎梏。
眸子拂過一絲懊惱,低吼:“你心裡想什麼就是什麼!”
她氣喘吁吁,冷笑一聲,“狗?當我是狗麼!一隻狗玩具?”
他眉眼一沉,沒有吭聲。
她當他默認!
哐噹一聲。
彷彿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
她淒涼一笑。
什麼一家四口?根本就是她妄想啊!
她差點沉溺在他的溫柔裡,她差點以爲自己就是那個被他寵着的女子,她差點……真的差點……
卻原來,都不過是一場奢望!
他始終是那個北冥墨,那個冷酷到底的北冥墨……
0214,他演溫柔,她演單純
一切,彷彿又再回到了原點。
從地中海黃金海岸回來之後,兩人就像是陷入了冷戰之中。
隔天,他們就從西班牙飛回了國內。
下飛機的時候,刑火的車子一早候着了。
北冥墨寒着臉,一聲不吭的進了車子。顧歡拎着行李袋,一臉執拗的站在機場外等候出租車。
“……顧小姐,你不上車嗎?”刑火顯然意識到不對勁,小心翼翼的問了句。
顧歡冷着臉,不吱聲。
等了三秒鐘之後,北冥墨那冷得幾乎成冰的嗓音不耐吐道:“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