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厲南鋮像是有話跟她說。
厲南鋮薄脣動了下，卻沒發出什麼聲音。
過了片刻後，他才說：“沒什麼，我只是想說，如果你覺得困了，可以先在車裡休息一會兒。”
可他想說的話，卻並不是這些。
他想跟顧小念道歉。
但現在，並不是談這些事情的好時候。
時間不對，地點也不對。
所以，他臨時又改變了主意，決定等回去後，再慢慢和她談。
昨晚，他想了整整一夜。
他決定，不管顧小念是怎麼想的，他是絕不可能放她走的。
這輩子，她註定是他的人，也只能是他的人。
進了厲家的門，便不可能再讓她走。
就算是用強硬的手段，他也得將她留下來。
“我不困。”顧小念瞄到他眼睛下面的黑眼圈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下。
他黑眼圈那麼重，在昨晚沒睡好？
她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的問了一句：“你昨晚沒睡好嗎？”
厲南鋮意外的看着她。
他眼裡燃一絲亮光，
她這是在關心他嗎？
雖然覺得可能性很小，但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很多。
她能主動跟他說話，就已經很不錯了。
“嗯。”他實話實說，“失眠了。”
“失眠了？”顧小念有點明知故問，“你爲什麼會失眠。”
厲南鋮眸光倏然加深，如深海般暗沉蠱惑的眼眸深深看着她：“你不在我身邊，我睡不好。”
“我想你，想了整整一夜。”
他說的是真的。
以前，他習慣了一個人。
可後來，有了他，他便習慣了兩個人。
沒有她在。
他覺得臥室裡空蕩蕩的，牀上也是空蕩蕩的，到處都空蕩蕩的。
他吃不好，也睡不好。
腦子裡，一整夜，全是她的各種身影。
他睡到她用過的枕頭上，只因爲上面有她的氣息。
聞着那股淡淡的幽香，他才覺得昨晚那一夜不是太難熬。
他一點也不掩飾對她的感情。
聽着這些話，顧小念一怔。
不知道該怎麼回覆。
“你昨晚，睡的好嗎？”厲南鋮問她。
看她精神還不錯，應該睡的也不錯。
厲南鋮心裡，莫名的有點難受。
他覺得他很矛盾。
一方面，希望她能吃的好睡的好，養好精神。
可一方面，她精神太好，他又會覺得她不夠在乎他。
他覺得自己有病。
“嗯，還不錯。”顧小念睡的其實也不大好。
雖然沒有失眠，可卻噩夢連連。
“那就好。”厲南鋮勾脣笑了下，極快的掩飾住眼底的一絲失落。
……
半個小時後，到厲小天就讀的幼稚園。
停好車。
連嶽先下車，過來拉開車門。
厲南鋮下車後，站在一旁，朝車內伸出一隻手。
車內。
顧小念剛想開口拒絕，就聽見他用不冷不熱的語氣說道：“馬上就要見到天天了，就當是爲了讓他高興，大家一起演場戲。”
顧小念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她猶豫片刻後，點了點頭。
是，不管她和厲南鋮之間怎麼樣，都不能影響到天天。
在天天面前，他們依然是對恩愛的父母。
她將手交給了厲南鋮。
他緊緊的，牢牢的握住。
顧小念下車後，他的手也沒鬆開，依舊是緊緊的牽着她。
很熟悉的感覺。
他的掌心寬大又溫暖，將她的手完完全全的包裹住了。
被他牽着的感覺，會讓人覺得很安心，很安心。
顧小念有點抗拒這種感覺，她用力掙扎了兩下，想甩開他的手。
可厲南鋮力氣那麼大，她壓根就甩不掉。
那雙手，你越是掙扎，便纏的越緊。
走了一段路。
她咬咬脣，朝他低語：“厲南鋮，你能放開我嗎？”
“不能。”他一口回絕，“我不是說過，大家就當是在演戲，你想看到天天心情不好嗎？”
其實，這是個藉口。
他只是想趁機多親近親近她。
顧小念：“恩愛夫妻並不是一定要牽手的。”
她說完，又用力掙扎了下。
還是徒勞。
厲南鋮不僅握住了她的手，還變本加厲的將手指一根根擠了進去，變成和她十指緊扣。
顧小念皺眉，低聲惱怒道：“厲南鋮。”
“爲了天天。”厲南鋮依然拿這個當藉口，也低聲說，“周圍的人都在看着我們，你別再亂動了。否則，他們還以爲我們在鬧彆扭。”
周圍的人？
顧小念轉過頭一看，果然，看到不少人都在看她和厲南鋮。
厲南鋮說：“你看，我們前面那對夫妻也是手牽手的，左邊那一對也是。”
他由此得出結論：“可見恩愛夫妻都是要牽手的。”
顧小念：“……”
這什麼謬論。
厲南鋮牽着她走了一會兒。
“爹地，媽咪！”忽然，聽到一聲歡呼。
顧小念一擡頭，就見厲小天朝他們跑了過來。
知道她懷孕後，小傢伙就不會再往她懷裡衝了，在距離她還有半米時，便趕緊“剎車”了。
昨晚還在懷疑兩人是不是吵架了的厲小天，在看見他的爹地和媽咪手牽手走過來時，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今天是校慶會。
出席的家長很多。
厲南鋮和顧小念身旁不時有人經過。
每走過去一對，走到他們身旁時，腳步都會慢一兩步，轉過頭悄悄打量他們，然後竊竊私語着。
他們自認爲聲音很小。
可議論聲還是落入了顧小念耳裡。
“那是厲氏總裁厲南鋮嗎？看着長得好像。”
“應該是吧，他身旁那個女人就是顧小念，我有關注她的微博，不會認錯人的。”
“他怎麼會也來了校慶會，難道厲家小少爺也在這個學校唸書？”
“我之前聽人說，厲家小少爺就是在這個學校的，看來是真的了。”
“站在他們面前的那個小男孩就是厲家小少爺嗎？跟厲南鋮長得倒是挺像的。”
“厲南鋮將他兒子藏了這麼久，現在終於捨得讓他出來見人了。我聽說這個孩子一身病，身體很弱，所以一直都養在家裡。現在看起來還是瘦巴巴的，這病應該還沒好吧？”
“誰知道呢，聽說是不治之症。你說，這是不是報應啊。厲南鋮以前害了那麼多人，現在就報應到他兒子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