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先生……”
沐詩瑤緊緊的抓着男人的褲腿，鮮血沿着大腿流下，淌到地面，積成血窪。
“沐詩瑤……”
段衍之緩緩蹲下身來，冷漠的俊顏上，卻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男人指尖，輕輕擡起女人的下巴，沐詩瑤被迫對視上男人的眼睛。
“你還記得，我先前跟你說過什麼話嗎？”
沉緩而低沉的嗓音，從男人口中逐漸溢出。
沐詩瑤茫然的睜大了眼睛，腹中傳來的劇烈疼痛，已經讓她的大腦無法思考。
“說過什麼……”
男人脣邊，緩緩勾起一抹冷漠的弧度，隨後淡聲回答。
“沈淵，是一個很自私的人。”
“什麼意思？”
沐詩瑤仍舊沒有明白，段衍之說的這兩句話，有什麼關聯。
現在的情況，又與沈淵有什麼關係。
段衍之墨色的眸子，沉沉的看着沐詩瑤，脣邊的笑意，愈發瀲灩。
“意思就是……”
男人微微頓了頓，才又繼續道。
“沐詩瑤，你很可愛，連沈淵……都捨不得讓你死……”
沐詩瑤只感覺段衍之說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但是此刻遲鈍如沐詩瑤，卻偏偏抓不住那重要的信息究竟是什麼。
段衍之輕嘆一聲，隨後擡手，扶住了女人的腰，把人抱回到了牀上去。
身下的大牀，格外的柔軟。
可是沐詩瑤卻完全沒有心思去享受了。
身下流出的血，很快，就將牀單浸染。
一圈又一圈的黑色氣息，從她的身上擴散出來。
鬼胎掙扎得更厲害了！
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出世了。
“段先生……段先生……”
沐詩瑤無意識的不停囈語着男人的名字。
段衍之眸中閃過一絲冷漠，卻是忽然擡手，從女人的腹部，硬生生的探了進去，然後，抓住了那開始不停翻騰的鬼胎！
“啊——”
沐詩瑤剋制不住的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混沌的大腦在那一刻突然清醒過來。
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段衍之。
“段先生……你……”
她費力的擡起手，抓住了段衍之的手腕。
但是，卻絲毫不起作用！
男人的手，硬生生的留在她的肚子裡，鬼胎身上的黑色氣息，一點一點的消散！
沐詩瑤就算再傻，也能明白此時的段衍之到底在做什麼了！
“不可以——不可以——”
她用力的搖頭，可是段衍之卻完全不爲所動。
只是墨色的眸子，凝着沐詩瑤，意有所指的開口。
“沐詩瑤，沈淵捨不得讓你死，所以……”
“只能犧牲這個孩子了！”
話語落下，段衍之手上猛然一個用力。
剛剛纔成形的鬼胎泣血一般的哭嚎着。
然而，他還未來得及出世，生命就已經消散……
“不要——”
沐詩瑤雙眸陡然圓睜，身子不受控制的彈起，隨後重重的跌回到牀上，像是失去了靈魂一樣，呆滯的望着頭頂的天花板。
腹中的孩子，沒有了……
她如此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腹中……什麼都沒有了……
她……大概是……活下來了……
可是……孩子……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