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冷硬的面容在書架和各色書的映襯下竟然柔和了不少，南楠那昨天已經鍛鍊過的十足囂張的膽子，瞬間又澎湃了起來。
“蕭祈夜，我有話跟你說。”果然啊，只要邁出第一步，後面囂張就成了慣性。
至少，南大小姐是這麼覺得的。
蕭祈夜搭在書架上找書的手指頓了頓，儘管昨天覺得她用囂張蠻橫的語氣跟他說話他覺得挺有個性的，而且，他還鼓勵她這麼跟他說話，但是要適應起來，真的還是需要點時間。
見他不吭聲，以爲他是在無視她，心裡一火，南楠就大步走到他身邊，仰頭看比她高一個半頭的他，大聲道：“我明天要去X醫院陪如音，這段時間我就不回來住了！”
蕭祈夜幾不可見的皺了下眉，“幾天？”
南楠想了想，還是無法確定，“看情況吧，現在莫叔叔都還沒轉普通病房呢，等轉了，我會考慮回來。”
“五天。”他給出期限。
“嘎？”
“最多五天。”他俯視着她，字字不留情面，“五天後，你不回來，我就派人把你抓回來。”
南楠僵硬了一秒，“……蕭祈夜，我不是你的犯人。”
蕭祈夜用鼻子哼了哼，“那你以後就每天回來住吧。”
南楠深知蕭祈夜是個說到做到的主，若他讓她每天回來住，那不管用什麼辦法，他都會讓她回來住的。
她立刻慫，“好好好，五天就五天。”
“這才乖。”蕭祈夜嘴角彎了彎，大手揉亂她一頭順發。
南楠：“……”
-
X醫院，加護病房外。
莫如音坐在長條椅上。
南楠揹着旅行包站在她前面。
“不是讓你不要過來嗎？”莫如音語氣有些衝，很明顯，她受不了別人的可憐。
南楠無視她難看的臉色，只是涎着臉坐到她的旁邊，還用肩膀撞了撞她的肩，“人家這不是想你了嘛。”
莫如音脣珉的死緊，惡狠狠的瞪着她就是不說話。
南楠有些不好受，輕喚了聲，“如音……”
莫如音別過臉。
南楠立刻移到她另一邊坐好，看莫如音又要轉頭，她擡手就給掰了回來。然後，極其認真的問：“如音，我們是不是朋友？”
莫如音默。
南楠目光變得有些落寞：“我以爲我們是朋友的……”
莫如音艱難的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發不出。她想說‘是’，可是一直倔強的拒絕幫助的心卻不肯讓她就這麼輕易妥協。
“如果我們真的是朋友……”南楠聲音更加低落，“那你爲什麼要和我分的這麼清？明明這些年，是你幫我最多。”
莫如音的手，緊緊抓着長椅邊緣。指尖泛白，似乎再用點力，木屑都會被她給摳下來。
“你不喜歡欠人家的，你不喜歡接受別人的幫助……這些，我都知道。”南楠繼續悠悠的說，“只是，我沒有在幫你啊，我只是來陪你。”
“我不希望你一個人晚上孤零零的呆在醫院走廊裡，就像……就像當初你看不下去我孤僻的躲在人羣之外那樣！我……我……我是真的……”
也許是感觸太深，最後，南楠竟然聲音抖的說不下去。當然，個性強卻又善良的莫如音也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