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 新種族GET？
這場戰鬥，終歸不能算作是真正的勝利。
在戰鬥的最後，高和終於知道，按照系統的設定，這場戰鬥似乎進行到團隊擊破無面者核心，或是將主宰之眼的生命值削減到一定程度，已經算作的完成了戰鬥，阻止了“古神”的陰謀。
不過，當那散播了無數黑暗言論的主宰之眼就那樣從容地消散在衆人的眼前，它所留下的，那讓人打從心底產生無邊恐懼的注視，卻仍舊長久地纏繞着衆人的精神。
這，就是上古之神的力量了。
在傳說中，可以輕易地操控人心，奴役心智，通過精神力量來驅使這片艾澤拉希世界上的種族陷入混亂和毀滅之中，就算是當初那一場元素領主之戰，背後都少不了上古之神的影子。
如此強大的上古之神，現如今總算不只是以一個單純的“概念”而存在於衆人的腦海之中，至少現在，高和也終於知道，他們接下來所要面對的，到底是怎樣一個可怕的傢伙。
那可是僅僅一個眼神，就差點讓人喪失戰鬥慾望，沉淪在死亡黑暗之中的存在啊。
以至於……直到現在，還有人沉浸在那樣的恐懼之中，久久無法忘懷啊。
『結束了。』
最快從這樣的狀況擺脫的，仍舊是此前對於“死亡的恐懼”完全無視，彷彿從一開始就從來沒有畏懼過一般的死靈法師少女優。
在敲出這樣一行文字泡泡，卻發現更多的少女仍舊呆呆站立原地而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話語時。遲疑了片刻的她，終於還是在最後發出了細微的聲音。
“還有敵人。等着我們去挑戰。”
今天的優，意外地話多呢。
啊，當然，這裡的“話多”可沒有絲毫的貶義而僅僅是對這一狀況的直接描述，因爲，讓一向沉默寡言，只通過文字和大家交流的死靈法師少女，在一次副本中反覆地開口提醒這種事。就算是高和，也已經很久沒有經歷了。
“喂……你有沒有發現，今天的死靈法師好像有些奇怪啊……”
在整理過被觸手弄得亂糟糟的皮甲後，臉頰還有些發紅的白貓小心翼翼地湊到高和身邊來，嘰嘰咕咕地小聲嘀咕時，也沒有忘記偷眼瞄向那個在她看來“氣質出衆”的女孩子。
沒錯，這就是白貓對於優的評價了。用她的話說就是“明明什麼話也沒有說卻很有存在感，在現實裡如果也是這樣的話那麼會是一名很出色的模特”。
話雖然是這麼說，不過，如果有這麼氣質獨特的模特，高和大概一眼就會認出來吧？
不只是平時神經大條的白貓而已，會這樣覺得的少女。顯然不在少數，就連幾名原本就作爲死靈法師隊友而如今還倖存着的女孩子也湊過去關切地詢問起來。
當然，這樣的關心和詢問，理所當然地被少女輕描淡寫揭過，或許。唯一不會覺得這樣子有什麼奇怪的，就只有她自己了。
“話說回來……你們有沒有覺得很奇怪。”
到最後。還是東南之風的一句話，讓一衆少女和高和的注意力暫時轉移到正題上來。
“今天的戰鬥……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世界公告呢。”
咦……這麼說起來的話的確……
高和這才突然想起，從進入安其拉廢墟，一路前進直到如今放倒了雙子皇帝，這一路上的戰鬥，都沒有任何首殺或是擊殺的世界公告傳來。
“我想，這大概是因爲我們所進行的，本來就是秘密潛入行動。”
對此，名爲風之奏鳴的少女，倒是給出了一個比較可靠的猜測。
“沒錯……或許就是這麼回事，不過……”
高和扭頭望向已經沒有了防守而敞開着的通道。
“接下來的戰鬥，可不可能是這樣子了吧。”
毫無疑問，接下來的兩條通道中，必然有一條是通往神廟最深處，可以和古神面對面戰鬥的地點，而到了那時，就算是他們不願意，如此重大的，可以被載入艾澤拉希世界歷史的戰鬥，也不可能會被世界公告所略過。
“什麼啊……說的好像我們一定能贏一樣。”
夏露突然的嘟囔，讓高和的腦子猛地從思考之中清醒。
對……對了。
到目前爲止，團隊剩下的人數只有20餘人，接下來，缺少了治療和大量DPS的他們，哪來的挑戰上古之神的信心和野望啊？
“先來看看雙子皇帝。”
槍兵趙雲子龍突然發出了呼喚。
“好像……已經不行了。”
哎？
高和驚訝地幾步趕過去，果然，當他望向那兩名至今仍舊彼此緊緊擁抱着的少女時，所看到的，正是虛弱卻嚶嚶哭泣着的姐姐，以及已經沒有了自我意識的妹妹。
“嗚嗚……維克洛爾……”
名爲維克尼拉絲的少女嗚咽着——明明在戰鬥中受了重傷的是她，可是現在，卻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力量，摟住妹妹的赤裸身體搖晃着的手臂一刻也沒有放鬆的跡象。
“這是……怎麼回事？”
事實上，現如今更讓高和在意的，反而是雙子姐妹這截然不同的狀況。
如果說是之前一直被攻擊到最後時妹妹毅然爲姐姐擋刀的劇情還好解釋，可是，高和他們明明就在最後關頭轉火擊潰了主宰之眼，怎麼……
“是古神……古神抽走了留在妹妹身體當中的力量……”
維克妮拉絲一邊抽噎一邊繼續緊摟着妹妹已經軟下去的身體。
“沒……沒關係的……姐姐很快就會一起去陪伴你了……”
等一下啊……別說的好像馬上就會被殺掉的樣子好不好？如果真的那樣做了，不是反而更加會引起大戰麼？這才根本不是他們深入到這裡的初衷啊。
“而且說起來……其實並不是死了而只是昏過去了而已吧？”
更加謹慎的東南之風。在稍微檢查了一下之後，意外地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沒錯。”
長名也很快從維克洛爾皮膚上還未褪去的紅暈。得出了一個驚人的事實。
“昏迷的原因是因爲窒息和高潮而短暫失去了意識。”
“噗！”
聽到從長名口中如此無遮無攔地說出真相的高和，反而最先被鬧了個大紅臉。
雖說一般而言這時候臉紅的更多應該是周圍那些同樣被之前的觸手PLAY弄得一團糟的少女們……咳咳，好吧，如今大多數女孩子反而都因爲意識到了這一點而在緊張地整理着衣服以掩飾自身的狀況呢。
“那個……事先聲明，剛剛的我可是什麼都沒有看到。”
“……”
所有的少女整齊地對試圖表明清白的某人怒目而視——毫無疑問，這時候缺少了擅長在關鍵時刻吐槽和轉移話題的女牧師紅葉，高和的處境着實不妙。
只可惜，就算是最後戰死的紅葉。如今也已經超過了6分鐘的復活時間而只能在黑暗空間中享受三天的安寧死亡時光……說起來，高和倒是覺得這樣的死亡反而會更加愜意一些。
至少，已經習慣了和靈魂醫者大姐姐對視的她們，不會感受到那來自內心最深處所潛伏着的恐懼啊。
“好了，現在就來說說其拉蟲族的狀況吧——其實你應該知道，我們根本不是爲了侵略或是吃掉誰而到這裡來的，不是麼？”
身爲統治蟲族的皇帝。知道的情報絕對要比普通的蟲族更多，這也是高和如此自信地提出反論的根本依據，而事實上，維克尼拉絲的回答也證明了這一點。
“是我……愚弄了子民們……”
不不不……聽這個口氣，再加上此前的認知，愚弄子民這件事或許是有。不過採取主動的，恐怕還是那個之前被觸手玩到差點壞掉的妹妹維克洛爾吧。
不管怎麼說，接下來，將“維克妮拉絲”和“維克洛爾”的名字自行替換後，高和總算是大致得知了其拉蟲族內部的真實情況。
如同此前所推測的一致。因爲壽命的關係而無法同精靈和龍族一樣生存許久的蟲族，實質上早已經遺忘了過往而習慣於在甲蟲之牆內的生活。而遠古的流沙之戰，在蟲族內部也變成了“偉大的蟲族英雄們駕駛着機甲和外界巨大的，專吃蟲蘿莉的有翼怪獸搏鬥，在最後犧牲自我建築起了甲蟲之牆，以保護族羣的繁衍……”
不過，和普通民衆乃至高等蟲族不同的是，身爲雙子皇帝的她們，卻是從頭至尾都清楚事情真相的存在，哪怕經過了漫長的歲月也是一樣，至於原因也很簡單——
她們，是整個其拉蟲族中唯一可以同那位“上古之神”對話的存在。
憑藉着雙子的心靈感應而不至於被上古之神的黑暗所侵蝕，藉此溝通上古之神並獲取可以讓族羣更好在這荒涼地下繁衍的技術，這，纔是其拉蟲族雙子皇帝傳統的由來。
而這一代的雙子皇帝，繼承了維克妮拉絲和維克洛爾之名的兩名少女中，負責和上古之神溝通的，自然是身爲姐姐的維克妮拉絲，而維克洛爾的作用，則是保證姐姐不會在和古神的交流中被黑暗侵蝕而沉淪。
按理來說，明明應該是和上古之神直接交流的維克妮拉絲成爲被古神力量所侵蝕的那一個，可是現在看來……情況似乎和想象中的不大一樣。
“妹妹她都是爲了我才……纔會被神的力量所侵蝕的……嗚嗚……”
維克妮拉絲嗚嗚地哭泣着，雖然知道妹妹並沒有大礙，可是這仍舊無法阻止這個此前在戰鬥中顯得格外狂暴和強硬的女皇帝，表現出出人意料的軟弱一面。
“維達覺得哭鼻子的人更像是妹妹呢！”
“我倒是覺得這個樣子看上去和我那個不爭氣的哥哥一樣吶。”
名爲維達的魔術師少女和潛行者白貓，兩名同樣妹屬性的女孩子。居然煞有其事地站在了同一陣線。
不過……這兩個妹屬性過分強大的女孩子，根本沒有資格隨便評論別人吧？
拋開這個不提。維克妮拉絲在同古神的交流中，因爲發自身心的厭惡而根本無法抵禦來自古神的精神侵蝕，而在這個時候，負責分擔這一壓力，和姐姐心靈相通的妹妹維克洛爾，則承擔起了更多的壓力。
也正是爲了幫助姐姐不至於被黑暗所侵蝕，心靈中積累了過多黑暗力量的維克洛爾，反而率先淪陷。成爲了古神的忠實僕從——事實上，正是因爲如此，在和古神的交流之中，維克妮拉絲才能夠一直保存自我意志到現在，因爲那些黑暗的負面情緒和力量，完完全全地都被維克洛爾所收納。
如今，古神對於姐妹二人的掌控終於消散。接下來，維克妮拉絲所做的事情，卻再度出乎高和的意料。
“你們……不能繼續前進！絕對……絕對不行！”
雖然沒有了武器，雖然身上不着寸縷而完全沒有說服力，總之，在妹妹維克洛爾總算虛弱地睜開雙眸後的片刻。這名雙子皇帝中的姐姐，居然挺起胸脯，張開雙臂，阻攔在了高和的面前。
“可是……如果不打敗古神的話，你們和整個安其拉王國。不是還會繼續在那樣的力量操控下麼？”
對此，高和很不理解。可是，維克妮拉絲的回答，卻格外地直白和坦率。
“你們絕對沒辦法戰勝古神的！就連那些在上古之戰中吃掉和殺死我們無數同族的強大存在，如今也只能被古神囚禁而成爲它力量的來源……”
上古之戰……強大存在？
高和第一時間所想到的，就是在此之前通過夢境和他們取得溝通的巨龍。
原來……這些巨龍並沒有戰死在安其拉之中，不是因爲它們的實力足夠強大，而是……單純地被俘虜和囚禁了麼？
這顯然又是一個驚人的消息——三頭有着五色守護巨龍直系血脈的龍族王子和公主，居然齊齊被上古之神的力量所俘獲而無法逃走和脫身，雖然這是因爲身處地下其拉蟲族的國度沒錯，可是……
“它……神的力量真是太強大了！你們……你們根本不可能勝利的！而且……一旦你們的舉動讓神泄露了更多的力量出來，那麼……整個其拉帝國都會因此而陷入黑暗之中的！”
這時候，就連虛弱的維克洛爾，也拖着虛弱的身體來到了姐姐的身邊。
她的兩條白皙大腿和胸脯上還留有觸手肆虐的痕跡，甚至於大腿內側還有汩汩的透明汁液流淌而下——那正是此前被古神操控了心智，在黑暗和毀滅之中獲取愉悅的最直接證明。
“你們……根本不可能贏的。”
比起維克妮拉絲而言，她的話語反而更符合姐姐這樣年長者的身份。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你們立刻離開這裡，然後將整個廢墟連同這裡一起，重新封印起來……”
她喘息着，好不容易纔說完了這樣的一番話，而後在姐姐的臂彎下才勉強穩定住了從其間激烈抽搐着噴涌出汁液的兩條白皙大腿。
“……如果可以的話……請……請將我們的子民也……一起帶出安其拉去……”
這算是……一國君主應有的犧牲覺悟麼？
犧牲自身以換取子民的繁衍，這個想法雖然是不錯，可是……
“那是不可能的。”
東南之風再直白不過的話語，粉碎了兩名少女天真的幻想。
“艾澤拉希世界的住民不可能接受這樣一個種族融入世界。”
“等一等……爲……爲什麼呢？之前的獸人族還有亡靈族不是都……”
對於東南之風的定論頗爲不解的司馬櫻，很快得到了冷酷的回答。
“正因爲已經有了獸人族和亡靈族的存在，所以……不能再多一個其拉蟲族。”
沒錯啊……
到目前爲止，艾澤拉希世界的陣營已經趨於平衡，獸人族通過和焚化軍團的一戰確立了其艾澤拉希住民的身份，而亡靈族的大部分成員則在亡靈女王的主導之下，以“被遺忘者”的姿態從部落之中獨立，從而在兩大陣營的夾縫之中獲取了生機。
如今，聯盟擁有人類、精靈、矮人、依附於矮人的侏儒四大種族，而部落一側同樣擁有獸人、巨魔、牛頭人和被削弱了實力的亡靈族。
在彼此實力恰好達到平衡的現在，一個新種族的加入，會帶來怎樣可怕的局勢變更呢？
精靈族絕對無法接受其拉蟲族加入聯盟的設定，而任由這個威脅極大，繁衍極快的種族加入部落側，更是絕無可能，最好的辦法，還是在這場已經成爲“不義之戰”的流沙之戰中，徹底解決未來可能的麻煩。
而對於部落來說，其拉蟲族固然是可能增強其實力的部族，可是，獸人、巨魔和牛頭人三族大部分實力已經集中在這座卡卡羅特大陸上的情況下，爲了提防這一種族可能的崛起和未來可能帶來的危機，更加不可能輕易地接受和和平相處。
雙子皇帝姐妹所想的，是犧牲自身來牽制古神，藉此作爲條件來和外界“交換”，獲取一個不需要再受到黑暗和死亡威脅的生活環境。
可是，她們並沒有意識到，時隔萬年之後，儘管其拉蟲族已經不再是當初對整個世界產生威脅的“破壞者”，可是，它們的存在，仍舊不爲這片有了全新格局的世界所容納。
這……是一個根本無法解開的死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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