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尾三 聖光之願禮拜堂之戰（八）
和高和身邊每每會被諸多少女指責爲“蘿莉控傾向”的三名傳說器靈烏莎、小蘭和小娜蘿比起來，如今赤足踩踏在冰潔的土地上，帶着死寂與冰寒氣息走近的霜嘆，看上去則更有令人產生犯罪慾望的資本。
冰藍色的柔順長髮遮不住頭頂代表着邪惡魔鬼的雙角，連身的鎧甲僅僅包裹住身體的要害而從側邊的縫隙裸露出白嫩的側乳和纖細腰肢，比霜雪還要潔淨的赤足之上則是白淨修長的渾圓雙腿——一邊的大腿上有着金屬製的鐐銬圓箍而另一側則是黑白相間的過膝腿鎧……姑且這麼形容。
總而言之，雖然身形仍舊可以歸屬於“未成熟”的少女範疇，可是，單從飽滿的胸脯和渾圓的臀弧來判斷的話，眼前的霜嘆無疑是已經處於蘿莉成熟期，可以被收割採摘享用的美味果實。
可……就算霜嘆本身對此並不反對，那麼問題就只剩一個，那就是……究竟有誰願意冒着將靈魂奉獻給傳奇魔劍霜之哀傷的危險，去冒犯這渾身都散發着凜冽寒意，冷若冰霜的……魔劍少女呢？
沒錯，在看到霜嘆最初的瞬間，高和還以爲，這名正裹挾着無盡的冰寒與死寂，蒞臨聖光之願禮拜堂前的少女，是傳奇魔劍霜之哀傷的器靈。
可是，用不了太久，很快他就意識到，或許……那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的想法。
名爲霜嘆的少女……也許根本就是魔劍霜之哀傷本身！
跨越了傳說的界限，成爲只爲人知而不爲人所識的傳奇。這柄由扭曲虛空的恐懼魔王所打造，灌注了無窮力量的魔劍……如今所呈現在衆人眼前的。毫無疑問……正是她傳奇背後所掩藏着的實質！
啪嗒。
或許是因爲凜冽的寒風吹拂凍僵了雙手，又或是因爲即將來臨的死亡的威脅，泰蘭?弗丁手中所抱着的，剛剛由達莉安?莫格萊尼從亡靈天災中所奪得的克爾蘇加德的命匣，在這樣死寂的寒冷之中摔落地面，發出了一聲脆響。
可惜，這時候沒有人會在乎這名已經失去了威脅的巫妖——在這樣的寒冷世界中，如果克爾蘇加德大膽到將靈魂逃逸出命匣。恐怕下一刻，它那毫無保護的脆弱靈魂就會在半空中凝結成爲堅固的冰塊，然後被吹拂而過的刺骨寒風化作四散飛揚的塵灰和冰屑。
命匣在地面彈起復又落下，高和發誓，他甚至聽到了其中巫妖的靈魂所發出的嬌呼和驚叫。
不過，面對着正緩步而來的霜嘆，沒有人敢於在這時有任何輕舉妄動——哪怕是提里奧?弗丁這位五大聖騎士之一的強者。在此時此刻，也將全部的力量都集中，以應對即將到來的……來自霜之哀傷的突襲。
“不要妄動……”
他低聲囑咐着身邊的女兒，以及所有聽得到他話語的戰士們。
“霜之哀傷的力量，足以輕易凍結你們的意識和身體，而後從容地汲取你們的靈魂……所以。你們要做的，就是用所有的力量守護自己，以免被嚴寒徹底凍結。”
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是，高和分明已經看到。位於這聖光之願禮拜堂最後防衛線外圍的銀色黎明戰士中，已經有幾人周身被寒霜所籠罩。
下一刻。如寒風般輕盈的霜嘆悄然從幾人旁經過，高和分明看到，幾人的身體上，有哀嚎着的靈魂逸散而出，還沒等逃離，就已經被汲取入少女的身體。
“該死……”
德萊尼聖騎士瑪爾德拉第一次表現出了與其一貫彬彬有禮的形象完全不符的狀態——就在剛剛，她也同樣看到外圍戰場上的幾名德萊尼聖騎士被凍結了身軀，而他們的靈魂也同樣離開身體，並且被眼前那看似嬌柔的少女所吞噬。
“……”
沉默而不發一言的霜嘆，赤足每一次踩踏在結霜的地面，都有一個或是數個靈魂在寒風之中化作她所謂的“食糧”而被吞噬，盡數沒入她胸前鎧甲上，那泛着淡淡藍色光暈的符文之間。
傳說中，霜之哀傷所汲取的靈魂越多越強，那麼作爲霜之哀傷的持有者，所能掌握和使用的力量也就愈加強大。
不過，作爲霜之哀傷的持有者，同樣也隨時隨地承受着可能被霜之哀傷吞噬自身靈魂的危險。
阿爾薩斯在持有這柄劍後，先是用其斬殺了恐懼魔王馬爾甘尼斯——在那場戰鬥中，王子的隨行侍從和戰士幾乎全部戰死，這些人的靈魂盡數成爲了霜之哀傷的養料，而他們的軀體則被魔劍的力量復甦，成爲了日後死亡騎士阿爾薩斯的第一批忠實僕從。
隨後，阿爾薩斯迴歸洛麗塔王國，親手斬殺生父，覆滅整個王國，又在安多哈爾全殲白銀左手騎士團，而後率領亡靈大軍一路北上，橫掃奎爾薩拉斯森林，將銀月城化爲一片戰火中的廢墟。
有人說，他這樣做是因爲自身已經被魔劍侵蝕了神智，也有人說這是他與霜之哀傷所定下的交易——在復仇之後，他必須爲魔劍提供足夠的靈魂以避免自身被魔劍所反噬。
不管怎麼說，如今霜之哀傷的力量，與阿爾薩斯剛剛從諾森德得到其時絕不可同日而語，而要知道，當初的霜之哀傷，僅僅是在被拔出時逸散的能量，就輕而易舉地擊殺了當時在旁守護王子，矮人一族的傳奇英雄穆拉丁?銅須！
現在，作爲魔劍化身的霜嘆，已經來到了衆人面前，在這一刻，高和甚至覺得，自己身體周圍所縈繞着的聖光光輝，比起那無邊無際的凜冽寒霜而言，是那樣的微不足道。
“喂……聖光，你倒是說說看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人家怎麼知道……吾是說。命運是掌握在凡人自己的手中！』
“少廢話，你這傢伙要是再這麼不靠譜小心老子轉投薩滿教……”
『哎？可……可是那些薩滿又不信仰人家……』
“現在不是考慮你信徒多少的時候吧？！”
就在高和與不靠譜的聖光脣舌交纏……啊不對。是脣槍舌戰的時候，一個虛弱的聲音，卻突然傳入了衆人的耳畔。
“只有……一個辦法了。”
“嗯？”
高和側過臉去，望向仍舊虛弱，但是已經睜開雙眼，目光堅定的達莉安?莫格萊尼。
“什麼辦法？”
“不行！”
和他的詢問一起發出的，還有提里奧?弗丁嚴厲的聲音。
“先不說如今沒有人能夠承受墮落灰燼使者的力量，首先。以如今灰燼使者的力量，根本無法與這柄傳奇魔劍抗衡！”
原來……達莉安所說的辦法，就是利用她手中的灰燼使者麼？
可是，這柄曾經的光明之劍，如今已然徹底淪落成爲一柄會汲取使用者生命的黑暗之劍，先不說使用它的代價如何，正如老弗丁所說。以這柄劍的力量，如果是在完好狀態還可以憑藉聖光之力一搏，可如今墮落的狀況之下，根本沒法和傳奇級的霜之哀傷抗衡。
“沒有人比我更清楚……灰燼使者的力量……”
達莉安的聲音很虛弱，可是，其中所包含着的堅定信念。卻讓高和爲之動容。
“我很清楚……以它現在的力量無法與霜之哀傷對抗，可是，如果有辦法讓它……恢復原樣……”
“孩子，我已經說了，就算是我。也無法做到淨化這柄劍中的墮落與邪惡……”
老弗丁的聲音之中滿是蕭索。
“我們已經親眼見到了灰燼使者墮落的根源，亞歷山德羅斯的靈魂——哪怕在親手殺死了你的哥哥雷諾後。他的仇恨仍舊無法消解……”
“……！”
在旁親耳聽到這一切的高和，只覺得通體發寒。
在血色修道院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亞歷山德羅斯?莫格萊尼，偉大的灰燼使者，居然……殺死了他的兒子雷諾？
說實話，雷諾的死在高和看來其實理所應當——這個僅僅因爲嫉妒就背叛了自己的生身父親，並將灰燼使者親手刺入父親身體的熊孩子，當初高和沒有親手幹掉他也僅僅是看在大檢察官法爾班克斯的面子上而已。
可現在的問題是，曾經身爲最純潔高貴和正統聖騎士的灰燼使者莫格萊尼本人，如今親自出手殺死了雷諾，這其中所包含着的仇恨……恐怕已經超越了尋常的界限。
“灰燼使者的墮落根源，正是源自亞歷山德羅斯那無盡的痛苦和仇恨，而現在，親手殺死雷諾根本無法令其緩解，只會讓這樣的仇恨和痛苦繼續延續下去……”
提里奧?弗丁望着那被達莉安死死握住的灰燼使者，再次深深地嘆息着。
“那……現在到底要怎麼辦？！”
“……想要用灰燼使者對抗霜之哀傷，只有兩個方法。”
老弗丁死死地盯着霜嘆的身影——後者此時恰好停住了腳步，而在她的腳邊，正是克爾蘇加德的命匣。
“第一個辦法……是用比仇恨更強大的力量，淨化這柄曾經的神聖之劍……”
“那個力量到底是什麼？！”
望着正俯身靠近克爾蘇加德命匣的霜嘆，高和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他很清楚，曾經創造了巫妖克爾蘇加德，將其從死亡中復甦過來的，正是這柄傳奇魔劍的力量，而現在，霜嘆的舉動似乎表明，接下來他們恐怕要面對的，將是兩名強大的英雄級存在，外加上一柄傳奇魔劍霜之哀傷！
不過，很快，他的緊張就變成了滿滿的驚愕。
“咚……咚咚……”
蹲伏下身體的霜嘆，並沒有如他想象的那樣拾起命匣或是復活其中的巫妖，而是……伸出小手去，輕輕敲了敲命匣的盒蓋！？
『你是說「放在盒子裡的我比平時看上去更像是美味的點心」？原來如此……等一等想要吃掉我也不是現在啦！』
“……”
好吧。這麼看來，天災軍團內部似乎也並不是鐵板一塊嘛。
姑且拋開“吐槽無力”的克爾蘇加德以及正對着命匣上下打量的霜嘆不提。高和再度將注意力轉回眼前，等待着老弗丁的回答。
“……是愛。”
在說出這個字的同時，提里奧?弗丁，這位傳奇聖騎士的周身，那璀璨的聖光光輝都彷彿明亮了幾分。
“最偉大的愛……能夠化解任何仇恨。”
說到這裡，他用溫暖的目光，望向了身邊的泰蘭?弗丁。
“就算是父女，甚至父子……只要有愛。就沒有問題了！”
“……”
好吧，雖然在這個嚴肅和危機四伏的場合提起來的確有些不合適，高和終於想起，眼前這位看上去形象高大上的老佛爺，最初的人設可是個女兒控來着。
不過，在這時候突然說出這番話的老弗丁，其背後所要表明的真實意圖……又是什麼呢？
突然意識到了某些可能的高和。再度將目光投向達莉安?莫格萊尼時，果然發現了自少女的臉頰上，一閃而逝的那一抹病態的嫣紅。
而與此同時，泰蘭?弗丁也在發動了一記悄無聲息的肘擊後，直截了當地轉移了話題。
“另一個辦法是什麼。”
“……”
就在高和一頭黑線的同時，另一邊。亡靈天災似乎也陷入了同樣的窘況之中。
“霜嘆，你的食物是那些活着的靈魂。”
雖然頭盔之下的表情看不分明，可是，從那閃爍的靈魂之火中可以看出，如今的阿爾薩斯似乎有些焦躁。
這份焦躁。大抵就是因爲霜嘆突然終止執行了他的命令而開始對他另外一名得力的助手，也就是如今關在點心盒……咳咳。關在命匣裡的克爾蘇加德的靈魂，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嗯……你是說「頭盔架子就給我像個架子一樣站在一邊，不要在我用餐的時候打擾我」？原來如此——主人救命！』
從命匣中傳來了克爾蘇加德驚慌失措的尖叫……話說你在驚慌失措之前那段聲情並茂的解說又算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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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的混亂，無疑是給予了高和更多爭取解決問題的時間，而很快，老弗丁也給出了另外一個方案——
“第二個辦法，就是爲墮落的灰燼使者繼續注入黑暗力量。”
“可是……”
泰蘭滿是憂慮地看着那柄散發着濃郁死氣的灰燼使者。
“如果這樣的話……那根本沒有人能夠承受這柄劍的力量吧？”
沒錯……光是看如今達莉安的狀態就能判斷出，剛剛僅僅是使用了這把劍一次的她，如今的生命已經如同火種殘燭飄搖不定，如果讓這柄劍繼續墮落，化爲純粹的黑暗之劍的話……
“不，我想，或許有人能夠使用那種狀態下的灰燼使者。”
提里奧?弗丁的話語，讓所有人都驚訝地望向他。
“怎麼……可能？”
第一個發出驚呼的，就是血精靈女伯爵莉亞德林。
“就算不考慮聖光與暗影所迸發的強烈衝突，光是生命力的流失就根本是無法解決的問題，不是麼！”
“弗丁大人，您所說的人選……莫非是駐守在這片土地之下永恆不滅的英靈們麼？”
德萊尼聖騎士瑪爾德拉顯然知曉了聖光之願禮拜堂的秘密，可是，這並不意味着她理解老弗丁的意圖。
“恕我直言，就算您能夠呼喚出英靈來持有灰燼使者併爲其注入力量，在此之後，這片聖地也將因爲灰燼使者的墮落力量而同樣墮落，而那些英靈……”
她有些擔憂地望着腳下的地面。
“它們的靈魂……或許也將永遠沉淪，再也無法得到救贖。”
“沒有人比我更清楚聖地的力量，而且，我也絕不會讓我曾經的戰友和部下們，如同亞歷山德羅斯一般經歷永恆的痛苦與墮落。”
提里奧?弗丁的聲音是如此地堅定，也是因爲如此，他很輕易地就取得了衆人的信服。
“可是……父親，您所說的人選，到底是……”
“……是我。”
如果說，還有誰在第一時間就體會到了提里奧?弗丁的意願，那麼，恐怕就只有高和本人了。
事實上，在聽到老弗丁所提出的這第二個方法的瞬間，高和就意識到，或許……他是唯一的那一個能夠持有墮落灰燼使者的“聖騎士”。
已死的身軀，讓他完全無懼灰燼使者汲取生命力的邪惡力量，而且，作爲唯一容納聖光與死亡兩種力量於身，並且仍然完好存留至今的聖騎士，他……無疑也是在這一情況下最有資格嘗試這一方法的人選。
“天吶……這簡直不可思議。”
當瑪爾德拉看到了兜帽下高和那略顯蒼白，同時也是全無生命氣息的真容時，這名德萊尼聖騎士也不由得發出了一聲嬌呼。
“我看到了……什麼？！聖光的恩典……居然連亡靈也……”
“我要糾正一下……我可不是亡靈。”
事到如今，高和居然還有心思開起了這名美麗德萊尼聖騎士的玩笑。
“如果非要說我是亡靈……你見過有亡靈像我一樣長這麼多肉的麼——順帶一提，下面也是一樣哦！”
“……”
短暫的冷場過後，老弗丁再次開口。
“聽我說，聖騎士，我知道這很危險，不過……”
“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高和的從容並非空穴來風——事實上他很清楚，就算持有灰燼使者，能夠與那名少女“霜嘆”對抗的可能性也只是微乎其微。
而且，現在最大的問題，已經不再是持有墮落灰燼使者的人選問題，而是……
“我們要如何……爲這把劍繼續注入墮落能量？”
馬克斯韋爾男爵提出這個問題的瞬間，就已經得到了回答。
“噗！”
伴隨着泰蘭的驚呼，轉過頭來的高和驚駭地看着眼前那驚人的一幕——
達莉安?莫格萊尼，這名在此前英勇刺殺了克爾蘇加德的英雄之後，在此時此刻，居然掙脫了旁人的扶持，用手中的墮落灰燼使者……刺穿了自己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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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s：：好吧……我說我又卡文了你們信麼……
2：然後卷尾2居然還沒寫完……
3：不過我想再有一章大概就差不多了……
4：再這麼下去就真買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