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宋恩燦錯愕地看着北堂墨，不自覺地捏緊了本子，“你昨天……沒睡覺嗎？”
“嗯。 ”北堂墨應聲，“好歹是做錯事的人，哪裡那麼容易就睡着？”
聽言，宋恩燦尷尬地低眸，覺得怎麼站都不自在。
她只能隨手翻開本子打發此刻的安靜，果然，每一頁都寫滿了她的名字。
他沒有偷工減料，也沒有采取什麼精明的措施，寫的每一個字都是用心而又認真。
要寫滿這整整一本，他肯定是一整晚都沒睡吧？
讓他這樣一個傲嬌的大總裁來做這種無聊的事情，是不是太難爲他了？
想着他從昨天到現在爲止做的每一件事情，宋恩燦的眼眶涌出些溼潤。
“你又何必這樣？”她哽咽着發問，“北堂墨，我真的不想再和你玩這種遊戲了。”
“我沒有求你原諒。”北堂墨輕聲，“只是想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如果真的不想讓我難受，你就該離我遠點兒！”宋恩燦狠道，“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這就是你能爲我做的最有意義的事情！”
“你真這麼想？”北堂墨問。
“是！”宋恩燦應聲，“我不想看見你！我想過回沒有你在身邊的日子！普普通通的，不會因爲你而難受。”
“那你對我的愛要怎麼辦？”北堂墨繼續問。
他的語氣不冷不熱，卻讓宋恩燦覺得窒息。
“我……”
“別說你不愛我了。”北堂墨嘆息了聲，“你還愛我，只是……被我傷怕了。”
宋恩燦移開眼，既然北堂墨知道她已經被傷怕了，爲什麼還要這樣循環反覆呢？
“我不會因爲你害怕了而離開。”北堂墨輕聲，“相反的，因爲你害怕了，我才更應該留在你身邊。”
“嗯？”
北堂墨輕輕一笑，再說：“否則，你心裡的陰影一直存在，以後怎麼好好生活？”
宋恩燦的瞳孔倏地張開，她很鄙視地看了北堂墨一眼，冷道：“聽你這意思，我還要感謝你嗎？”
“乖乖地待在我身邊就好。”北堂墨溫柔一句，“其餘的，我能處理。”
宋恩燦猛翻白眼，沒有多說什麼，坐上北堂墨的車就到醫院去。
一路上，宋恩燦沒有和北堂墨說一句話。
面對他偶爾看過來的視線，她也低着頭，假裝不知道。
她的腦子裡很亂，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眼下的局面。
而北堂墨也處在混亂之中，眼下的安靜反倒是讓他們看起來在和平共處，他也不忍心打破。
車子在醫院門口停下，宋恩燦解開安全帶，再看向北堂墨，輕聲說：“謝謝你送我過來。”
“恩燦……”
“晚上我有事，你不用來接我。”宋恩燦繼續出聲，“該回去的時候，我自己會回去的。”
“你要去幹嘛？”北堂墨趕緊問。
聽她這語氣，是準備躲他多久？
宋恩燦看了北堂墨一眼，她好像沒有義務要告訴他全部的事情吧？
“對了！”宋恩燦想起似的開口。
看見北堂墨眼裡閃出的那抹亮光，她悶悶地移開眼，再說：“你暗中派來保護我的保鏢，我不需要，撤走吧。”
“不行！”北堂墨想都沒想就拒絕，“他是保證你安全的。”
“管用嗎？”宋恩燦反問，“這次出事，他不是照樣只有看着我被劫走的份？”
“那是因爲他距離你太遠，總有點兒施展不開。”北堂墨對自己保鏢的實力還是很相信的，“既然現在你知道了保鏢的事情，那就好辦了！從今天起，他就跟在你身邊。”
“你憑什麼決定我身邊要不要帶保鏢？”宋恩燦皺起眉頭，“我說了，我不需要！”
“爲了你的安全。”北堂墨依舊固執，“恩燦，你可以任性，但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必須聽我的！”
“你……”
“好了。”他輕聲打斷她的話，“就這樣決定了。快下車吧，你要遲到了。”
宋恩燦皺起眉頭看着北堂墨，他脖子上圍着的那條圍巾格外扎眼，將她想說的話通通都堵了回去。
“不需要你來安排我的人生。”她沒有好的語氣，“如果哪天我真的會死，我也認了！”
“不許瞎胡說！”北堂墨低冷地斥責，“有我在，你就不會死！”
宋恩燦冷冷地勾起脣角，只怕她到頭來就是被他折磨死的！
沒有再多說話，她打開車門就下車，頭也不回地往醫院裡走。
望着宋恩燦的背影，北堂墨沉沉地嘆息了聲。
也不知道還要多長的時間，宋恩燦才能拋開心裡的怨恨和他好好談談。
一直走到北堂墨看不見的地方，宋恩燦才停下腳步。
她靠着牆站立，剛纔下車的時候，她的腿就有些發軟。
她不知道爲什麼會和北堂墨之間變成這樣的局面，也不知道接下來的走向會是什麼。
怎麼會有些人，連躲都躲不了呢？
不遠處，樂青城就站在那兒，手中提着一份早餐。
宋恩燦恍惚一愣，喃喃着：“你怎麼會來？”
“還記得我決定去殺人的時候，帶了份早餐來，那時，是想和你吃最後一頓飯的。”樂青城笑笑，“現在，既然我還活着，就想來和你再吃一頓早餐。”
“你……”她傻眼，“有病！”
“買的可是你愛吃的！”樂青城輕笑，“再不吃，可就冷了。”
宋恩燦向樂青城走過去，問：“那件事情，後來是怎麼處理的？”
樂青城敲了敲宋恩燦的腦袋，笑道：“你還關心這個啊？”
“當然要關心！”宋恩燦提高音量，“還有，和我一塊兒去救你的那個小弟怎麼樣？他沒事吧？”
“他沒事。”樂青城輕聲，“我們都沒事，倒是那個我想殺的人，已經死了。”
“死……死了？”
“嗯。”樂青城聳聳肩，“據說是在山上找我的時候，摔死了。”
宋恩燦瞪大雙眼，狐疑地打量了樂青城好幾眼，還是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
“很不可思議吧？”樂青城望向不遠處的天，臉上的表情複雜又深邃，“我估計，是我養父……”
“他只不過是想將殺人的責任推在你身上吧？”宋恩燦揣測，“真正想讓那個人死的，其實就是樂甫雄？”
樂青城笑笑，沒有回答宋恩燦的話，而是繼續說：“關於他要認你做養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