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淺淺氣得眼圈都紅了,卻還是倔強地不肯掉一滴淚。
正梗着脖子想跟他據理力爭,那經理卻炸毛了,指着大門便對顧淺淺吼道:“走,你給我馬上走!”
每吼一步,那經理便咄咄逼人地上前一步。
他上前一步,顧淺淺便不自覺地退後一步,後身是道門坎,她不小心便踩空了直直地向後倒去。
“啊……”
預料之中的痛意未來,當熟悉的體溫徹底環繞着她,顧淺淺鼻尖一酸,眼淚便止也止不住地滾了下來。
就算不曾擡頭,她也聞得出他的味道!
是小舅舅……
半抱着懷裡瑟瑟發抖的小丫頭,陸戰北眼神裡裹着的冰雪鋪天蓋地:“讓誰走呢?”
陰沉沉的嗓音,帶着仿似地獄的那種暗黑之氣,只要陸戰北出現的地方,就連空氣都幾乎驟降幾度。
長腿不動,可他身上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場卻還是強大到可怕,似乎只是他本人隨意的站在那裡,便足夠吞天沃地……
那般氣勢,經理嚇得心肝兒都顫了起來:“陸……三少。”
“你剛纔,讓誰走呢?”
他又問了一句,那經理卻還誤以爲他是嫌自己懲罰的不夠重,馬上狗腿道:“您別生氣,這丫頭第一天上班什麼也不懂,我現在就開了他讓您消消氣兒。”
聞聲,陸戰北冷冷一笑:“開了你,才能讓我消氣。”
“三,三少……”
情勢急轉之下,那經理也懵逼了。
正飛快在腦子裡回想着自己到底是怎麼惹到了這位三閻王,人家已是雷霆一聲怒吼:“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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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理滾了,全世界都清靜了。
清靜的世界裡,只剩下陸戰北穩穩撈着顧淺淺的身影,在那半明半暗的幽光裡浮浮沉沉……
“誰讓你來這裡上班的?”
顧淺淺:“……”
沒有人讓她來,是她自己來的。
因爲他不在,更因爲他不在的時候她的世界只剩下可怕的寂寞,爲了不讓自己胡思亂想,所以她必須要工作來麻痹自己。
就像……他一樣!
“誰讓你來這裡上班的?”
她不吭聲的樣子令人生氣,男的怒氣一上來言語上就有些把控不住,更何況,陸戰北原本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男人,於是口氣也就更加難聽了。
“我自己來的。”
一聽這話,他隱忍的怒火終於爆發了開來:“家裡是缺了你吃還是缺了你喝,要你出來做這樣丟人現眼的事?”
心口,一刺!
因爲他的口吻他的用詞……
誰都可以看不起她,但就是他不能,他難道不知道自己會這樣都是因爲他嗎?怎麼還能罵她丟人現眼?
眼裡包着兩團淚,顧淺淺第一次主動推開了他:“什麼叫丟人現眼?我怎麼丟人現眼了?那麼多人都做着這樣的工作,都叫丟人現眼嗎?”
“人家沒有被摸。”
顧淺少:“……”
只一句,她徹底被震到了。
因爲小舅舅話語裡的鄙夷,還有,他眼底深處深得她無法忽略的類似於嫌棄的東西。
她從來沒有見識過小舅舅真正無情的模樣,直到剛纔,直到現在……
鼻頭一酸,有尖銳的刺痛直躥入心尖,顧淺淺顫了很久,才握着小拳頭瘋了一般地直接衝出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