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事情是這樣子的。”何田田站了起來,隨時準備跑路,“我打算把玉佩還給你,結果不當心,手滑,摔了。”
蘇景雲聞言,面色更沉:“爲什麼要還給本王?俗話說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我們和離了,本王送塊玉佩給你,做個念想,也沒什麼罷?”
“我本來也是這樣想的啊。”何田田不自覺地朝後退了幾步,“但你現在不是和莊靜郡主訂親了嗎?我怕她知道後不高興嘛。”
“沒什麼不高興的,只是議親而已,並沒有訂親。”蘇景雲沉聲道,“本王執意娶她,並非和你鬥氣,而是另有目的,再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沒有莊靜郡主,還有太后嘛!”何田田說着說着,神情變得黯然,“你知道的,跟你和離,又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被逼無奈……”
“本王知道。”蘇景雲沉默了一下,道,“其實這玉佩,只是個憑記,讓你拿着好領贍養費和撫養費而已,你不要想多了。”
“哦,憑記而已啊?那好吧,我先收着,免得你賴賬。”何田田說着,就要把玉佩拿回來。
蘇景雲卻另取了一塊一模一樣的出來,遞給她道:“小時候,母妃怕我把玉佩摔了,特意命人制了一塊相同的,沒想到,卻是在你這裡派上了用場。”
何田田接過來,放進了一隻小錦盒裡:“等找你要贍養費和撫養費的時候,再拿出來。”
“不許藏着,掛在腰上!”蘇景雲嚴肅地道,“領取贍養費和撫養費的憑記,難道很丟人嗎?你不隨身帶着,讓大家都看看,萬一別人以爲本王不負責任,賴了賬,怎麼辦?”
“會嗎?會有人敢質疑楚王?”何田田將信將疑。
蘇景雲不分由說,動手把玉佩取出來,給她掛到了腰上最顯眼的位置。
好吧,掛着就掛着吧,反正有正當的說辭,也不怕太后什麼的詰難。何田田低頭看了看,問道:“觀言娶親了沒?”
蘇景雲愣了一下:“沒有。問這個作什麼?”
何田田笑了笑:“如果觀言心意未變,我就把翠花嫁給他吧。我自己沒什麼好結局,但很想看着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誰說不會有好結局了,日子還長着呢。”蘇景雲責備了她一句,又道,“只要他們你情我願,本王沒意見,只是翠花嫁給觀言,就是一品侍衛夫人,不能再給你做丫鬟了。”
“一品侍衛?觀言升職了?也是,在北疆抗過敵的人,應該都升職了吧,除了我,雖然被封魏國夫人,卻是以婚姻換來的。”何田田自嘲似的笑了笑,“罷了,不說這個,我會盡快給翠花脫籍,你讓觀言準備迎娶吧。”
“這是本王虧欠你的。”蘇景雲說着,拍了拍她的臉,“不過,楚王的前妻,一品魏國夫人,也是可以很風光,過得肆意妄爲的。”
“喂!”何田田朝後一躲,“不要動手動腳好不好?”
“行,本王記住了。”蘇景雲倒也不生氣,很平和地把手收了回來,“魏國府收拾好了嗎?需要本王送你過去麼?”
何田田搖搖頭:“應該今晚就能搬,不過不用你送了,我自己過去就行。”
“行。”蘇景雲沒有堅持,“觀言也老大不小了,既然你肯把翠花嫁給他,我這就回去,讓他準備聘禮,你這邊也抓緊時間,爭取讓他們儘快成親,如何?”
“好。我馬上叫翠花進來,跟她說這件事。”何田田點着頭,把他送到院門口,又叫柔安和惠安來跟他說了再見,這纔看着他登車走了。
翠花生怕他們兩個爲了和離吵架,一直捏着一把汗,這會兒見何田田表情很正常,方纔鬆了口氣。
何田田衝她招手,把她叫進了屋,堆起了滿臉的憤慨:“觀言這人,真是靠不住,當初不是口口聲聲要娶你麼,轉頭卻來向錦瑟提親!”
“怎麼可能!”翠花一點兒都沒被嚇着,反而白了她一眼,“且不說觀言不是那樣的人,就是錦瑟,也早心有所屬了。”
“啊,是嗎?”何田田尷尬地摸了摸頭,“錦瑟看上誰了?”
“大小姐,你真是!”翠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錦瑟跟曾嬤嬤的兒子好上了,曾嬤嬤爲這事兒,都跟福公公打招呼了,只等楚王上報內務府,準他們二人成婚呢。”
“曾嬤嬤?柔安的奶孃?倒是一樁好親。”何田田高興地笑了起來,指了個凳子,叫翠花坐下,“你跟觀言的親事,楚王已經準了,讓我抓緊時間辦呢,咱們趕緊來商量商量,這嫁妝要怎麼準備?”
親事?!嫁妝?!翠花刷地一下臉紅,竟捂住臉,把身子一扭,跑了。
何田田沒想到,翠花平時那麼潑辣膽大的一個人,在自己的婚事上,卻能害臊到這種程度,只得搖搖頭,自己去翻箱倒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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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府,嘉樂殿。
蘇景雲快步走進大殿,尚未坐穩,便揚聲叫觀言。
觀言應聲而入:“殿下有什麼吩咐?”
蘇景雲一點彎也不繞,直截了當:“你不是一直想娶翠花麼?準備準備,爭取三天後成親罷。”
啥?!成親?!三天後?!觀言驚得嘴都合不攏了:“殿下,這麼急?”
“急!”蘇景雲說着,從袖子裡抽出厚厚的一本冊子,拋給了他,“這是聘禮,本王早爲你準備好了,拿去送到魏國府罷。”
聘禮?!!這麼多?!觀言又受驚了:“殿下厚愛,觀言感激不盡,但聘禮越多,翠花需要陪過來的嫁妝就越多,屬下怕她準備不起!”
“要的就是她準備不起!”蘇景雲說着,忽見觀言看向他的目光,變得有點奇怪,連忙解釋,“翠花準備不了,那不是還有魏國夫人嗎?你是楚王府一等帶刀侍衛,親事自然馬虎不得。”
真的只是因爲這樣嗎?楚王雖然城府很深,但這樣的小心思,只夠騙騙何田田罷?不過,這一次,他要騙她什麼?他們不是已經和離了嗎?觀言疑惑着,拿了聘禮冊子出門,讓媒人幫他送到魏國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