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萬？”
陳瀟吃驚地望着蘇韜，“我跟宣發公司瞭解過，按照行規，一般偷票房的行爲，不會超過百分之二十。”
首映當天的票房是二百萬，即使被偷掉百分之二十，也就是說票房總額在兩百五十萬。
但是，按照蘇韜的意思，如果被偷掉三千萬，票房加起來就是三千二百萬，是一個很可觀的數據。
畢竟《青春狂野》大電影只是一個小成本製作，首日取得這個結果，已經非常不錯。首映到真正爆發也有一個過渡的過程，等後期宣傳到位之後，還將會有一波新的突破，不出意外，整個上映期票房至少能有五億。
“有人在暗中狙擊我們，將我們的票房偷給了《天機》。”蘇韜繼續說道，“《天機》的票房是五千多萬，如果偷了我們三千萬的票房，也就是說只有兩千多萬的票房。”
陳瀟眼中露出驚喜之色，“也就是說我們的電影，並不比《天機》差？是啊，我們有這麼好的明星陣容，怎麼可能只拿到那麼一點的票房呢？至少得有一千萬吧？”
陳瀟眼中露出冷色，怒道：“這幫傢伙實在太喪心病狂，竟然敢如此囂張，難道他們就不怕被查出問題嗎？”
像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情，雖說是潛規則，但也不能做得太過分。如果真要追究的話，無論是天機劇組還是背後的宣發公司，都吃不了兜着走。
“他們做種事情很頻繁，有一套熟練的流程，即使調查，也得不到證據。”蘇韜道。
“那他們也太小看我陳瀟了。”陳瀟銀牙咬碎，“雖然我們對電影圈不是很熟悉，但綜藝圈他們的人脈如何比得上我們？從今天開始，他們劇組的演員休想上一個綜藝通告。另外，我要將此事曝光，讓大衆來批判他們的惡行。”
蘇韜看得出來陳瀟動了真怒，在自己的印象中，陳瀟是圓潤的性格，既有強勢的一面，也有柔和的一面，如果不是氣到極點，也不會做出徹底撕破臉皮的事情。
“瀟姐，你不要着急，能否聽我一個計劃？”蘇韜壓低聲音道。
“你說！”陳瀟知道蘇韜擅長謀劃，他肯定已經找到解決的方案。
“關於《天機》劇組主創及演員參加綜藝節目的通告，你可以現在就可以部署起來，至於偷票房這件事，你暫時不要對外宣佈。”蘇韜低聲將後面自己的安排，全部告訴了陳瀟。
陳瀟是個聰明人，略微沉吟一番，頷首道：“行，你考慮得很周到，就按照你的意思來辦。”
……
雲海大劇院，會場內的位置已經坐滿。
主辦方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電影節，竟然賣掉了將近一百多萬的門票，尤其是靠前位置的貴賓票，早在半個月之前，就銷售一空。
穿着藍色露背禮服的女主持人拿着話筒走到舞臺中央，她聲音清脆地說道：“歡迎大家參加此次雲海玫瑰電影節，今年不僅到場的觀衆很多，嘉賓也是舉足輕重，比如現在正在熱映，首映當天便取得五千多萬票房好成績的《天機》劇組主創和演員們。”
女主持人的話音剛落，觀衆席傳來熱烈的掌聲，不少人喊着男女主演的名字。
女主人微微一笑，頓了頓，語氣有點失望地說道：“當然，也有點遺憾，因爲行程原因，《青春狂野》大電影劇組主創和演員們無法來到現場，還請大家能夠諒解。”
“什麼情況？我這麼貴的票，就是衝着我家姍女神而來，怎麼能不來呢？”下面有一個年輕男子是顧茹姍的忠實粉絲，他聽到這個消息，感覺肺都要氣炸了。
貴賓席的票價是三千六百八十八元，那可是他大半個月的工資啊，原本以爲能跟自己的偶像來一次親密接觸，沒想到竟然撲了一場空。
旁邊坐着的幾人都是顧茹姍的忠實粉絲，聽到這個消息，也都炸開了鍋。
“怎麼會這樣呢？姍女神昨天還在官方賬號上公佈了自己的行程，怎麼會說變就變呢？”
“姍女神的賬號更新動態了！傲慢的電影節，失信的主辦方，這樣的活動不參加也罷！”
“肯定是電影節的主辦方刁難我家姍女神了。”
“宋浩的官方賬號也發佈動態了！”
“阿法芙的官方賬號也在怒斥主辦方。”
“主辦方太狡猾了，明明是他們有錯，卻將《青春狂野》劇組不能到來的責任強行地推出去，實在太過分了。”
“我們要退票！”
“退票！”
女主持人今年大三，雖然參加很多活動主持節目，但畢竟經驗欠缺，她原本以爲一句話就能搪塞過去，沒想到下面傳來整齊劃一的退票聲，頓時面色慘白，呆呆地站在舞臺中央，茫然不知所措。
下面負責控場的活動導演也是頭皮發麻，用對講機說道：“趕緊安排安保人員控制現場秩序，以免發生不可控的問題。”
對講機傳來聲音，無奈道：“安保人員也就七八個，如果發生暴亂的話，我們根本控制不住場面。”
活動導演咬牙道：“安排票務人員在門口進行退票吧。”
“哪有到手的錢不要，送出去的道理。”宋文匆匆趕過來，正好聽到活動導演的安排，頓時有些不滿意了。
宋文除了負責電影節的招商活動之外，票務這一塊也是交給他管理。如果現在退票的話，無疑會影響他的業績。
“如果不退票的話，很容易引起會場暴動，到時候就不是錢的問題，咱倆作爲主要負責人，指不定要被追究刑事責任。”負責統籌此次活動的導演經驗豐富，鄙夷地看了一眼宋文。
宋文沉聲道：“沒那麼誇張，鬧退票的也就是幾個人，直接讓安保將他們清退出場就好。”
活動導演像看傻子一樣看着宋文，怒道：“你知道踩踏事件都是一些很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引起的嗎？你少給我指手畫腳的，趕緊安排人退票，不然這活動我不負責推進了。”
見導演直接要撂挑子，宋文眉頭跳了跳，忍氣吞聲道：“你狠！”
言畢，他掏出手機，安排票務人員開始給觀衆進行退票。
宋文暗自嘀咕，估計退票的人也不多，能有三四十人就了不得了。
活動導演見宋文安排退票人員，連忙通知安保人員，現場跟那些要求退票的人進行溝通。如果不將這些人請出去，活動就沒辦法開始，他們完全是不穩定的元素。
現場導演的心情是放鬆下來，但宋文的表情很快開始抽搐。
因爲要退票的人，比預期要多得多。
會場至少有百分之六十的人是衝着《青春狂野》大電影劇組而來，他們都是死忠粉絲，現在所有偶像都在批判電影節的主辦方，瞬間就炸鍋了。
會場賣了一百多萬的票，現在五六十萬要退出去，如果追究原因的話，還是因爲宋文沒有協調好現場廣告位，導致陳瀟拂袖離開所致。
宋文見到這麼多人要求退票，其實心裡知道活動導演的命令沒問題，因爲這麼多人一旦鬧事，後果不堪設想，根本不是退錢就能解決的事了。
宋文接到退票那邊工作人員的電話。
“宋總，我們發現一個問題，有些觀衆是從黃牛那邊拿的票，他們購買的票價比實際價格要貴，現在按照原價退票，他們不同意，我們怎麼辦？”票務那邊的女員工請示。
“只能按照原價退票！”宋文不悅道，“如果要差價，那就去找黃牛！”
“此處有一個很大的矛盾點。還有一些人員從黃牛手裡拿的票，他們都是最後在黃牛手中購買的尾票，如果按照原價退票的話，我們就會面臨巨大的虧損。”女員工無奈說道。
“什麼？”宋文也有點頭大，感覺頭大如牛，“我們在出售尾票給黃牛的時候，有沒有進行標記。”
“退票這種情況極爲罕見，怎麼可能標記呢？”女員工能感到上司的黔驢技窮。
“按照票面價格退吧!”宋文無力地嘆氣，他得儘快控制場上觀衆的情緒，退票就跟敗軍一樣，必須要及時穩住陣腳，不然很容易造成更大的損失。
不過，宋文知道退票的事情，肯定沒那麼簡單就結束，事後公司領導肯定會追求相關責任，他有點後悔私下收取《天機》的公關費用，將原本承諾給《青春狂野》大電影的最好廣告位轉給了《天機》。
外面的動靜，自然傳到還沒入場的嘉賓耳中。
徐珊珊聽石海說完始末，嘴角浮出譏諷之色，“這個小電影節算是徹底完蛋，明天會變成行業的笑話。”
石海低聲說道：“《青春狂野》的吸引力不小，退票的觀衆至少有百分之六十。”
徐珊珊對着鏡子塗抹豔紅的脣膏，不屑地說道：“那些人氣明星，粉絲是多，但那又如何？貿然進入電影圈，還不是被我們死死地壓在身下？”
“沒錯，我剛問過宣發公司那邊的樑成，今天《青春狂野》大電影的票房，依然不會太高。”石海得意洋洋地說道。
徐珊珊淡淡地掃了一眼石海，“瞧你那點出息，一部粗製濫造的電影，能跟《天機》相提並論嗎？”
石海連忙賠笑道：“您說的是，就趙帆那個三腳貓的功夫，也想進入電影圈，實在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