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好事都讓你這賤人佔了！你想都別想！把孩子給我放下！孩子的命都是我這個老太婆救的，你休想就這麼帶走孩子！”
鬱母的聲音很大，深夜中，整個醫院的樓層差不多全都聽到了，醫生和護士，還有隔壁的病人和家屬跑出來不少。
房門被人拍的啪啪響。
“大半夜的鬼叫什麼！”
“還讓不讓人安生了！”
“怎麼回事？半夜三更，請不要高聲喧譁，影響其他病人休息。”
外面不斷有聲音傳來。
鬱母不再罵了，氣得直喘氣。
餘婉抱着兒子，聽到鬱母的話，目光看向一旁僵住的鬱青。
鬱青表情僵硬，放低了聲音，指了指睜大一雙黑色大眼睛望着爸爸媽媽和奶奶的小晨。“把小晨交給我吧，別聽我媽生氣時說的話，你們爭搶時也該聽聽孩子的意見，是不是？”
“現在已經很晚了，有事情可以慢慢解決，不要當着小晨的面，他才四歲。”
鬱青的話溫和平順，餘婉目光閃了閃，蹲下身，將懷裡的孩子放下。
鬱青撿起鞋子遞到兒子腳邊，給他穿好鞋。
小晨抱緊自己媽媽不放。“爸爸和媽媽吵架了嗎？不要怪媽媽，小晨最喜歡媽媽。”
孩子奶聲奶氣的稚嫩嗓音讓現場腦子充血的三人冷靜了不少，鬱母冷哼了一聲，卻沒有說話。
“我藏起小晨，只是擔心……你們把他從我身邊帶走。”餘婉輕拍懷裡的孩子。“我什麼都沒有，只有小晨。”
她看向鬱青，決定將話說清楚。“鬱青，我們已經離婚五年了，互不相欠，各自嫁娶並不影響。”
她沒想過鬱青這五年還不娶妻，她以爲他該是早就娶了唐蜜兒，曾經，他爲唐蜜兒做了那麼多，少了自己，他們最後成爲夫妻也順理成章。
她就是聽說他沒結婚，又沒有其他孩子，纔會將小晨藏得這麼嚴實，到處躲他……
鬱青苦笑一聲。“五年了，你對我這麼大防備，是不是因爲我還沒有結婚，沒有第二個孩子？”
餘婉沒說話，小晨是她的心頭肉，說一句實話，走到今日，她心底最重要的人毫無疑問是小晨。
曾經，她爲鬱青不顧一切過，她一度以爲他會是她最重要的人，然而有了孩子，看着他從一個細胞開始長大，肚子一點點變大，會踢她踹她，如此鮮活。
看着他從一個軟乎的小嬰兒長大，看着他牙牙學語，看着他蹣跚學步，聽到他軟軟的第一次喊媽咪，那種觸動心靈的感動，哪怕是愛情都不及。
她年少時所有的愛情都給了鬱青，然而歲月沉澱，她早已被現實磨去棱角，她不再去奢求遙遠的愛情，她還有孩子，幼小的孩子完完全全的信任她依賴她，她擁有世上最真摯的親情，不用擔心會變質，不用擔心被背叛。
她知道自己和鬱青媽媽的約定又反悔了，她總是偷偷跑來看他，放心不下他。
可她真的忍不住，這是她親生孩子。
“鬱青。”餘婉想了想，眉間皺起，擡頭認真的看着他。“我相信，你母親一直希望你能夠再婚，給她再生幾個孫子。”
“如果，我只要小晨一個孩子呢？”鬱青抓住她的手，一字一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