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不知道嘉嘉流產過？
“是啊，第一個孩子。”陸逸塵閉了閉眼睛，聲音蒼啞乾澀。“爲了另外一個女人……”
陸嶽德頭次知道這件事，嘉嘉和逸塵之前到底還發生過什麼？
嘉嘉和逸塵的感情很好，婚後更是黏糊，恨不得時刻都呆在一起，若是發生過這件事，嘉嘉怎麼可能和逸塵結婚？
“這件事和嘉嘉不願意回來有什麼關係？”事情都過去了，不可能當時不生氣，留着事後生氣。
“當時……”陸逸塵不知道怎麼解釋，他和嘉嘉身上的事情匪夷所思，只能換種方式告訴老人。“嘉嘉當時並不記得。”
“她這次車禍記起來了？”陸嶽德覺得這也太玄幻了。
陸逸塵點頭。“她記起來了。”
涉及到孩子的命，嘉嘉不會那麼輕易原諒他，尤其是前生，他還記得她曾經悲痛欲絕的求他放過她。
他知道，她的痛苦，可是他在享受着她對自己的愛時，又不敢娶自己的妹妹。
曾經的嘉嘉和普通的小女孩一樣，天真純淨粘人，她鼓足勇氣說她喜歡他，他的態度過於曖昧混賬，拒絕的時候卻又對她做着超越了兄妹間的親暱。
他對她說，只是哥哥對待妹妹的心思，可是，他分明是不想讓她停止愛他，她痛苦，他其實也很痛苦。
他只敢在嘉嘉醉酒失去意識後去肆意親近她照顧她，在他和嘉嘉發生最親密的關係之前，其實，他和她，只差最後一步而已。
她並不知道，他也不敢把自己陰暗的心思放在陽光底下。
他這一生，傾盡所有，想給嘉嘉最好的，那是最可怕的結局得來的深刻教訓。
人總是要受些教訓才明白什麼對自己最重要。
“你就憑感覺，認定小桔是嘉嘉？”陸嶽德也不止該怎麼說了。
說到底，一切建立的基礎是小桔和嘉嘉是同一個人。
若小桔真是嘉嘉，她和逸塵之間的矛盾涉及到人命，不易了結。
如果她壓根兒不是嘉嘉呢？
“小桔和嘉嘉確實很像，我第一眼覺得她就是嘉嘉回來了，家裡孩子也喜歡她，無論她是不是嘉嘉，如果你喜歡，給孩子找個媽咪照顧也好，我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喜歡孩子，如果嘉嘉還在，肯定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兩個孩子。”
陸嶽德瞭解他孫子，一旦下定了決心，別人說什麼都沒用。
可嘉嘉不僅是他孫兒媳婦，更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孫女，哪怕又來一個女孩再優秀，他心底多少沒法平心對待。
“爺爺。”陸逸塵看着老人的正要離開的背影，叫住了他。“也許爺爺是傷心嘉嘉不願意回家，不願意認你，但我想要告訴你，如果不是爺爺在家裡，嘉嘉會不惜一切代價把孩子帶走，而不是留在陸家。”
陸逸塵比誰都清楚，黎家爲什麼會放棄孩子？
如果嘉嘉選擇了黎家，她會毫不猶豫地帶走孩子，她沒有這麼做，他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只有一個。
因爲家裡有爺爺。
陸嶽德充滿皺紋的臉上，一雙眼眶泛紅，他許久沒說話。
在快要走出去的時候，才緩緩道:“小桔真的是嘉嘉？”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