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生還是頭一次被人這麼做比較，他皺皺眉頭，看的黎悠然有點心慌，有點後悔說那些話。
“不是親生的，你覺得你有可能活到現在嗎？”
“哦，也對。”聽着蔣生的反問，黎悠然慢慢點了點頭。“你要是有別的私生子，估計早就掐死我了。”
蔣生輕笑出聲，黎悠然也不知他是在笑什麼。笑自己說的對？還是笑自己想的多？
“爸，你說……楚逸軒他什麼時候能醒啊？”
“我又不是醫生，問我這個幹什麼。”
“我怕他一直不醒。”
躺在病牀上幾年十幾年的植物人，不是沒有的。黎悠然最怕的就是發生這種事情，她承認自己自私，不想一個人渡過那漫長的歲月。
“他要是一直不醒，你打算怎麼辦？”蔣生把視線從電視轉移到黎悠然的臉上，神情頗爲嚴肅的問道。黎悠然被問的一怔，然後，給了他答案。
“等唄，還能怎麼辦。我就把孩子生下來，反正你有錢，能養得起我。”黎悠然不要臉的笑道，可心裡卻是害怕的。
“你覺得，我會讓你生下他的孩子？”
蔣生不苟言笑，黎悠然嘴角的笑容也就僵在了那裡。
“那你覺得，我會讓你動我的孩子？”沉默了片刻，黎悠然一字一句的反問。“我知道你不太喜歡我，不太喜歡楚逸軒，也不可能喜歡我的孩子。可是有些話我以前就和你說過，我這輩子除了楚逸軒，是不會嫁給別人的。你難道就真的不能站在我這邊一回嗎？”
“我是爲了你好。”
“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筱筱跟我說過，她說你看事情的角度和眼界，和我們是不可能一樣的。但是，爸……有些時候，我不需要做正確的事情，我只想要做讓自己開心的事情。”
黎悠然抿了抿脣，低下了頭。
“你有你的國家，可我就只是一個小老百姓，所以我沒有那麼多遠大的志向。我就想跟自己喜歡的人白頭到老，我不想像媽一樣，到死那天，都見不到想見的人。”
蔣生眸光一閃，難得的沒再說什麼。他默默地起了身，上了樓，直到天黑之後都沒有下來。而黎悠然，就一直呆坐在沙發上，心不在焉的看着電視。
看着電視上那些人在歡聲笑語，她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笑些什麼。不就是過個年嗎？真值得這麼開心？
年夜飯，家裡的傭人做的格外的用心。雖然只有蔣生和黎悠然兩個人吃，可是那麼大的一個餐桌，還是都被擺滿了。
蔣生吃着飯，看着一直不大開心的黎悠然，考慮了一下後，開了口。
“等下我派人送你去楚宅那邊。”
“嗯？”黎悠然驚訝的擡起頭來，“那你呢？”
“我有個視頻會議要開，可能晚些時候還得出去。”
蔣生說完，就又低了下頭。黎悠然猶豫了幾次，都沒再說出來什麼。
蔣生沒有食言，八點多的時候，就讓人把黎悠然給送走了。到了楚家之後，黎悠然還有點沒回過神來。因爲蔣生今天，似乎有些太好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