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物有象,有光見影。大道轟鳴,意象顯化。在千百種色彩中,可見那一抹翠綠。於千百世的輪迴裡,只爲默默等候,那回眸的一笑。
楊林處在一種迷茫的奇異狀態之中,似醒非醒,似醉非醉。說他清醒吧,他明明迷迷糊糊。說他迷糊吧,他明明又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喜歡什麼。
這時,楊林的耳畔,就有奇妙的道音響起。不錯,那是山河王在爲楊林講道。
“天地間,有一物。天得之,以清明。地得之,以厚重。人得之,以成聖。世人不知其名,強爲之名,曰道。故道大,天大,地大。而人居其一焉······”
天音朗朗,道音飄渺。好似在美好中,有一種冷傲。又恰是,登樓居高,滿心歡喜的看着一江春水,慢慢東流去。那是一種心境,同時,又有一種充滿幸福的韻味。
衆妖獸無不仔細聆聽,山河王講述的那種大道,是他們從來也沒有見到過的。但是,那種大道,卻每每又總是能說到了衆妖獸的心頭之上。或許,山河王只不過是在講述,他自己所體悟的那種道法罷了。
甚至就連殘龍,甚至就是白虎族的老族長。都打起精神,聚精會神的在體悟,山河王所講述的那種坦途大道。不管是普通的妖獸,還是實力強大的殘龍和白虎族的老族長。他們每個人,都能從山河王的道法中,得到一種全新的體悟。
原本迷茫的,忽然清醒了。原本困惑的,瞬間明白了。原本心灰意冷的,剎那間看到了希望。就在下一刻,那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那種心中有所得的幸福。就全部化作了一種奇異的,祥和的微妙契機。
萬般諸法,千般意象,紛紛呈現。就見九天之上,風雲涌起。就聞,各種奇妙道音,奏響天宇。
“······古語有云,道由一生。而境由心造,念由心成。世間萬物,莫不含情,人間百態,莫不坎坷。······”
山河王忽然就動了。就有恐怖絕倫的大氣勢升起,就有恐怖莫名的大道法顯化。山河王的身上,忽的就放射出萬丈的光芒。九天之上,剎那就已經被染得璀璨奪目了。只在瞬間,山河王的形象就已經變的無比高大起來。
他就像一尊,頭頂天,腳踩地的巨人。就有一種凌厲霸道的氣機,從山河王的身上瀰漫。那就是王者們,獨有的一種氣息。藐視天下,震懾五嶽!
這時,楊林忽然就睜開了自己的眼睛。楊林的眼中,就有一種亮光,就有一種智慧。
“楊林,你看好了。能夠明白多少,就要看你自己的悟性了。這原本就是我欠陌震天的。苦苦千百萬年的等待,我也算是夠了。將來所有的希望,可就全在你一個人身上了!”
山河王的傳音,就在楊林的心頭響起。
“天道,原本就是不圓滿的。那遁去的一,就是我們這幫老傢伙的,最終目標。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或許,那生道的一,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不過,這所有的一切,就不是我們這些老傢伙,能左右的了。道痕,畢竟只是天尊的玩笑罷了!”
山河王心有所感,就對楊林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前輩,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楊林雖然弱小,但是,我自己的人生,絕對不需要任何人來擺佈的!我敬重你,但是,我也要明白的告訴你。我是楊林,我不是什麼陌震天。你根本就不欠我什麼。”
楊林雖然佩服山河王,但是,這並不代表,楊林就會贊同山河王所做的這一切。
“哈哈哈哈······好,說的好!你不是陌震天,你究竟不是陌震天!”
楊林看的真切,山河王的眼角分明就有晶瑩的光點,在閃爍。楊林忽然間,就有一種錯覺。看着俊秀的山河王,楊林卻感覺到,他已經老了。
“開始吧。我等待這一天,實在是太久了。不管你是誰,不管你想要什麼。如果你想要自己的人生,那麼,楊林記住了。你必須要做一個強者,你早晚是會面對天尊的。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這一切,在你的人生裡,是早就已經註定好了的。”
山河王不再廢話,因爲他的時間,也已經不算多了。
山河王就那樣,默默注視着楊林。然後,楊林就在山河王,黑亮的眸子中。看到了,另一種奇異的景象。
那裡,茫茫一片,到處都是混沌的氣息。甚至天機,甚至大道,甚至風雲雷電,這所有的一切都沒有。那裡,只有連天機都被遮掩住的茫茫一片混沌。
初始,只有瑩瑩的一點星火。然後,就見密密麻麻的星光,佈滿高天。或許,就在下一刻。那星星之火,依然隱隱有了燎原之勢。那是一種希望,或許我們叫它是一種寄託,也可以的。
在楊林的眼睛裡,這所有的一切,卻都變得完全不同了。那明明就是一種,在暗夜裡,不屈服的抗爭。有了目標,心中意念堅定。即使面對的是整個大世界,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只因爲理想在心中,我們只管大步前行,就是了。
不久之後,就有璀璨的光芒升起,照耀萬里山河。又有勃勃生機出現,又有悅耳動聽的,泉水潺潺。或許,就在楊林不經意的瞬間,那片天地就已經變得完全不同了。
那片茫茫的混沌氣息,已經不見了。楊林甚至,能看到參天的大樹,飛舞的仙鶴,吱吱叫着的小鳥。就有一種開天闢地的氣機,瀰漫。就有一種新生的力量,迎面而來。
楊林心中一動,這難道就是,那被天道隱去的‘一’嗎?
“楊林,你看清楚了。這是最後一遍。”山河王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瞬間,楊林從山河王,黑亮的眸子中,看到的所有。就那樣被他自己給莫名奇妙的,全部遺忘了。
忽有,驚天動地的大氣機,瀰漫開來。那是一種恐怖莫名,驚世怕人的毀滅氣息。那是一種,只要見到,就能讓人一輩子也忘不了的東西。
而這所有的一切,竟然就那樣,在山河王黑亮的眸子中,發生了。天崩地裂,虛空塌陷。山嶽倒塌,江海逆流。萬里的山河,早已經沒有了壯麗、雄偉。只有,一種冷冷的,讓人心都死寂的氣息。
轟隆隆的巨響,如同在楊林的心田炸響。楊林瞬間感覺自己的心臟,似乎都已經停止了跳動。他看到了什麼?萬物凋零,世界湮滅。什麼生命,什麼輪迴,什麼利益,什麼虛榮,所有的一切,在滅亡的面前。都顯得是那樣,蒼白,沒有絲毫的力量。
“楊林,你悟到了嗎?”山河王的聲音,就好似春雨裡的第一聲,炸雷。剎那,就讓楊林從那種,膽顫心驚之中恢復了過來。
“前輩,楊林真的不懂。楊林只看到,一種是起始,一種是結束。”在這個特殊的時刻,楊林心中,就對山河王產生了無比的崇敬之情。
“唉,或許,這就是天意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在爲你演化,這最後一次。不過,楊林。我只有一個小小的要求。······還是算了吧。”
山河王忽然又改變了主意。楊林心中一動,是不是自己剛纔的話,說得太過了?
“前輩,有什麼事情,您儘管說就是了。剛纔或許是我的情緒,太過激動了。只要楊林能辦到的,又不傷害到別人利益的。楊林一定會幫前輩完成的。”
山河王並沒有說話,此時,他黑亮的眸子中,又開始了另一種深奧奇妙的大變化。
那裡的水,清澈見底。那裡的山,高聳入雲。那裡的天地,自有一種壯麗,開闊,明媚動人的韻味。不管是山水間的叮咚,還是湍急的流水,又或者是飛流直下的銀河瀑布。在楊林看來,那方天地間的所有一切,都是那樣的美好,動人心絃。
可是,此時,楊林非但沒有明瞭,山河王到底是想要告訴他什麼。而且,楊林心中的道心,竟然隱隱被一層迷霧給包裹住了。那種擡頭見天,低頭走路的感覺,忽然就那樣消失不見了。
楊林迷茫了,楊林心中原本明瞭的東西,體悟的道理,竟然是越來越模糊了起來。楊林不免心驚,他終究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前輩,請您不要再演化了。我怎麼越看越糊塗,越看越迷惑,不知所措了?!”楊林再也忍受不住,內心的恐懼。他開口,就對山河王,說出了這樣的話。
“唉,或許,這一切,都是天意吧。我們這些人,忙來忙去,終究抵不過你一句——迷茫和困惑!或許,是我們真的錯了吧。”
山河王的聲音裡,已經隱隱透露出一種傷悲。下一刻,山河王把手一揮。楊林剛纔所見到的,哪三種大變化,就那樣,被山河王,給封印了。
“如果,在將來,你能遇到一個心中有情的人。請你一定要把‘山河王不悔’,這五個字講出來。”
山河王再一揮手,漫天的意象和變化,當然也包括山河王自己。就全部都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