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拿着噬靈蠶,將它禁錮在一方狹小空間中,那張類似人的臉上充滿猙獰,棱角分明,五官清晰。
他展開古簡,這張古簡上記載着煉化噬靈蠶的方式,從噬靈蠶的體內提取龍氣精華。
噬靈蠶從出生便穿梭在龍脈中,吞食仙石,雖靈智不高,但論到探尋龍脈,勘探原石,就是聖師也難以望其項背。
即墨在身前刻畫道蘊,一座虛幻的鼎逐漸出現,只有巴掌大小,古樸沉着,三足兩耳,虛幻的鼎壓制的靈氣在顫抖,如欲被煉化一般。
他抓住那隻噬靈蠶,將其打入鼎中,再將這座鼎送入體內,以龍氣爲鼎,以己身爲爐,煉化噬靈蠶。
他將自身幻化爲一個巨大的熔煉爐,熊熊烈焰在燃燒,在火焰上空,是那座小鼎,鼎中的噬靈蠶面容扭曲,痛苦掙扎。
“徒勞無謂的掙扎。”即墨搖頭,他刻畫出《升靈訣》中的古道蘊,將它們一一送入體內,這些道蘊懸浮在小鼎外,閃爍明滅光華。
即墨掐印冥想,俯瞰熊熊烈焰,雙手揮開,便是兩道雷電,在這幻想出來的虛幻世界,即墨便是主宰。
“以烈火炙烤,以雷電轟擊,以嘯風撕裂……”他念動法訣,觀想出不同的景象,但這些景象一一在噬靈蠶身上靈驗。
噬靈蠶開始融化,它吞噬太多靈氣,早變成純粹的靈氣結晶,品階更在仙石之上,只是它是一個生命體。
靈氣與龍氣本質都是一種神奇的氣體,它們有相同點,亦有不同點,但相對而言,龍氣卻更爲稀少珍貴。靈氣輕而散,龍氣重而凝。
相對於靈氣,龍氣這種奇特氣體,哪怕修士感應到,也難以應用,但對陰陽師而言,龍氣卻十分珍貴,無龍氣,陰陽師許多手段都無法施展。
噬靈蠶不單單是靈氣結晶,其體內的龍氣也十分豐富,壓縮成爲精華,但想要將這種精華提煉出,必然有損失,損失多少,就依據個人能力。
不過提煉龍氣精華,必須要排出靈氣,讓靈氣精華溢散消失,這種損失十分巨大,噬靈蠶雖小,體內的靈氣精華卻堪比數千斤仙石,如同一個移動的龍脈,但這些溢散的靈氣即墨卻無機會應用。
噬靈蠶起初還在掙扎,但隨着時間流逝,它已慢慢融化,充沛的靈氣從小鼎中宣泄出,四處溢散,還有少量龍氣也被靈氣帶出。
即墨已十分努力,也阻止不了龍氣的損失,煉化過程中龍氣精華損失量很大,剩餘的龍氣已很稀少。
大量靈氣進入即墨經脈血肉,骨骸深處,他的肌膚都被靈氣頂起,那些無主靈氣四處衝蕩遊走,想要找到一個宣泄口,他感到有萬千柄小刀在割碎血肉,十分痛苦。
“黑珠,給我吸!”即墨嘶吼,這些靈氣有了被浪費,還不如被黑珠吸食,促進黑珠變化。
時間流逝,小鼎中的噬靈蠶徹底融化,成爲一灘流動的晶瑩液體。鼎成天象,本就具有特殊意味,用其煉化噬靈蠶,這種天生靈蠶根本無法阻擋。
大量靈氣從小鼎中被排出,後又被黑珠吸食,數量龐大的靈氣進入黑珠中,黑珠終於發生變化,它的表面出現條條光線,然後有一圈浮影出現。
“這是什麼?”即墨驚訝,他看見浮影上有一條條光路,十分深奧,根本參悟不透,那浮影面積很小,似乎並不完全。
鼎中的噬靈蠶已被煉化,再無靈氣流出,黑珠也停止吸食,重歸沉寂,它表面的光線消失,只是那圈浮影依舊還在。
“呼!”
即墨噴出鼻息,如同一條長龍,全是靈氣,在小鼎中,終於有龍氣精華滯留下,太稀少。整個噬靈蠶融化,就有巴掌大小一灘液體,但即墨凝聚的龍氣精華卻只有針尖大小。
幾乎損失了近九成的龍氣精華。
“勾玄通地,化己爲靈,以身爲食,通靈變化。”
即墨感到他領悟了大境界,他將針尖大小的龍氣精華運轉到指尖,用這些精華畫出一枚古道蘊,此道蘊來自古簡,十分深奧,解釋龍氣精華的應用。
他將這枚道蘊按在丹田,頓時大風起,即墨青衣獵獵,滿頭烏髮滾動,他無神雙眼中暗藏精光。
“我現在是中階大師,還是高階大師。”即墨起身,一股氣勢再次衝出,空氣在轟鳴。
他感到丹田中被開闢出一方奇特空間,這裡只有龍氣,並無靈氣,這方空間連通一條特殊經脈,這是陰陽師特有的,修士不能開闢出這方儲存龍氣的空間。
“早就聽說丹田分上下,這方奇特空間應該是上丹田,專屬於陰陽師,我終於明白絕妙心爲何能在無龍脈之下,可與雁南天隔湖對上一掌。”
“可惜這改變不了陰陽師羸弱的本質,這些龍氣,應用於攻擊消耗太大,得不償失。”
陰陽師修出龍氣,主要是用來催動靈器,刻畫道蘊,尋龍點穴,改變地貌,基本不用於戰鬥,這種損耗太大,陰陽師也承受不起。
“絕妙心能隔湖一掌,應該是藉助強大靈器,只靠龍氣根本發揮不了太強攻擊。”即墨猜測。陰陽師畢竟不是修士,不能修煉大道,領悟規則,肉身終是凡人軀。
“以我現在的情形,應該屬於中階大師,如果有強大靈器,能發揮出念神巔峰的戰力,可惜這並無太大作用,陰陽師畢竟不是一個戰鬥羣體,如果讓陰陽師戰鬥,幾招間就會力竭。”
即墨走出閉關室,感到神清氣爽,他並未發現葉修文幾人,連食人魔也不在,只有虎熾。
“主人,複賽已開始兩日,葉公子等人已進入聖城,老爺子也去了。”
“原來如此。”即墨頭疼,食人魔也去了聖城,莫非他真的想在聖城大鬧一番,這老爺子還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wωω◆T Tκan◆C○
“主人,有一事。”
“說。”
“你的初賽成績被人修改,只有五十斤仙石,勉強進入複賽。”
即墨點點頭,心中起了波瀾,看來想要對付他的不是一個人,應該有大勢力在後面推動,有人想讓他名聲受損,從而影響心境。
或者還有更深一層意圖。
“到底是太上聖地內部的人,還是陰陽世家,又或者是四大皇朝,還是其他幾個創世聖地。”
“主人,由於你的成績被修改,所以複賽被安排在最前面,因你閉關,已錯過兩場複賽,今日正是第三場,若是再不參賽,可能會成爲羈絆。”
“我已知曉,說說複賽規則。”
“複賽只有一個賽場,比賽方式爲梯縱式,千人一個梯隊,每個梯隊實力相當,四大賽場各梯隊間相互比試,取千人,共取萬人,後這萬人再打亂爲梯隊,取五百人蔘加決賽。”
“此次比試,莫非還如上次一般?”
虎熾道,“不,此次是賭石切石。葉公子說畢竟很多人不是陰陽師,這種比賽不適合他們。”
即墨點頭,品石大會本就是陰陽師盛宴,那些賭石老饕進入複賽,已經是終點。
“我被安排在第幾梯隊?”
“第九梯隊,三刻後便有主人賽事,若是主人不參加,可能會被認爲棄權。”
“棄權。”即墨冷笑,不多言語。
“主人這一梯隊中,有幾人需要注意,幾個是賭石老饕,還有一人是萊君卓,陰陽世家第二天才,據說接近高階大師。”
即墨點頭,與虎熾共同趕往聖城。
此次複賽,乃是各大聖地共同出手,構造出一方世界,此界被分爲十部分,每一部分均有東西南北四賽場中的一個梯隊,共有四千人。
“今日是東西二賽場之間比試,比試對手的實力以初賽切出的仙石數量爲基準,做出劃分。”虎熾將他了解的消息在路上全部告訴即墨,以免至時手忙腳亂。
“不知這賭石該怎樣賭?”
即墨有疑惑,若只是幾人之間賭石還好說,可是數千人賭石,不可能再用原本的方式,這種方式極爲耗費時間,不適合用在比賽。
“聽葉公子說是猜石。取出十枚原石,猜測其中是否含有靈秀,以猜中數量多者爲勝,勝者拿走猜中的原石。”
即墨點頭,這種方法倒十分巧妙,普通陰陽術師,未必就能比得上賭石老饕,而只有達到陰陽大師,才能算佔有優勢,只是陰陽大師何等稀少,能有幾人。
猜測十枚原石,在數量基數上可以抵消運氣成分。
賽場。
“這即墨太狂了,以爲他是太上聖子,便能放我們鴿子。”
“無妨,他已有兩場比賽未參加,若是第三場依舊不參加,便當棄權處理。”
“我觀這即墨也只是徒有虛名,什麼一月入大師,不會是胡亂諏出,否則初賽怎會只切出五十斤仙石。”
“此次比賽已然開始,即墨還未出現,看來真的是要放棄比賽。”
“他這般讓我等候,就算是太上聖子也說不過去,他是聖子,我也是聖子,憑什麼讓我等他。”一個年輕修士十分氣憤,他正是即墨的對手,可是比賽開始已有半盞茶,但即墨還未出現。
“他應該不回來了。”已經有修士斷言。
“我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