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聲，那子彈眨眼就到。
我就算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子彈，能做到的只有劈一刀的份。
可這一刀，就算再快也快不過子彈。甚至連子彈的影子都沒碰到……
那奪命的子彈眼看就要鑽進我的心窩。
這一刻，我好想想了很多，有似乎什麼也沒想……
突然，臭水池子裡無端地響起嘩啦啦的水聲，或許只有千分之一秒的工夫，一道黑影帶着那臭烘烘的池水猛地掠到我身前。
而後又一閃而過，就像一道風……
等我反應過來時，再看那個已經竄到我身邊的黑影，竟是一身黑毛的兇猛大狗，臉上一條明顯的傷疤……
咔噠一聲，從狗嘴裡吐出一顆咬癟了的彈頭。
大牙？
看到大牙活着出來，這種感覺他孃的就像是剛丟了一張彩票，又撿到了一個金嘎噠。
那佝僂老頭一見大牙從臭水池裡蹦出來，並且截住了子彈，氣得火冒三丈，又朝我連開兩槍。
砰砰兩聲，應聲而來的就是兩道奪命的風聲。
我剛要躲閃，眼前突然一花，身旁的大牙又衝到我身前，大嘴一咬，爪子一拍。就聽咔噠一聲，一顆彈頭砸到地上，接着大牙一吐，又呸出一顆。
真是牛逼。我看着大牙嘿嘿一樂，朝他豎起大拇指。
大牙的手腳以前就很利索，這從臭水池裡一出來，速度和能耐比以前更甚。
沒事就好，其他其實都不重要。
看見大牙出來，我的心情頓時好了一大半，就連這要害我性命的佝僂老頭也不覺得那麼恨得慌。
當然，這程度只是從恨得牙根癢癢，變成了恨得牙癢癢，僅此而已。
但這老頭手裡有槍，我也不敢太沖動，我沒動，大牙卻動了。
大牙自打吐出彈頭之後就直衝那個佝僂老頭齜牙咧嘴地低吼。
或許是等得不耐煩，大牙終於衝了出去。
那老頭罵了句瘋狗，衝撲來的大牙連接三槍，但都被速度快得就跟騎上竄天猴似的大牙輕鬆避過，那佝僂老頭再想開槍，大牙應經撲了上去，嗷了一嗓子就張嘴咬人。
“畜生！”老頭猛地閃開，罵了大牙一句。
大牙一撲不成，人立而起，揮出粗壯的爪子去拍老頭的腦殼。
那老頭見大牙兇狠，直接抽出軟劍朝大牙的肚皮划過去。
只聽大牙嗷地一聲，那拍出去的爪子照舊，另一隻前爪嗖地打下來，竟要去擋老頭的軟劍。
“大牙小心！”
我心裡一急，大聲喊道。
這時候，大牙的大爪子已經跟軟劍磕在了一起，就聽那老頭哎呦一聲，竟被大牙帶着一個踉蹌。
呃……
大牙啥時候這麼猛了，一開始竄出來的時候，這速度就邪乎得嚇人，現在他的力量也這麼邪乎得嚇人，這是吃了槍藥了還是吃錯藥了。
還有這大牙自打出來就沒跟我說過話，隱約有種陌生的感覺……
但要非說陌生，又似乎有些熟悉，只不過熟悉的不明顯……
這臭水池子裡到底發生了啥？
我總覺得透着一股子古怪。
就在我心裡犯嘀咕的時候，大牙已經又撲上去一口咬住佝僂老頭的脖子。
嘶！
我倒吸一口涼氣，這大牙這成長的有點兒太快……
而經驗告訴我，長得太快未必是好事。
隨着一道血光濺出，佝僂老頭算是交代了。
我本以爲大牙就會鬆口，但沒想到這傢伙接着一口撕下來一大片肉，就要放在嘴裡嚼。
大牙別吃！
大牙是妖，之前吃沒吃過人我真不知道，但自打我倆認識，這麼長時間從來沒見過他吃人肉，這他孃的到底是咋了？
是哪根筋搭錯了？還是被水嗆傻了？
想到這兒，我趕緊上去阻攔，可那牙縫裡流着血的大牙突然衝我皺起了鼻子，一雙眼睛冒出綠幽幽的光，它在憤怒！
不對，這不是大牙！
“你是誰？”
可回答我的只有彷彿來自地獄的嘶吼。這種感覺很危險，又似曾相識。
我試着不去惹毛大牙，慢慢地靠近他。
可偏偏怕啥來啥，這時候，小女孩的哭聲再起。那譚春似乎還在附近。
大牙聽見哭聲，彷彿四爪生風一樣，飛快地奔了出去，如同一道黑色閃電。
我也連忙追了上去，這時候的大牙變得十分陌生，我既不放心他也不放心那小女孩……我怕大牙會連小女孩也一塊吃了。
等我跟這大牙的蹬起的灰屁股追過去的時候，大牙正好吃了兩隻小鬼。
顯然那小鬼是譚春放出來的，而此時這譚春正抱着小女孩跟大牙鬥在了一起。
看架勢，這譚春竟然隱藏了一些本事，最起碼，他並不像那天我在燒烤店見到時，顯得那麼無能。
但也終歸沒強到哪裡去。
再加上遇到了更加變態的大牙，想死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兒。
譚春作死，所以死有餘辜，但小女孩不能死，那可是路大通的女兒。
大牙一巴掌拍死了譚春之後，就朝那摔到地上，疼得哇哇大哭的小女孩奔過去。
“大牙，快住手！”
可惜我離小女孩的距離還是沒有大牙離得近，再加上大牙的速度又那麼快……
眼看他的獠牙就要咬斷小女孩的頭顱……
大牙，你他孃的瘋了？
可大牙根本不理我，那鋒利的牙齒帶着唾沫已經貼到了小女孩的頭皮。
我大喊一聲，住手啊！甚至不敢睜眼去看。
轟隆一聲，大牙和小女孩那個方向突然炸起了響雷。我再睜眼看時，大牙已經退了回來，而之前還在他嘴下的小女孩，此時離他大約四五米的樣子，雖然身高還是那麼高，但面貌已經換成了另外一個人——那是一張成熟女人的臉！
我曰他大爺，小女孩竟是假的！
此時那身材矮小的女人正一臉煞氣地怒視着大牙，雙手叉腰連罵帶噘：“大黑狗，你敢壞老孃的好事兒，看老孃一會不把你塞回孃胎去！”
那女人罵完又朝大牙扔出去一顆手雷。
大牙朝一側避開，接着大嘴一張，吐出一道黑風，這風越看越眼熟……
他孃的，我想起來了，這是相柳的招數！
那我眼前的大黑狗到底是大牙，還是相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