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嗤~”
血人孫伯南在毒血當中浸泡了九天之後,無端端地力大無窮,而且神智不清不楚,整個人殺氣十足,那雙充滿幽紫色的眼睛,似乎只要看到活物,就有無窮的嗜殺意象。
這會兒他一張嘴,鋒利的牙齒果斷地咬住了樑叔的脖子,樑叔越是掙扎,他咬得越是奮力,直到樑叔沒了任何掙扎,他才慢慢地將滴着溫熱的鮮血的嘴巴脫離了樑叔的喉嚨。
血人孫伯南舔了舔嘴脣上的鮮血,似乎這種新鮮血液的味道很讓他癡迷,在品味了一下味道之後,他又垂下頭去在樑叔的脖子上吸了一口。
這舉動像極了歐洲的吸血鬼,但他卻並非是吸血鬼。這些天來,他浸泡在毒血之中,渴了、餓了均是依靠喝血來補充體力。血池之中的血,乃是毒血,更是漫長歲月積攢下來的血液,血腥味道極濃且不說,而且味道之中還有着濃郁的苦澀味。
那般滋味自然是不能跟這種新鮮人血媲美的,所以在嚐到新鮮人血的滋味之後,孫伯南情不自禁的迷戀起這個味道來,多吸了幾口之後,樑叔整個人全身的血也就所剩無幾了,看起來猶如一具乾屍。
血人孫伯南喝飽了血,散漫地坐在地上發着呆,怔怔地看着地上畜生劍道首席執事樑叔的屍體。過了良久,他眼中那幽紫色的光終於是慢慢暗淡了下去。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左右,發呆中的孫伯南忽然猛一搖頭,隨即,那散發着幽紫色光芒的眼睛轉變爲黑色,再看一眼地上的屍體,孫伯南驚得一跳而起。
“樑叔?”
“樑叔你怎麼在這裡?樑叔你怎麼了?”
孫伯南乍見死屍,卻不知爲何故,趕緊先打量了一下四周,卻見整個血龍洞裡除了自己跟樑叔屍體之外,再也無其他人了,甚至連其他生物都沒有。
一檢查樑叔的死因,只見他脖子上有一個巨大傷口,像是被什麼咬爛的,整個脖子空了一半,樑叔顯然是因爲失血過多而死的。
再看他身體的其他部位,只見到處都滴落着鮮血,有些已經凝結成塊了。而且藉着微弱的燈光,孫伯南還能看清樑叔兩隻手的手腕上各有着一個手掌印。
“樑叔,是誰殺了你?我爲你報仇!”
孫伯南從樑叔身上撕了一塊佈下來,然後將那布就印在樑叔的手腕上,經過小心翼翼地按力,那隻血手掌印完完整整地被拓印了下來。
不管是誰殺了樑叔,只要有着這個手掌印做爲證據,那麼就一定能夠找到兇手。在畜生劍道的地盤上,只要兇手還在,就一定跑不了。
指紋查兇法,這個方法自唐朝的時候就有了,發現者乃爲賈公彥。此法由他發明,到至宋代已然成熟,並收錄於法醫宋慈的《洗冤集錄》之中。是一種全世界公認的認兇方法。
拓印了掌紋之後,孫伯南將之攤開看了兩眼,忽然卻是覺得這掌印好生熟悉。尤其是那手掌之中的生命線、智慧線,此掌乃是斷掌,從中一條線紋直接橫貫掌心。
孫伯南渾身忽地一震,匆匆伸出自己的左手來,與那布上的拓印對比,其結果令得他駭然一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怎麼……會這樣?”
“這掌紋居然是我的?”
孫伯南驚慌失措,一退再退,看着樑叔的屍體就跟看着最令自己害怕的東西一樣,退着退着,突然“撲通”一聲,他一個不防,竟是向後又栽進了那毒血濃稠的血池當中。
……
另一方面,美國洛杉磯。
缺月很無奈地回到了餓鬼劍道的總部,他在YZ市失敗之後,並沒立刻就走,而是潛伏了很多天,打探了一些消息之後纔回到了美國。
在YZ市潛伏的這些日
子裡,缺月查清楚了大師兄海魂應該是死了,而師妹冰燕則是被錢文俊給抓走了。至於被抓到哪裡去了?他曾暗中跟蹤過一次,也找到了那個秘密的工廠大城。
當時,他也想過搭救冰燕,可惜那個“新曙光公司生產製造基地”當中錢文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而且錢文俊也在其內。若是強硬地殺進去,缺月即便是使出渾身解數,也沒任何勝算。
無奈之下,他只能先回美國,將此事親自向閉關中的師傅回報一下,然後再看師傅是如何決定的。
今日,便是缺月回來的第一天。他回到餓鬼劍道時,其師戊疋老人正在閉關,還差三十七天才能出關。然而,冰燕的命危在旦夕,缺月與她雖無什麼交情,更沒什麼感情,但缺月不是海魂。若是換做海魂,他必定是不會去管冰燕的死活。可是他缺月卻有着一種先天性的集體榮譽感,更有一種大家庭的責任感。
亦正因爲如此,戊疋老人上次才破例將鬼劍交給了他。
因爲一個能夠擁有集體榮譽感、大家庭的責任感的人,就代表着擁有着領袖的潛質。海魂只顧私慾,任何人等他都不放在眼裡,像這等人自然是不適合當領導人的。
餓鬼劍道這麼一大脈的劍道,待戊疋老人歸西之後,自然是需要一個優良的具有領袖潛質的人來承位。顯然,海魂並不是適合之人,只有像缺月這樣人才算適合。
因爲心裡擔憂着冰燕的安危,缺月不顧師傅閉關前的警告,強行進入了閉關廳找到了閉關中的戊疋老人。戊疋老人果然沒有過多責備於他,見是他來,反而一笑,問道其來意。
缺月便將這次中國一行的所有經過、所有事情簡略地說了一遍,然後再補充道:“大師兄海魂,如果不出所料,他應該是……死了;而冰燕師妹她……她被錢文俊抓了,並關了起來。”
戊疋老人看了看這個自己最看好的弟子,冷冷一笑,道:“海魂剛愎自用,能有如今這結果也算是他的命,至於冰燕,錢文俊抓了她卻沒殺她?這倒是奇事一件。”
“師傅,如今該怎麼辦?要不要我重整兵馬,再去一次YZ市?”缺月沒覺得這次失敗是丟臉的事,因爲他實在是覺得這次的對手真的很棘手,所以,即便輸了也不丟臉。
戊疋老人略一擺手,道:“罷了,連番兩次去中國都吃了敗仗,難道還不足以引爲教訓麼?即便我讓你再帶人去第三次,其結果,想必也是一樣。”
“這……師傅,若是再去YZ市,在我的帶領下,一定不會發生像這次這樣的事。”缺月肯定地說道,這次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慘淡的敗局,那是因爲他跟海魂不合,這才導致力量分散,得不到集中。敵人一抓住機會就逐個擊破,讓他們根本就沒還手之力。
戊疋老人明白缺月的心思,淡淡地道:“你方纔已經說了,孟氏餘孽實力高強,你已經敗過一次在他手上了,若再遇上他,可有勝算?”
缺月細細一想,認真地搖了一下頭,道:“孟氏的《虛靈三鏡》真的很玄妙,如果再遇到他,我仍然沒有百分之百的勝算,甚至百分之五十的勝算也沒有。”
“那麼錢文俊呢?你若遇上他,可有勝算?”戊疋老人再問。
缺月凝思一想,仍是搖頭道:“錢文俊我沒跟他交過手,但是大師兄曾跟他交手並沒佔到多大便宜,由此可看得出來,他也是個大高手,若是碰上他,我並沒絕對的勝算。”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這一點比海魂要強得多。與其打沒有把握的仗,倒不如停下來找時間提高自己的修爲,等到自己實力更進一步,沒有把握不就變成有把握了麼?”戊疋老人雙眼微閉,悠悠說道。
“提升修爲?”缺月一臉羞愧地道:“實不相瞞,弟子實力於三
年之前就沒有任何精進了,直到現在也找不到任何突破口,說來慚愧。”
戊疋老人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睜開眼來,瞥了他一眼,道:“你精進不得是好事,在一個階段上停滯三年,這會讓你的底子越打越厚,這就像高塔,要想塔修得高,底基必須要好。沒有好的底基,便是風一刮,就倒塌了。”
缺月也明白師傅的意思,點了點頭,道:“弟子也明白這個道理,只是關於突破之事,弟子日思夜想也尋不到方法,這方面還請師傅指點迷津。”
戊疋老人雙手合於丹田,忽然道:“爲師這裡,有兩法,你可願學?”
“我願。”缺月眼神一亮,想也不想,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戊疋老人道:“此兩法,不可兼得,你只能從中任選一樣。”
缺月點點頭,期待師傅的下文。且聽戊疋老人繼續道:“我這裡有神妙功法兩冊,其一名爲《九死玄炁》,乃爲瞬間提功之妙法,一旦練成可將自身實力瞬間提高十倍。”
缺月滿是激動,心中一顫,驚訝道:“十倍?這是何等概念?若我能練成豈非無敵?”
又聽戊疋老人又道:“其二名爲《十全炁》,亦爲提功增幅之妙法,只不過此法比不得《九死玄炁》,只能增幅一倍,並且時間也有限制,只有三分鐘。你願意學哪個?”
缺月聽得仔細,忽然問道:“《九死玄炁》一旦練成,可將自身實力提高十倍,那麼這個提升的實力是否也會有時間限制?”
“有,這個看個人體質而定,有的能持續一個小時,有的只能持續半個小時。”戊疋老人實話實說。
缺月想來想去,無論怎麼都覺得《九死玄炁》要比《十全炁》要好得多,正想說自己挑選《九死玄炁》,忽聽戊疋老人怪笑了一聲,道:“有個前提,我先給你說上一說。若練《十全炁》則無須代價,只需刻苦努力便可;若修《九死玄炁》則需要耗費壽命爲代價來修煉,悟性高者練此功,也不乏成功過的。咱餓鬼劍道的先祖之中就有人曾練成過此功,當初這位先祖僅耗費了三十年壽命。”
“三十年?”缺月大驚。
戊疋老人點點頭,道:“此功,你大師兄海魂也偷練過,只不過他練得比較差勁,只到第一層而已。”
“連大師兄也練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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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當初你與他的決鬥否?”戊疋老人問道。
缺月自然不會忘記當年那事,那次決鬥可是在他的臉上留了那麼長的一道疤,他怎能輕易忘記?“弟子當然記得。”
“本來海魂的實力並不如你,那次他便是藉助《九死玄炁》妙法,纔將你打敗的。”戊疋老人一語道破玄機。
缺月大徹大悟,這才知道當初大師兄爲何出現了異常變化,當初他還以爲自己看花眼了呢,這會兒聽師傅說來,他愈發覺得的確如此。
“那大師兄海魂費了多少壽命來練《九死玄炁》的?”缺月覺得如果大師兄海魂折損的壽命不多,那麼自己也可以試着一練,照師傅說來,自己的悟性在海魂之上,海魂都能練成第一層,自己未嘗不可練成第二層,甚至第三層。
戊疋老人嘆了一口氣,道:“海魂費了多少壽命,老夫不甚知曉,只不過大約算來,應該不下三十年,而且《九死玄炁》這功法,每次施展亦會折壽十五年。你覺得你承擔得起這個代價麼?”
缺月聞言驚出了一身冷汗,《九死玄炁》每次施展會折壽十五年的壽命,這樣的功法也太恐怖了,即便它有着神奇功效,但那每次施展都會折損的十五年壽命也夠嚇人的了。
“怎樣?想明白沒,選那一個?”戊疋老人問道。
缺月猶疑再三,忽地決心一定,道:“我選《十全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