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臉上早已豔若桃花，眼神朦朧，長長的睫毛就像是夏日清晨剛剛破土而出的蟬翼，雪白手臂輕輕搖晃。
他屏住呼吸，聲音溫柔得如催眠一般：“細細，我們結婚吧……”
她瞪着他：“憑什麼？”
“憑我愛你。細細，你想想看，你要三十歲了，不年輕了，再拖着就不好了，對吧？以後，人家就會叫你‘剩女’……”
她忽然瞪圓了眼睛：“剩女？你不是曾經告訴我，剩女是有關當局的陰謀嗎？爲了緩解日後幾千萬光棍危機，所以大肆炒作剩女這個概念，目的是爲了讓女人們變愚蠢，不管死貓爛耗子，隨便找個男人嫁了了事……”
他啞然失笑，恨恨的：“你記性還好呢。”
“可不是嗎？你告訴我的那些話，我都記得呢。”
“早知道就不告訴你了。”
“遲了……太遲了……哈哈哈……”
她忽然非常得意，眉飛色舞：“摳腳大漢……你知道嗎？女人結婚其實一點意思也沒有……你要工作承擔大部分家務，要生孩子，要伺候男人的父母……可是，男人還要求你經濟獨立，有些吝嗇的還跟你aa，有點錢的還提前跟你財產公證，生怕你佔了一點便宜……我想，但凡是吃喝不愁的女性，壓根就沒必要結婚，結婚就是降低生活檔次……”
“傻妞兒，結婚了，就有人給你當牛做馬啊！”
她理直氣壯：“誰？你嗎？你以爲我會信你？再說，我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哪裡需要誰爲我當牛做馬？用不着……”
“可是，你得需要一個孩子，對吧？”
孩子？
他循循善誘：“你得有一個小女孩或者小男孩，對吧？有了骨肉至親，才能壯大你的力量，而且，你想想看，他們要是長得像你，那該多漂亮？”
她舉着酒杯，悠然神往。
小男孩或者小女孩？
要是小女孩，她穿着小皮靴，牛仔裙，小辮子，神氣活現；要是小男孩，他戴棒球帽，穿運動鞋，調皮搗蛋拿着彈弓打碎鄰居家的玻璃……嘻，多可愛。
可是，這一切，實在是太遙遠而不真實了。
“細細……你想想看，我們要是結婚了，很快就會有小孩兒，你就有了這世界上最親密的人了，爲着這一個理由，難道還不值得結婚嗎？”
她忽然放下酒杯，重重的，震得酒杯裡的紅酒幾乎顛簸出來。
汪東林很意外。
她卻怒髮衝冠：“摳腳大漢，你故意的，對吧？”
“……”
“你明明知道我不行……你卻故意這樣寒磣我，是不是？”
他反駁：“憑什麼不行？”
她忽然跳起來，蹭蹭蹭的就跑到書房裡，拉開抽屜，一會兒，跑出來，劈頭蓋臉就把那一疊陳舊的檢查報告仍在他的臉上，惡狠狠的：“你是譏笑我對吧？你不知道真實情況，對吧？現在明白了嗎？好好看看吧……”
他將檢查報告往一邊一推，淡淡的：“我早就知道了。”
她怒不可遏：“既然你早就知道了，還說這些風涼話幹嘛？鬧着我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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