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羨下了車,伏哲瀚派來的人也跟着藍羨同時下車,並且寸步不離的跟在藍羨的身後,因爲伏哲瀚的原話是:跟藍線保持兩步遠就行。
換句話說就是要緊緊地跟着藍羨,稍微隔開一點距離就可以了。
藍羨擡眸看了看眼前偏歐式風格的白‘色’建築,旁邊一個不太顯眼的地方寫着“傑然‘私’立醫院”幾個字。
“傑”當然值得是席少傑,“然”指的是席羽然。
藍羨略有些不解的看着席少傑,那眼神似乎是在詢問: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席少傑也大概猜到了藍羨的想法,他也不多言,只是走到了藍羨的旁邊,意味深長的說道:“走吧,帶你去見兩個人,進去之後你就知道了。”現在他也沒有辦法解釋。
母親很少要求他跟父親做什麼事,只是一旦要求了那都不是簡單地可以辦到的事情,就像這一次讓他帶着藍羨來見她。
他跟父親並誒有打算能夠一直瞞下去,畢竟這對藍羨也不公平,他跟父親都是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在合適的時機避開羽然,帶着藍羨去見他們。
今天的情況發生的比較突然,讓他來不及做任何的準備,所以纔會有些無措,只能夠讓唯一幫幫忙。
他對藍羨的‘性’格也做了一些瞭解,知道她的‘性’格比較冷漠,她主動親近的人不多,大概就只有唯一一個吧?
幸好當時唯一也在,幫他說了話,否則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將藍羨帶到這裡來。
藍羨看着裡面一流的環境,一流的高端設備,暗暗咋舌。
有錢人就是不一樣,隨隨便便就可以‘弄’一個‘私’人醫院,這是多麼的奢侈。
醫院的道路並不單一,這家醫院看上去不是特別的大,當然了跟代澤宇母親的愛麗絲醫院也沒有辦法比,畢竟愛麗絲醫院是一家以營利爲目的醫院,席家的醫院只爲自己服務。
藍羨跟在席少傑的後面,跟着他走着彎彎繞繞的路,藍羨不明白爲什麼一家醫院裡面要設計的這麼複雜,還彎彎繞繞的。
一開始的時候藍羨還在記路,可是走着走着她就已經‘摸’不清楚方向了,唯一讓她還能夠平靜的就是還有伏哲瀚的人跟着她。
席少傑在一間病房的‘門’口停住了腳步,藍羨也知道,應該是已經到了。
她看着席少傑推開‘門’,入眼的不是病‘牀’,而是乾淨整潔的客廳,再往裡面走纔是病房。
藍羨忽然好奇起來,席少傑到底帶她來見誰,既然是席家的‘私’人醫院,那麼要見的也是席家的人吧?
可她並不是認識什麼席家的人,就算是跟席少傑也只能夠說是打了個照面。
席少傑推開最裡面的病房的‘門’走進去,藍羨還遲疑的站在病房的‘門’口,伏哲瀚派來的人也跟藍羨一起站在‘門’口。
席少傑進去之後發現藍羨還站在‘門’外,他朝着藍羨招了招手,說道:“快進來啊!”
藍羨剛剛邁出步子就聽見了裡面傳來的聲音:“少傑,她來了是嗎?”
藍羨心頭一驚,這個聽上去並不是年輕人的聲音,她在揣測這個人的身份。
真的要進去的時候,她忽然間覺得雙‘腿’像是灌滿了鉛一樣,好沉重好沉重,自己都不明白是爲什麼。
當藍羨出現在藍思燕面前的那一瞬間,藍思燕的情緒就開始奔潰了,她想要起身,但是卻被席添阻止了,到底是男人,遇到事情就是要格外的冷靜。
要說席添不‘激’動不緊張嗎?當然不是,他也是緊張的,‘激’動的,可是他不能夠失控,因爲他如果失控了,藍思燕的情緒就徹底的崩潰了,總是要有一個人保持着理智的。
“來啦?來,坐這裡。”
席添指了指藍思燕‘牀’邊的座位示意藍羨坐過去。
藍羨一臉的詫異,她下意識的回眸看了看席少傑,見席少傑點了點頭。
“孩子,你受苦了。”藍羨心中更加奇怪了。
心想,這是演的哪一處?電視劇裡面的認親嗎?這個臺詞也太雷同了吧?
她只能夠僵硬的扯動了嘴角,不過沒有說話,因爲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現在她是完全的搞不清楚狀況,她在等待着席少傑給她解釋。
“藍羨,這是你的親生父母。”
藍羨只覺得腦袋一陣嗡響,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親生父母?席少傑的父親母親是他的親生父母?這怎麼可能?
“席少,你這玩笑的開的有點大了吧?”
“藍羨,我沒有再開玩笑,唯一她也不知道,不然她怎麼會讓你跟我過來。”
“孩子,我是你的媽媽。”藍思燕已經滿臉的淚痕,眼眶裡還溢滿了淚水。
她的手伸在半空中,像是要撫‘摸’藍羨的臉頰,可是藍羨完全被席少傑說的話驚住了,還沒有從震驚中反應過來。
她不是沒有想過尋找自己的父母,這件事一直被她放在心裡,並沒有那麼的迫切,她在唯一相處過程中已經將唯一當做了自己的家人,還有老先生。
表面上她都稱呼他“老先生”,可實際上,老先生更像是她的爺爺,如果沒有爺爺,現在她還是在孤兒院。
席少傑說唯一已經知道這件事,那唯一爲什麼沒有告訴她?
她真的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也不打算接受。
藍羨始終站在原地,保持着她剛剛進來時的姿勢,沒有坐在藍思燕的身邊。
藍思燕擁有一雙十分清澈明亮的眼睛,藍羨的眼睛像極了藍思燕,此時此刻,藍思燕的眼中充滿着期待,還帶着一絲絲的請求,對藍羨的請求。
身爲“父親”的席添一直都沒有說話,他異常沉默的站在一旁。
“藍羨,你不用懷疑這件事的真假,如果不是已經確定了,我是不會帶你過來的,你也看到了,母親現在的狀況很糟糕,她說了見不到你她就不是吃飯,也不肯休息,可是醫生叮囑了,母親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地休息,所以……”
“所以你們就想到了我?”藍羨眼中帶着一絲的嘲諷。
席少傑的心中沒由來的一通,他蹙着眉,帶着一絲心痛的說道:“藍羨,你在怪我們是嗎?可你知道嗎,父親跟母親是很愛你的,並不是因爲我們不愛你你纔會在孤兒院的,你是被別人偷走的,你跟羽然被人調換了。
母親生下你之後沒有見到過你,所以根本不知道你是被調換了,你不能夠怪母親。”
藍羨冷漠的笑着,眼中滿是疏離,嘴角勾着一絲的輕蔑,眼中也盡是嘲諷還有一點點的不屑,“是嗎?不能夠怪她?那我應該怪誰?怪我自己嗎?席少,你真的很可笑你知道嗎?
二十多年了,你們連待在你們身邊的孩子是不是你們親生的你們都不知道,這是不是太可笑了一些?
這二十多年來,我想過要找自己的父母,每次當我萌生這樣的想法的時候就很快被我否決了,我在想,我的父母既然都不找我的話,那我還找他們幹什麼?自討沒趣嗎?”
“不,不是這樣的,藍羨,媽媽愛你,媽媽很愛你。”藍思燕無法抑制的捂住臉哭泣,席添冷着一張臉坐在病‘牀’邊上安慰藍思燕。
席少傑的臉‘色’也不是很好,他大概是沒有想到藍羨會是這樣的反應。
“好了,我不想再這裡討論什麼愛與不愛的,很小的時候我在孤兒院,後來被人領養,也許是老天眷顧我,領養我的人對我很高,所以我很感恩,至於‘父親母親’,這樣的詞彙對我來說太陌生了,既然二十多年了都不曾用過這個稱呼,那麼在以後的是人生中也不需要。
你們不是已經有席羽然了嗎?那就繼續讓她陪着你們,我還是我,跟你們席家沒有關係。”
藍羨就這麼頭也不回的轉身絕情的離開了。
藍思燕萬分痛苦的躺在病‘牀’上,她決裂的咳嗽着。
原本身體狀況就不好的她,現在更是面如死灰。
原本藍思燕看上去業績四十歲左右,這一生病,整個人一下子就老了十多歲,再加上藍羨的不肯相認更是讓藍思燕心力‘交’瘁,痛苦萬分。
席少傑帶藍羨過來是沒有錯的,他錯的是低估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也錯看了藍羨。
藍羨的‘性’子本身就很冷淡,其實莫泰林身邊的人沒有人‘性’格是熱情的,冷漠是他們的共‘性’,無情是他們的特點。
席少傑以爲帶藍羨見她的親生父母,藍羨應該會是‘激’動的,雖然不至於抱頭痛哭,但是更多的也應該是感動傷懷,而不是像現在平靜的說完了那些無情的話語之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藍思燕被送進了搶救室,席添站在手術的‘門’口等候,他懊惱的撓頭,用腳踢着牆壁,他耳邊迴響的事藍思燕進手術室時候對他說的話:“添,不要怪藍羨,是我們對不起她,孤兒院的孩子都是辛苦的,她那麼小,那些年她一定過得很辛苦,我不怪她,是我太着急了……是……”
藍思燕後面還是有話要說的,但是被席添打斷了,他不想讓黃金的救治時間幾這麼被‘浪’費了,只能顧安撫着藍思燕說道:“好,我不怪她,你先進手術,也許等你出來之後就能夠見到我們的‘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