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了路邊,景凌塵將她抱進了車裡,立即開了暖氣,林蕭月這才發覺自己冷得厲害,渾身幾乎都凍僵了,變得麻木了,車裡暖暖的氣溫才讓她察覺到自己還是活着的。
車上有備用的衣服,景凌塵直接用乾淨的衣服替她抱在身上,車椅稍稍放倒,讓她可以舒服一些。
林蕭月看着他靜靜的做着這些,心裡有一絲動容。
“怎麼身上都是傷?”見林蕭月盯着自己看,景凌塵停下手上的動作,指尖撫過她的臉頰,靜靜的看着她。
身上的傷都是摔下樓梯擦傷的,痕跡明顯,只是剛纔在雨中,景凌塵沒有留意到,現在卻是看的清清楚楚。
“我沒事,”林蕭月的聲音有些沙啞,這兩天的折騰讓她身心俱疲,加上剛纔的那一場鬧劇,她更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連話都不想多說,“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
景凌塵什麼都沒有再問,只是拿了紙巾替她擦乾臉上的水漬,拿了一瓶水,打開了遞到她的脣邊。
林蕭月沉默着接過來,喝了幾口,喉頭火燒一般的疼痛按減輕了許多,“謝謝你……”
這句謝,她說的很認真,感謝景凌塵爲她所做的一切,雖然剛開始並不愉快,雖然剛纔幾乎翻了臉,可是這個人,遠不像表面上所表現出來的那麼冷漠,很多時候,他寧願去做,也不願多說什麼。
這樣的性格,也會讓他吃虧吧,樹立了那樣一個生人勿進的形象。
剛纔她的態度很不好,可是她也並不打算道歉,因爲如果不是景凌塵對她做出那樣的事,她也不會這樣的。
景凌塵並沒有直接送她回家,而是將她帶進了一家賓館,面對林蕭月狐疑的神色,他依舊是面不改色,“你這樣回去你妹妹會擔心。”
“你怎麼知道我有個妹妹?”林蕭月警覺的看着景凌塵,“你調查我?”
“我說了,我要你。”他的言下之意很簡單,既然他想要這個女人,自然是要了解她的所有。
“呵呵,”林蕭月嗤笑一聲,“這是什麼霸道理論?因爲你想要,所以你就可以肆無忌憚的侵犯我的隱私嗎?”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的行爲與安俊旭並沒有什麼兩樣!
似乎是沒想到林蕭月對這件事的反應會這麼大,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向她解釋,兩人之間瞬間陷入了僵局。
“咳咳!”林蕭月的幾聲咳嗽打斷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去洗個澡吧。”景凌塵沒再說什麼。
林蕭月也覺得這樣尷尬萬分,但自己現在的這個模樣實在是太狼狽了,她不能就這樣回家,所以只好順從的走進了浴室,出來的時候,衣服已經烘乾放在浴室外頭,對於他的體貼入微,林蕭月心中還是存有感激的。
穿好衣服,林蕭月走出房間,景凌塵正倚靠着落地窗,衣服已經換了,一襲白襯衫,他靜靜的看着窗外瓢潑大雨,其實什麼都沒有,眼前只是一片迷霧。
他點着一根菸,卻沒有抽,只是讓它靜靜燃着。
這樣的景凌塵,身上竟然透出一股頹廢的性感,林蕭月被自己的想法給嚇了一跳,慌忙收回眼神,去拿了吹風機,把頭髮吹乾。
可是吹風機剛響起,手中的吹風機卻是猛然被人奪走了,林蕭月扭頭看着景凌塵,“你幹嘛?”
景凌塵並沒有回答她,只是拿着吹風機開始幫她吹頭髮,林蕭月有些無語,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的坐着,由他去了。
似乎特別執着於她柔軟的髮絲,不是那種黑,微微泛着黃,卻不是那種營養不良的黃,只是極細極軟,摸上去十分的順滑,景凌塵的動作輕柔緩慢,帶着莫大的憐惜。
林蕭月被他的動作弄得渾身不自在,直到景凌塵最終在她的發間落下了一個吻,林蕭月才猛地彈坐了起來!
可是她卻忘了頭頂的景凌塵,她這麼猛地一站,直接撞到了景凌塵的下巴上!
咚!
“唔……”林蕭月捂着頭頂,慌忙看了看景凌塵,他的下巴上立即泛出了一塊淤青,“對不起!我……”
摸了摸她的腦袋,景凌塵沒有什麼表示,這點小傷小痛,他怎麼可能會在意呢。
“阿嚏!”林蕭月一個噴嚏,揉了揉微微有些發癢的鼻子,或許是淋了雨,所以似乎有些要感冒的徵兆,雖然洗了澡,可是身上還是有些寒意。
“把這個喝了,送你回去。”景凌塵將桌上的瓷杯遞給了林蕭月。
有些不解,但是林蕭月還是順從的接了過來,剛湊近鼻尖,她就聞出了熟悉的味道,是薑湯!
鼻尖微微發酸,以前每次感冒,媽媽都會親自給她熬薑湯,她嚐了一口,居然是她萬分熟悉的味道!
熬好的薑湯里加幾滴蜂蜜,這樣就不會難喝了,這個媽媽心疼她才這麼做的。
“你怎麼會知道?!”她詫異的看着景凌塵,卻見他只是茫然的看着自己,林蕭月瞬間覺得是自己想太多了,也是,這些生活中的小細節,他怎麼可能會知道,即便是他曾經調查過自己的底細,也不可能連這些都知道的。
複雜的看了景凌塵一眼,也難爲他居然爲她弄來了薑湯。
“你……不喝嗎?”想起剛纔景凌塵似乎也陪着自己淋了雨,林蕭月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
“我沒事。不會生病。”景凌塵也的確沒有說謊,感冒發燒什麼的,他的確是很少會出現,所以也並沒有在意。
林蕭月默默的喝着薑湯,心裡不自覺的想起一句話:低等生物都不會生病!當然,這是網絡上調侃的話,顯然,景凌塵並不是什麼低等生物。
而且,他似乎也會生病,上次不是還因爲胃出血被自己撞見送去醫院了麼,說來,也不知道怎麼樣了,“你的胃……沒事了吧?”
“嗯。”景凌塵淡淡的應了一句。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林蕭月覺得,他似乎並不太願意提起這茬兒,既然這樣,她也沒有再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