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又恢復了寧靜,剛纔那條上鉤的魚,因爲甘宛的分神,早已經掙脫一溜煙不知道遊得哪裡去了。
連帶着原來的魚餌都被咬斷了。
看着手上已經空無一物的魚鉤,甘宛微微一撇嘴,自已彎腰從魚餌袋裡取出新的一包魚餌,學着商懷諍剛纔的樣子,小心地勾上去。
只是,也不知道真是她笨,還是這魚餌特別麻煩,她勾了幾次都勾上去。最後一次,還差點‘弄’穿手指。
“嘶…”
甘宛連忙丟下手中的魚鉤,捏着差點破皮的食指,後怕地盯着地上閃着寒芒的魚鉤。
這魚鉤尖利,如果真的讓它勾破手了,恐怕要痛上好幾天吧!
不過,就算真的勾破了,應該也沒有人發現。她現在不是自已一個人嗎?誰還在乎?
腦海裡不由又浮起剛纔商懷諍挽着顧漫離去的情景,甘宛垂在身側的手掌一捏,竟覺得心臟微微地楸緊起來。
沒事啊!
甘宛瞪着地上閃着沉重光澤的魚竿對自已說。
以前她不是也經常看見有別的‘女’人在他身邊出入的嗎?自已還是一樣的照吃照睡,從來就沒有放過在心上。
不是一早就修煉到對他身邊的那些‘女’人,睜一眼閉一眼的道行了嗎?怎麼現在心裡想着他們離去的畫面,心竟緊楸得不舒服?
肯定是自已曬太陽曬太久了,所以現在腦袋都有點漲熱了。
甘宛自我安慰幾句重新坐下來,拿起旁邊的遮陽帽和墨鏡就往腦袋鼻樑戴去。
躺一下吧,或許就會好點了。
把地上那根空無一物的魚竿拿起來,使勁甩向湖裡,也不再去在乎上面還沒有勾到魚餌的問題。
不是有一句話叫做願者上鉤的嗎?
那喜歡今晚做她甘宛肚裡食物的魚,你就自動上鉤吧。
心裡還是有點澀滯酸苦的,甘宛自嘲地一扯嘴角,拉過身邊那張羊‘毛’毯子一把將自已腦袋蓋上。
清醒點吧,你沒有資格與他並肩而立。
甘宛這一發呆就發呆了大半個鍾,直到她聽到山下傳來一陣‘混’‘亂’的吵雜聲,才從‘迷’‘迷’糊糊中醒轉過來。
叫得最大聲的就是一把又尖又膩的‘女’人嗓音。
“天哪!該怎麼辦?懷諍你沒事吧?沒事吧?“
商懷諍出事了?
甘宛聽得一個‘激’靈,連忙從平臺上坐起來,拉下鼻樑上的墨鏡就往後望去。
因爲她現在坐在高處,可以清晰地看到通往山上的小路。
那裡正有兩個人圍着商懷諍走回來,商懷諍一向清淡的神‘色’竟有點微微發白。
他發生什麼事了?好像是受傷了。
甘宛心臟咯噔地飛快一個起落,連忙站起來,往他們走去:“怎麼了?”
李凌邊扶着商懷諍,邊回答甘宛的話:“剛纔在公司樓下,boss下車時,不知道上面哪裡扔下一個玻璃瓶,剛好砸着他。”
“公司上面扔下玻璃瓶?”甘宛驚疑地重複問一句:“我們那兒不是一向都嚴禁高空擲物的嗎?還不時安排着保安出來巡查,誰這麼大膽?”
“嗯,已經讓人去查了。”
“那商懷諍你傷到哪裡?”
兩人視線一對上,商懷諍黑眸裡的幽深幾乎快要將她吸了進去。甘宛情不自禁地再向他走近兩步。
商懷諍身形一動,掙脫掉身邊的兩個人,也向她走去。
剛纔臨走前,她那一臉愕然而受傷的樣子,一直在自已腦海裡揮之不去。
讓他恨不得立即趕回來擁她入懷,親着她的額頭,告訴她,一切都是爲了演戲。
一旁的顧漫一看不對勁,連忙從橫裡一個大步走出來,‘插’~進兩人中間。她剛纔好不容易纔讓商懷諍重新注意了自已,現在怎麼可能還讓甘宛接近他!
“都是因爲我,懷諍,”顧漫邊說,邊用眼尾朝甘宛掃過示威的眼光商懷諍是我的!
“若果你當時沒有衝上來救我,就不會受傷的。”
當時的情況,緊急得很。
商懷諍開車帶着顧漫回到了sw集團樓下,然後拉開車‘門’,冷冷地說了一句:“下車。”
“回公司?”顧漫連忙下來小跑步地跟在他後面:“我們不回家嗎?”她還以爲懷諍會搭她回家的。
商懷諍神‘色’清冽:“不要再跟着我。”
在她爸爸的份上,自已早就出手封殺她了,還會讓她三番四次地來糾纏着自已。
“懷諍,”顧漫急了:“你真的不要我了?”
商懷諍冷眸輕輕一睨過去,話說得既輕且狠:“顧小姐,如果你不想被封殺,就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顧漫一窒,想不到他竟會如此絕情:“那你剛纔又說帶我回家?”
商懷諍不再理會她,面無表情地轉身離去。
顧漫不死心地緊隨上去:“懷諍,你……”
倏然,一聲破空銳利的聲音從頭頂急劇地落下來,商懷諍黑眸隱隱一閃,來了。
他身形一動,長‘腿’迅速地擡起踢向顧漫:“走開!”
然後右手舉起來,擋在腦袋前,往後退一大步。
只是,他動作快,玻璃瓶下墜的速度更快。
“哐當”一聲,瓶子一端準確砸向他手臂。
甘宛微怔,原本往前走的腳步硬生生停在了原地。救她才受傷的?
她眸光落到顧漫身上,她還是穿着原來那條白紗裙,只是後面,
……怎麼好像還多了一個腳印?
“懷諍,”那邊,顧漫還小心翼翼地捧起商懷諍受傷的右手:“你真的不需要去醫院嗎?你的手都割傷了。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甘宛撇撇嘴,上一刻還略帶焦急的表情瞬間轉換成面無表情。
腳跟一旋,她往屋裡走去。
“甘特助,”身後李凌的聲音傳來:“你不看看boss嗎?”
甘宛不在意地從背後揮揮手:“不是還沒有死嗎?等死的時候我再去看吧。”
而且,他身邊不是還有一個美人相伴嗎?自已還是識趣點,別妨礙着人家以身相報了。
商懷諍黑眸深處飛快地閃過一絲無奈。
顧漫脫口大罵:“甘宛,你這人怎麼這樣毒啊!詛咒懷諍死嗎?!”
甘宛沒有回頭,隨手從旁邊的罌粟‘花’田摘下一朵正開得妖‘豔’的罌粟‘花’:“對啊,我這個人有毒的,還一向毒辣。你以後沒事就別來招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