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答應,絕對不答應,肯定是不能答應的!”
杜美月一句話就連說了三次出來,邊說邊看坐在沙發上的甘宛:“你和懷諍不能就這樣領證不擺酒,說什麼也不行。”
甘宛‘揉’‘揉’眉心,試圖用別的理由說服她:“商夫人,您也知道,最近公司多事,還有新社區那邊的問題也沒有解決。我們當下實在是‘抽’不出時間舉辦婚禮。”
“那就延遲婚禮。”
杜美月完全不聽她的話,一錘定音:“反正準備婚禮也有很多繁瑣事,我也沒有要求你們現在就要立即舉辦。我還是要選日子,下文定,你們也要訂婚紗禮服,忙完這一通的,估計至少也需要兩個月。”
說到這裡,杜美月還刻意加重一句:“兩個月的時間,你們公司就算有多忙,也應該會忙完了吧。”
“不會啊。”
甘宛笑笑,她還是比較適合應付面前這個開始自作自張的商夫人,剛纔那個一臉笑容盯着她的商夫人,感覺還真是‘挺’怪的。
“我們公司的事就沒有忙不完的時候。”
杜美月一窒:“你這丫頭,又開始胡扯了。”
甘宛就還有牙尖嘴利的這一點不討好,她以後一定要找機會,好好和她說一次,但當下還是要說服她舉辦婚禮比較重要。
“這事沒得商量,要聽家裡的!”杜美月看一眼甘宛,又轉頭去看已經走到自已身邊的兒子:“你們都別想隨便敷衍過去。”
好吧,看到她在這件事上如此固執,甘宛微不可見的聳聳肩膀,端子自已前面桌子上的清茶輕抿。
這麻煩事還是‘交’給商boss吧,她就當打醬油的那個。
“媽,”
商懷諍的心思和甘宛的也差不多,認爲沒有必要把‘精’力都放在那種表面儀式上,要結婚的是他和甘宛,他們開心就好。
“我們領證就好。”
“不好!”
聽到兒子一上來就是反對自已的話,杜美月臉‘色’一瞬間就完全沉了下來:“懷諍,你是商家的長‘門’獨子,現在要結婚可是大事,你們怎麼就能這樣兒戲?”
他結婚不擺酒,外面不就是沒有人知道?
想到這裡,杜美月瞟一眼坐在沙發上好整以暇喝茶的甘宛,突然就計上心來。
“甘宛啊,其實呢,我也不是難說話的人。”
她撇下兒子,繼續去做甘宛的思想工作:“這麼堅持舉辦婚禮都是爲你們着想的。要是你們不擺酒的豈不是結婚也沒有人知道嗎?要是外面的人都不知道懷諍結婚了,以後還一個勁兒的介紹‘女’孩給他,那到時多麻煩,你該多憋屈啊!所以我說嘛……”
她邊說邊注意觀察甘宛的神情:“你們的婚禮就要有多隆重就多隆重,有多高調就多高調。要讓全世界的‘女’人看看,懷諍他以後就是有老婆的人了。”
她都這樣說了,就不信甘宛不心動!
哪個‘女’人受得了自已的老公以後在外面陸續不斷的有其他‘女’人自動送上‘門’?
甘宛微楞,幾秒鐘後‘脣’角有趣的上揚起來。
居然想用這種辦法讓自已辦婚禮,不得不說杜美月還是‘挺’聰明的嘛。不過……甘宛眸光一眨,又回到商懷諍身上去。
都說自已是來打醬油的,那這種事就肯定要果斷‘交’給他處理吧。
“額?”甘宛裝着很爲難的樣子,看着神情淡淡的商懷諍:“這種事,我也知道公開是比較好的……”
杜美月只聽到前半句就高興的接過話頭:“是吧,你都這樣認爲!”
只是,還沒有等她高興完,甘宛的下半句就悠然然的說出來了。
“不過嘛,商懷諍他自已不想舉辦,我也沒有辦法啊。”
“什麼?”
杜美月一愣,似乎有點質疑的樣子:“懷諍不想?”
“對啊,”甘宛‘脣’角藏着笑意,煞有其事的點頭:“他說這事由他決定就好,我不需要有意見的。商夫人,您也是知道,您的兒子是我的上司,又是說一不二的人,他都這麼說了,我哪裡還敢有意見,只能聽他的了。”
甘宛一點愧疚心也沒有,把事情往商懷諍身上推得一乾二淨。反正是他的媽媽,他最後都會有辦法說服她的。
“真的?”
杜美月看着甘宛可憐兮兮,想看又不敢看懷諍的樣子,完全相信下來,嚯地腳跟一轉就要找兒子問清楚。
“懷諍,來,你和媽媽詳細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你就不願意舉辦婚禮?”
商懷諍:“……”
這小野貓推事的功夫又見長進了啊!居然三言兩下就把對着自已的矛頭‘弄’到他這邊來。
不過她能推,商boss也不是好應付的人。
黑眸似有意無意的睨向甘宛,剛好捕捉到她含在‘脣’角那抹狡黠的笑容。
“嘿嘿,嫂子,你可真厲害。”
懷遠和懷柔早就走過來了,一直都在旁邊饒有興致的看戲,自然也全程目睹甘宛怎麼引火燒東廠的事。懷柔看着正被伯母教育的大哥,羨慕的看着甘宛。
“要是我有你這麼聰明就好啦。”
要是她也這麼聰明,肯定就能把帥哥輕輕鬆鬆地釣上手。
“柔柔,這種事,你想想就好了。”
商懷遠一臉不懷好意的對妹妹笑道:“就你這智商,估計這輩子都不可能有這麼聰明的時候。”
“臥槽!”
懷柔鼓起臉頰:“二哥,你就不能說點‘激’勵我的話嗎?”
“柔柔!”
另一邊一直都默不作聲的何婉柔突然吃驚的看着懷柔:“你什麼時候會說這種粗魯的話了?你是好‘女’孩家的!”
“我……”
甘宛端着自已的茶杯,‘脣’角情不自禁的又逸出由心的笑紋。
不遠處是依然像沒事人一樣在品茶看報紙的商家爸爸兩兄弟,前面是拉着兒子說話的杜美月,身邊是正皺眉教育‘女’兒的嬸嬸。
家的溫馨感覺又從她心底緩慢而綿長的涌泉出來。
不得不說,她已經開始喜歡上這種感覺了。
甘宛心情正是最輕鬆的時候,倏地,商懷諍開口,低醇的嗓音輕易就壓下客廳裡一切的聲音。
“那好吧,媽,我聽您的。以後都把事情的決定權‘交’給甘宛。你現在可以問她了。”
什麼?又問她!?
正陷進溫馨時光裡面的甘宛一愣,然後含在嘴裡的一口茶忍不住噴出來。
“……噗。”
“哎呀,甘宛,你怎麼回事了?”
杜美月趕忙走到她身前,關心地開口問道:“怎麼會這樣不小心的?”
“是不是茶太燙了?”
一邊正在教育‘女’兒的何婉柔也停下來,轉頭看她:“慢點喝。”
“咳、咳,我沒事。”
甘宛不好意思的拿起桌面的‘抽’紙擦擦自已的‘脣’角:“嗯,是有點燙。我下次會注意的了。”
“真的?”
商懷諍已經坐到她身邊,溫涼的大手正一下接一下輕掃她的背部,語帶笑意:“確定是茶太燙?”
而不是被嚇到了。
甘宛沒好氣的輕白他一眼:商悶‘騷’,說好你自已的家人自已說服的,怎麼又把皮球踢過來給她了?
虧得她剛纔還說了那麼多話,把杜美月的注意力引到他那邊。
他倒好,輕輕鬆鬆的一句話就又把火線給她引回來了。
商懷諍薄‘脣’一勾:想潔身事外嗎?
不行啊,商懷諍愉快地想着:誰讓你現在是我老婆了,當然就要一起面對。
甘宛看着他這個自得意滿的悶‘騷’樣,憋得牙癢癢的,真是想不管不顧的撲上去咬他一口!
“嘿嘿,大哥和嫂子的生活真多情趣。”
懷柔雙手託着自已的下巴,看着這兩人你一來我一往的互相鬥智,充滿羨慕的語氣:“看得我也心動了。”
“你的心不是早動了嗎?”
懷遠嗤笑一聲:“只是你沒有腦子去和別人鬥智而已。”
“二哥,討厭啦!”
“好了,既然沒事,”杜美月現在是自動屏蔽和結婚無關的話題,她現在只是關心最重要的一件事:“那甘宛你給一句話吧,懷諍都說要聽你的。”
甘宛無言的翻翻白眼:“他都這樣說了,我還有理由拒絕嗎?”
而且杜美月的態度這麼堅決,估計就算自已找到理由,她也會有籍口把這個理由推到吧。
“我沒有時間‘弄’那些繁瑣事。”
雖然要答應她,甘宛還是有所保留,蹙着眉頭:“你不能指望我會做事。”
“那不是問題!”
聽到甘宛終於肯點頭答應,杜美月又笑得喜逐顏開,連連拍‘胸’口保證:“婚禮的一切事宜我都包辦下來,保證你們的婚禮是最盛大,最完美無缺的世紀婚禮!而你們,只需要負責出席就行了。”
唉,果然……
甘宛忍不住的又擡手去‘揉’自已的眉心,她聽到盛大和世紀這些字眼就可以想象得出自已到時會有多累。
不可幸好的是,商懷諍到時候會陪着她一起累,也算是有伴了。
婚禮的問題總算是達成共識,杜美月正想乘機和他們商量一下喜歡中式還是西式婚禮的時候,忽然,方自揚從偏廳走進來。
手裡還握着一條大尾巴。
方自揚右手隨意而有力地握着‘花’‘花’的尾巴,‘花’‘花’被他吊在半空,兩個小眼睛無辜地一眨一眨的。
他看到商懷柔便利落地把‘花’‘花’扔進她懷裡:“你的寵物,它想爬出去。”
然後擡頭正‘色’地對着商懷諍道:“老大,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