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師，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您還是爲了蘇清葉的事情吧？”
“是……”
“我記得，當我被蘇清葉害得住院的時候，您說過就算蘇清葉是您的侄女，您也不會包庇……現在，是想推翻自己曾經說過的話了嗎？”慕晚晚莞爾，乾淨黑亮的杏眸看向秦珍。
她的眼睛乾淨清澈，猶如溪水一般的透徹，當她看向秦珍的時候，讓秦珍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自慚形穢。
可是，爲了蘇清葉，她不得不嚥下這種情緒，硬着頭皮迎上慕晚晚的目光。
更何況，她也不是完全站不住腳。
“晚晚，我知道你對清葉生氣，我也覺得她既然做錯了事情，那便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可是……讓她坐二十年的牢，是不是懲罰太嚴重了點？”
慕晚晚沉默，只是靜靜看着秦珍。
秦珍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因爲清葉這件事，我也找了好幾個律師諮詢了，他們都說從法律上來看，清葉所犯的罪，不至於判那麼重的刑……所以，我們纔想着要上訴的。”
“哦？”慕晚晚挑眉，“秦老師對刑法研究得很透徹了？”
慕晚晚的聲音清清淡淡的，帶着一種不將事情放在心上的漫不經心，似乎非常的漠然。
這種感覺，讓秦珍心裡無力，無力之餘又多了幾分惱怒。
任誰一次次的哀求，對方卻無動於衷，自己還覺得自己有道理，都會忍不住帶上一點火氣……秦珍覺得，她就算生氣，那也是有道理的……
“不說我很懂，但若是論故意傷害罪的話，倒是也有幾分瞭解。”秦珍開口說道，聲音嚴肅，“我請教了幾個律師，自己也仔細研究過……”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384條規定，故意傷害他人身體，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致人重傷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只有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別殘忍手段致人重傷造成嚴重殘疾的，纔會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者死刑。”
頓了頓，秦珍大着膽子迎上慕晚晚的目光，問道，“封太太，您現在身體健康，孩子也平安活潑，清葉雖然做錯了事情，但是卻並沒有對您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您……就不能放過她嗎？她要坐牢，這個我們全家都沒有異議，可是按照刑法來的話，那也最多隻有十年的有期徒刑。二十年……真的太重了！”
“太重？”慕晚晚再也忍不住，冷笑出聲。
“難道不重嗎？”被慕晚晚清冽的眸光一看，秦珍有點莫名的心虛，可是一想到在這件事上確實是封家得理不饒人，她又變得堅定起來，“這分明就是你們仗勢欺人！”
“既然這樣……你認爲，如果我不是封家的人，我當時會不會一屍兩命？”慕晚晚質問，“就算我們留下了一條命，但，那難道不是‘用特別殘忍的手段致人重傷’？！”
只要一想到壯壯躺在保溫箱裡，小小瘦瘦的，不過巴掌大小的一團卻渾身插滿管子的模樣，慕晚晚就心痛難忍。
原諒，不爲難……
他們有什麼資格要求她不爲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