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姐妹兩是不是每天都睡不安穩啊?”慕槿歌挽起嘴角,“是不是知道從霍慬琛那裡無從下手,就覺得從我這裡會容易一些?”
百里夢的瞳眸用力一縮,寬大羽絨服下的手掐進了掌心。
慕槿歌看着繽紛的雪花,有飄落在臉上迅速融化,“霍慬琛向來說到做到,他決定了的事情沒有人能改變。你與他相識多年,所以勢必瞭解這一點。也就清楚,想讓他離開我,幾乎沒可能。”
“更何況我還是他能否繼續掌管帝皇的關鍵。”慕槿歌言語不多,可但凡說出口的,必定是讓對手或敵人膽顫心驚的。
百里夢不曾想,原來她早已經把他們看透,但看透了又如何?
有些事情看得透卻解決不了,那纔是最讓人絕望的。
“是又如何?”百里夢側眸往她,“愛情在他生命裡從來都不是最重要的。當初他可以因爲利益娶你,他可以爲了兄弟之情罔顧我們的感情,所以有朝一日他依舊可以因爲友情親情將你丟棄。”
百里夢在笑,她將目光投向遠方,那笑有些飄渺,可更多的是森然,她近乎陰惻惻的開口,“到時我很想知道你會是什麼感受?還會這麼理所當然,自以爲是嗎?”
“這個就不勞百里小姐操心了。人一生本就不全然由愛情組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可奈何,又何必非揪着一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了。他在我珍惜,他離開我放手。”
生活於她來說從來都不是強求,更何況如若真的可以那麼輕易地棄她,這樣的愛情不要也罷。
百里夢不曾想她竟會如此淡然,不相信的擰眉,“慕槿歌何必裝!我們都曾得到過這個男人,他就像是毒藥,一旦沾染上怕是用一輩子都戒不掉。”
聽着這話,慕槿歌猝然笑了,她放下手中的雪杖,衝着百里夢搖了搖手指,“不,不,不!百里小姐你說錯了。”她說得鄭重其事,“他於你我來說是有着不同的。”
“你……”手指指向他,“或許曾今擁有,但於我不是。”她朝她露出個魅惑衆生的絢爛笑容,不似炫耀,似不過陳述事實,“他,是我現在擁有,且會擁有下去的人。”
淡漠逼仄的嗓音猶如利刃精準的刺在了百里夢心上。
那句“現在擁有”一度讓她差點失控。其實距離失控也沒區別。只因她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眼底戾氣蔓延,再也維持不住那份冷靜,她緊咬着脣,眥目欲裂的瞪着她。
她怒極反笑,那笑冷而寒,“慕槿歌我倒要看看,當你跟我發生衝突,而他選擇我的時候,你還能不能這麼淡定的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慕槿歌繼續搖頭,“不,我不會跟百里小姐發生衝突,發生衝突也要兩方當事人願意。我清楚你是我先生無法卸下的責任,我願意與他一同承擔,因此那些會讓他爲難的事情,我斷然不會讓它發生。”
“我希望當事情真的發生後,你還能這麼自信!”
再次擡眸看去,事情好像得到了解決,好幾道身影朝他們這邊走來。
百里夢並未避開,她依舊淡然的坐在那裡,看着他們一點點的靠近。
只是,當看到多出了那兩個人時,眼底詫異掠過。
意外的不僅僅是百里夢,慕槿歌也有一些。
她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慕澤楷與慕瑾柔兄妹兩。
經上次慈善晚宴後,她就再沒有見過慕瑾柔了,後來也不知聽誰說好像是林躍在海城的公事完成了她已經回了帝都。
從在那邊跟一羣朋友玩極限滑雪看到霍慬琛,慕瑾柔就猜到一定會看到慕槿歌。
對於之前的烏龍,已經在她面前揚言要追霍慬琛,慕瑾柔並沒有半點侷促。
喜歡一個人是沒有錯的。
她上前,若若大方的朝慕槿歌伸出手,“霍太太,你好!”
慕瑾柔坦然的姿態倒是讓慕槿歌不由揚了下眉角,倒也沒多說,起身握住她的手,短暫交握後鬆開。
“慕先生。”隨後,慕槿歌又同慕澤楷打招呼,後者同樣伸手,慕槿歌握上然後鬆開。
慕澤楷溫潤雅緻,有禮卻不生疏的打着招呼,“霍太太。”
“剛纔多虧了慕總的幫忙,不然三哥怕是要跟那些人比試一場了。”站在最後的陸皓陽忍不住開口。
“比就比!三哥本就喜愛極限運動,極限滑雪更是個中翹楚,纔不會怕他們了。”百里香在那裡應該是受了委屈,言辭間充滿着不滿。
“那羣都是些官三代軍三代的紈絝子弟,講道理的時候很講道理,不講道理的時候也很難纏。而且都十分的高傲,從不肯輕易認輸,就算霍,先生贏了,也會有第二局第三局的比試。”
慕瑾柔畢竟是生活在帝都這個圈子裡的人,而她也酷愛極限滑雪,那羣人里正好有幾個她認識的,自然是對情況比較瞭解。
更何況,慕瑾柔是出了名大的美女,站在百里香她們跟前絲毫不遜色,甚至於還有着百里香她們都不曾有的高貴典雅,那是真正的名門閨秀才有的超凡氣韻。
慕瑾柔這話是對大家說的,可百里香卻覺得她這是當衆讓她難堪,再加上如果剛纔她多管閒事的過來壞了她的好事,對她自然很是討厭。
“不管比多少局,三哥都不會輸的。”百里香傲慢的揚着頭,睨着慕瑾柔的目光十分的不友善。
“香香!”一旁的百里夢適時的呵斥,然後起身來到她身邊,單手拽了拽她,這纔對着慕澤楷同慕瑾柔道謝道:“剛纔多謝兩位了。”然後又轉身看向霍慬琛,“慬琛,抱歉!給你添麻煩了。”說着略微衝他彎了彎腰。
“這裡不是海城,不是你可以胡來的地方。如果你再這麼任性,立刻給我回海城。”說這話時霍慬琛並未用多眼裡的語氣,可百里香卻生生顫了下。一張俏顏更是白得嚇人。
害怕過後便是委屈,她緊咬着脣,他竟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教訓自己。甚至這裡還有好幾個外人,以前她做過分的事情也不是沒有,但他從未這般嚴厲的訓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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