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依舊淅瀝瀝地下,但雨勢比剛纔要小很多,陰沉的天空也跟着明朗了起來。開車來到海邊,楚雨將車停在岸堤上,熄了火。
伸手打開車上的cd,有輕柔的音樂播放,她放低椅背,整個人縮緊寬大的座位裡。偏過頭,落進裝着婚紗的禮盒,眼神黯然。
有人說,愛之深恨之切,或許有道理,但真愛不必太有恨。
如果沒有相遇,就不會有繼續,亦沒有那麼多讓人憤惋心碎的無奈與悲鬱。
所以,她不恨,只是有些心傷而已。
伸手拿過袋子拿出禮盒,楚雨緩緩打開盒子,映入眼底的那件帶着污漬的白色婚紗,心頭狠狠揪緊。
她和少文終究有緣無分,總有一天她也會披上白色嫁紗成爲別人的新娘,媽媽說得對,她這輩子和誰結婚,都不會再是少文。
回首望去,那些愛情多麼甜蜜,卻只是在痛醒之後傷痕痊癒,往下的路哪怕只有她孤身一人,依舊要繼續堅定前行。
擡起手,冰涼的指間觸摸根紗的柔軟,眼角慢慢地有晶瑩的東西凝聚,順着臉頰滑落。
當時魯初雪挽着少文的臂彎站在她面前,少文訂婚,甚至少文結婚,她都不曾掉半滴的眼淚,這時卻莫名有些失控。
她只想好好痛哭一場。
楚雨將盒子緊緊抱在懷裡,埋首在白色婚紗裡,清瘦的雙肩微微顫抖,從低低嗚咽到抑制不住嚎啕大哭,將心裡所有的情緒宣泄。
海水漲潮時,呼嘯的海風捲起海浪翻涌擊向褐色的岩石,濺出細碎的水滴,拋高落在金色寶馬車上和擋風玻璃,滴滴答答的響聲。
收拾好情緒,整理好婚紗的盒子,再次啓動車子引擎,已經是下午五點多。
錯過了午餐時間,肚子好像也感覺不到額,要不是媽媽打電話來問她能不能準時下班回家吃飯,她都不曉得天都快黑了。
金色寶馬順着堤岸道往城東開,楚雨俏臉已然恢復清冷,只是哭過的眼眶微微泛紅,還未能及時消退。
車外的雨又大了起來,好在前面的十字路口向右拐,便能進入城東千億山莊別墅片區,再過五分鐘就能到家。
綠燈亮起來,楚雨腳下的油門剛踩下去,噌的一下,車子前後晃動直接熄火。
納尼?!
今天的運氣不至於這麼差吧?!
楚雨囧囧地瞪着罷工的金小姐,伸手撥了一下頭髮,再次打火,再再打火,引擎卻始終啓動不起來。
嘀嘀嘀——
這裡是主要交通道,後面的車子等得不耐煩,催促的喇叭震耳。
金小姐突然擺工,楚雨一時間也拿它沒招,只好伸手窗外揮了揮示意堵在她後面長長的車隊,另擇別道行駛。
果然,看到她揮手的動作,後面的司機罵罵咧咧將車頭外打,陸陸續續變道離開。
從車裡找到三角形警示牌,這條路上下班時間車流密集,況且下雨天視線也不好,要把警示牌置放起來纔不會造成不必要的堵車。
瞥了眼滔天大雨,楚雨無奈地撇撇嘴,雨傘掉在御景花園,這會只能伸手擋在頭頂,衝入雨簾中將警示牌置放在車後。
一輛紅色奧迪由遠至近,路過楚雨身邊的積水坑,咻的一下,突然加速衝過去,頓時激起一片高高的水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