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裡的景觀燈錯落有致亮起，牆邊何舒瑜開春種下的月季花，蘭姨閒時也會幫忙打理，此時紅火開得正豔，淡淡花香飄散。
客廳亮起的燈延續幽遠，楚雨無暇觀賞那些花，低着頭，捏着手提包走進去。
回到家時，何舒瑜還沒睡，似在等她，“小雨，你回來了。”
“嗯，媽，你還沒睡啊。”楚雨點點頭。
見她神情並無異常，何舒瑜的視線不動聲色從大門口掠過，也就沒多問，“待會我給你熱杯牛奶，晚上好入睡。”
“好。”楚雨乖巧地應了聲，轉身上樓。今晚她覺得就像是打了一場仗，雖然對手幾次進攻，她都化險爲夷，但防備的精疲力竭。
泡過澡，身體的疲憊消除了不少。楚雨從壁櫥裡拿出電吹風，把長髮吹乾，換上乾淨的睡衣回到臥室，正好聽到有人來敲門。
“我門沒鎖。”
門外的何舒瑜聽到聲音，端着牛奶推門走進來，看到女兒長髮披肩，精緻的臉蛋兒粉撲撲，“這麼快洗好了。”
“那還不是爲了迎接你的檢查嘛。”楚雨伸手將長髮挽起，玩笑道。
“你呀——”
何舒瑜含笑瞪了楚雨一眼，把牛奶遞給她，轉身坐在她粉色的大牀邊，眼神打探，“晚上和方晉一起？”
這話是幾個意思？
楚雨倚在大牀對面的梳妝檯邊沿，端起牛奶輕抿一口，烏黑的雙眸轉了轉，選擇如實回答：“嗯，今天他生日。”
“你和方晉還有半個月就要舉行訂婚禮了，”何舒瑜抿了抿脣，說道，“媽媽有些話，想跟你聊聊。”
“那就聊聊唄！”
楚雨雙手捧着溫熱的牛奶，眼見楚媽神色猶豫，禁不住開玩笑說道，“行了，媽，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唄，我又不敢不聽。”
聽她這麼嬉皮一鬧，何舒瑜心中的顧慮消散不少，輕笑低叱了聲，“你這臭孩子。”
沈家有規矩，入門的媳婦都必須是奉子成婚，這一點當時雙方家長在談他們倆訂婚的事的時候，關雪雲已經給何舒瑜轉達過意思。
當時楚雨陷在少文另娶她人的情愫中，和沈方晉相處的時間也不長，何舒瑜怕她接受不了出意外，所以一直沒跟她正式提起過。
如今看到她和方晉相處和諧，再過半個月兩人就要訂婚了，有些事情也算是和時宜跟她說一說，以免訂婚後她什麼都不懂手足失措。
早在楚媽開口之際，楚雨心中就有所猜測，直到媽媽委婉的表述沈家那條不成文的規矩，還有訂婚夜要和沈方晉如何相處等私密話。
特別是在何舒瑜極其細心地跟她囑咐，行某事的注意事項時，聽得楚雨臉紅耳赤，害臊得不行。
“媽——”
楚雨受不了，終於開口制止楚媽的話頭。
捏着手中的牛奶杯子，單手撫着發燙的臉頰，楚雨臉紅道，“知道的，你是在嫁女兒，不知道，人家還以爲你把女兒推入虎口呢！”
把女兒推入虎口嗎？
何舒瑜臉色微微變了變，眼底神色複雜，低低問她，“小雨，你是不是還在怪媽媽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