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恐怕不行回家吃飯，沈方晉下午出差了，我和匡姍在邢可這邊。”
楚雨回過頭，看向廚房，景曉萌已經將鍋上清蒸的鮑魚關火，“媽，等會吃完飯，我回家陪你。”
“好。”
聽到女兒糯糯柔軟的聲音，何舒瑜骨頭都痠軟了，工作一天下來的疲憊隨之消失，覺得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楚煜東說得對，女兒長大了，有她自己的生活和社交圈，不再是當初圍着他們身邊轉的那個黏人小孩兒了。
望着窗外閃爍的霓虹燈，何舒瑜靠着轉椅背上，輕聲笑了笑，聲音溫柔：“不着急，你們慢慢吃，媽在家給你等門。”
墨色的天空中，彎月在薄薄的雲層中穿梭。楚雨輕應了聲，仰頭望天，想到以沫那件事，臉上的神色沉寂：“媽……”
於情於理，這件事應該上報給公司最高決策人知曉，然而，以沫捂臉低泣的畫面在腦中循環播放，想起以沫低聲懇求不要讓哥哥知道，她瞬間猶豫不決。
“嗯？”
稍微整理了一下桌面，何舒瑜捏着手機，等了半天都不見她沒說話，遲疑輕問，“雨雨，你怎麼了？”
楚雨俏臉微仰，銀色月光落進她明亮的黑眸，有淡淡的光華流轉。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薄脣擠出笑意，話鋒一轉，輕聲道：“媽，我想你了。”
似乎沒想到楚雨會這樣說，何舒瑜怔了一下，心頭某處瞬間柔軟，不自覺輕笑出聲，語氣寵溺道：“你這臭孩子，今天是怎麼了？”
“沒有，我就是想你了嘛。”
爲了不讓何舒瑜發覺異樣，楚雨擡起腕錶看了眼，急忙出聲催促道：“媽，都已經過點了，你也趕緊下班回去吧。”
女兒平日裡也撒嬌，何舒瑜並沒有多想，伸手拿過包，笑着回道：“行，等掛了電話，媽就下班。”
突然想起什麼，楚雨隨口問了一句，“你待會是搭嫂子的車回家嗎？”
“沒有。”
想到以沫下午欠佳的狀態，何舒瑜微微蹙起眉，回道：“剛纔她說要去醫院看看你哥的情況，我讓她先下班，已經先走了。”
“嗯，”楚雨抿脣點點頭，囑咐道：“媽，你讓司機開慢點。”
“知道。”
掛斷通話，何舒瑜將手機放進去，隨後關掉燈，走出辦公室下班回家。
廈市的海風有點大且溼氣重，一陣風吹過，讓人感覺到冬天特有的寒冽。在外面的陽臺站了站，楚雨覺得有些冷意，伸手環住雙臂，望着遠處的燈火眼神沉寂。
關於以沫泄露公司貨品進價，這個事到底達到什麼程度，在沒有了解確切的情況下，還是暫時不要讓媽媽知道。看來，她要儘快找個時間，找以沫好好談談。
嘀嘀——
手機提醒有短信進來。
楚雨斂下眉，瞥向屏幕看了眼，落在那簡短的一句問話上，薄脣不自覺勾了勾。
媳婦兒，晚上吃什麼？
遠在幾百公里外的某飯局上，沈方晉和對方公司的老總並肩而坐，難得沈方晉親自出面談合作，對方老總自然抓住機會拉攏客情關係，拿起公筷不斷地給他殷勤佈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