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件。”
“你知道的。”
“做夢！”
唐禹辰很少動怒，能把他氣到這個程度的人，已經很久都沒有出現過了。
許凡站在辦公室門外，聽見裡面的動靜，手上拿着的文件覺得沉甸甸的，想了想還是不要進去找死的比較好。
反正他來也沒有什麼好事，都是唐氏這些股東彈劾唐禹辰的東西，各種質疑聲鋪天蓋地，唐嘉縉的那些小動作根本不需要他來彙報，辰少心裡比誰都清楚。
可是這會兒他整個心思都被蘇芷沫給牽走了，其實在唐禹辰的心裡，蘇芷沫比唐氏還要重要的吧？
蘇日安是這樣說，從個人的情感上講是這樣沒錯。可是拋開這些，唐禹辰是絕對不可能放棄唐氏的。
無論是個人的心血，亦或是之前的父母之仇。
唐嘉縉就是看準了這一點，纔會一次又一次的逼迫唐禹辰，用蘇芷沫對他做要挾。
卑鄙！
在商場上沒辦法光明正大的贏得勝利，就用這種手段。
雖然這麼說，但是許凡也知道，如果換做是唐禹辰，做法也不一定會乾淨到哪裡去。
就是這樣的，只要這個世界上還存在着光明，就有着數不盡的黑暗。
人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爲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會不擇手段會無所不用其極。
唐簧整個人現在一點都不好，他已經分不清自己存在這世上的意義是什麼。
從私心來講，他當然是喜歡蘇芷沫的，即使她的心不是屬於自己的。他想要全身而退，想要在她的記憶裡只留下曾經美好的畫面。
可是偏偏唐嘉縉不給他這樣的機會，他分明是在逼迫唐簧，去親手毀掉和唐禹辰的兄弟之情，毀掉自己在蘇芷沫心中的美好回憶，毀掉一切一切記憶中的片段。
唐簧覺得很無奈也很嘲諷，明明自己是想要放棄的那一個，卻被逼迫的不得不做出對不起他們的事情，不得不用力的將仇恨拉到自己的身上。
“唐簧，想要救蘇芷沫只有這麼一個辦法。你不答應也是要答應的，何必苦苦掙扎呢。老實說，我很佩服你。不管你的心裡究竟有沒有蘇芷沫，想不想和她在一起，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需要把蘇芷沫從唐禹車手裡搶過來。”
“我爲什麼要這麼做？”
“因爲你只能這麼做。”
唐簧咬着牙，站在唐氏的樓下，最終他還是來了。
到了和唐禹辰攤牌的時候，最痛苦的是所有的真相都需要他咽在肚子裡，不能訴說的真相，和蘇芷沫的仇恨。
“有空嗎，我們聊聊？”
附近的咖啡店裡，兩人不約而同的選擇了靠窗的位置。
這是蘇芷沫的習慣，可是有兩個男人願意爲她而改變。
這次唐禹辰沒有點蘇芷沫喜歡的咖啡了，很默契的，唐簧也沒有。
兩個人都刻意的迴避着什麼，可是誰都知道要談論的話題，都是無法迴避的那個人。
“哥，有些事，你應該知道的。”唐簧看着唐禹辰，想了很久終於當先開口。總要有人，做那個壞人。
“沫兒的病……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
唐禹辰看着唐簧，從龍霽霖和他說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是唐簧了。但是他一直沒有說破，就是在等唐簧什麼時候會和他主動提起，看看他的這一顆心究竟是什麼顏色。
“我手上有救她的藥，我可以救她，但是有一個條件。”
唐禹辰的眸子深了深，卻沒有爲他是什麼條件，而是說，“藥，你從哪裡來的。”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可是藥只有這一顆，我不能給你拿去做研究。”
聰明人和聰明人說話有時候會很輕鬆，可有時候卻會很累。比如說第一句話，對方可以跳過第二句直接進行第三句的時候，你永遠分不清究竟是好還是不好。就像是現在，唐禹辰就覺得很是難受。
“條件你知道的，我只要蘇芷沫。”終於，唐簧把這句話說出了口。
“只要她跟我走，我就把藥給她。”在說出口之前，唐簧的一整顆心都在顫抖，撲通撲通狂跳不止。
可是在話說出口後，他反而平靜了下來，甚至變得有些太過平靜，平靜得好像在闡述別人的故事，而和自己無關。
“她不能留在你的身邊，只要她留在你身邊一天，就會無時無刻遭到危險。我不能讓她再這樣危險下去。你把她給我，我來保護她。”
唐禹辰一雙眸子深邃不見底，他盯着唐簧看，而唐簧也好不畏懼的與他對視。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根本就不需要再有什麼顧慮。唐簧雖然是被迫的，可是這也有他的真心話。
“你怎麼保證，在你身邊，她是安全的？”唐禹辰開口，“你怎麼保證，她的生命不會出危險？”
“我沒有辦法保證。”唐簧搖頭，“可是至少，會比跟在你身邊，活得更久。”
唐禹辰動搖了，因爲唐簧說得是實話。
他當然知道，唐簧手上的解藥都是來自於唐嘉縉。他根本就沒有其他的辦法，就如唐簧所說，藥不能給他做研究，那是給蘇芷沫保命用的。福爾斯一事也沒有進展，蘇芷沫的病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發作。
看得出唐簧根本就無心與他作對，也是被逼無奈。唐禹辰忽然有些想笑，唐嘉縉這次回來，的確是長進了不少。
知道利用一個女人，讓兩兄弟這般爲難，把他們都逼上絕路，卻只能被他牽着鼻子走。
“你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唐簧說，“沫兒和我走，你可以盡情的對付唐嘉縉。我會讓她活下去，直到你找到辦法。”
唐禹辰聽懂了唐簧話中的意思，他想要拖延時間麻痹唐嘉縉。
他忽然有些慶幸三年前唐嘉縉的突然攪局，唯一的好處就是他得到了一個對他從此死心塌地的弟弟。
“只有一個問題，即使我們同意，沫沫也不會同意的。”
“不能告訴她，她不會自願離開你的。”
唐禹辰不說話了，唐簧狠了狠心勸他說，“哥，讓她一時的傷心能換她一世無憂，這筆買賣很值，你應該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