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一下，似乎是沒有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
秦曉原以爲他不會回答，說在一起，不過也是一時興起，好玩的事情，畢竟上流社會的公子哥最愛的就是這種愛情遊戲。
或許她也不必太過認真，不過是你玩玩，我也玩玩，全然沒有認真的遊戲罷了。
“回家一趟。”
秦曉沒想到的是，他回了，語氣認真，甚至伸出修長柔軟的手，在她臉上摸了起來，“幹嘛一副害怕的模樣？雖然我現在還沒有真的喜歡你？但是跟你在一起，感覺很舒服，會慢慢喜歡你的。”
秦曉斂下眼眸，他真的以爲自己喜歡上了他嗎？
想起她幾次望着他時，無意中流露的神情，的確像是喜歡。
她該解釋嗎？
“走了，姐姐。”
“……你到底多大？”任何一個女人被人叫大，都會崩潰的，更何況秦曉早就知道自己比宋白涵大的事實。
“比你小就對了，不過你別擔心，我不會嫌棄你的。”宋白涵嘴角一勾，看着秦曉一閃而過的抓狂眼神，不由地笑了起來。
他的笑聲像是從心底散發出來一樣，讓秦曉一時怔住，呆呆地看着宋白涵一向冷清的臉上，此時笑得跟個大男孩一樣，跟照片的暮然更加相似了。
她的心跳如此明顯，定定地看着他，陷在他的笑容中。
“又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宋白涵捏了一下秦曉的臉，微微的痛楚讓她驚醒過來，對着他戲謔的眼神，臉紅的低下頭，“你不是要走嗎？”
“晚上找你。”
“嗯。”
……
離開酒店的秦曉沒有回公司，一個人呆在公寓裡，腦海亂成一團，一方面她忍不住被跟暮然相似的宋白涵所吸引。一方面，又覺得自己這種行爲非常不恥。
她拿起手機，翻到宋白涵輸入的電話，上面只有一個字‘涵’。
是他的名。
他叫涵，白涵，就算再像，也不是暮然。
儘管清楚，可秦曉還是貪婪他的笑容。
只要她不說的話，是不是就可以這樣將宋白涵當成暮然，一直喜歡下去，直到他厭倦自己？
“暮然，暮然……”
秦曉呢喃着，內心深處是如此渴望着，哪怕荒唐，也不想丟棄吧！
宋白涵的性格，看似冷漠，可真的很靠近時，秦曉發現他其實沒有那麼冷，甚至會笑，也會惡作劇，跟普通的大男孩一樣，沒有兩樣。
睡到他的電話打進來時，秦曉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就聽到電話那頭清冷的聲音，“我在樓下，一起去吃晚餐吧。”
秦曉立馬坐了起來，擡眸看了一下時鐘，發現居然已經到了傍晚六點了。
沒想到只是眯下眼，居然睡了這麼沉。
只是他怎麼會知道自己在家裡呢？
來不及多想，秦曉掛掉電話後，換了一件淡藍色襯衫，加牛仔褲，簡潔利落，襯着馬尾辮，青春四溢。
收拾下樓梯時，透過走廊的窗戶，遠遠看到少年站在車子旁邊，頭髮如墨玉般散發着陣陣光澤，白皙的肌膚如瓷器般精美，劍眉墨眸，削薄微揚的脣，勾勒着淡淡溫柔的氣息，襯着欣長的身軀，高貴而優雅。
一步步向他走近，秦曉感覺自己手心竟不自覺的滲出細汗，似緊張，又似期待。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去公司沒找到你，就猜出你偷懶在家。”他微微一笑，說道。
她略是羞澀，低下眼眸，任由他帶着自己去了訂好的餐廳，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可偏偏這種安靜的氣氛，沒有任何尷尬。
到了餐廳，宋白涵極爲紳士，將菜單遞給秦曉。
“你點就好。”
秦曉有選擇困難症，一看到滿滿的菜單，頭就大了。平時在餐廳吃飯，都是隨手一點，要不就是交給別人。
這會她還是習慣性的交給對方。
宋白涵望了她一眼，薄脣微揚，“有什麼不能吃的嗎？”
“沒有。”秦曉搖頭，回道。
聞言，宋白涵對着服務生，指了幾道菜，點完，清澈的眼眸望着秦曉，輕聲笑道：“跟我一塊吃飯，緊張？”
像是被人捅破心思，秦曉慌了一下，如小鹿般的雙眸看着宋白涵。
明明比自己大上許多的女人，可偏偏每次看到時，總覺得她脆弱，像個膽小單純的女生，讓他心底生起一抹異樣。
像是被一根羽毛輕輕拂過，想抓住它，可它卻四處逃竄。
“我們這樣，就是在交往嗎？”秦曉擡起清眸，覺得有些問題還是好好明確下。
“你覺得是交往，那就是交往。”他含笑應道。
秦曉愣了一下，看着宋白涵，有個大膽的念頭在腦海閃過，“你該不會從來沒有談過戀愛吧？”
“嗯。”宋白涵應道。
從對方清澈的眼眸，還是不假言辭的回答，秦曉知道他沒有必要騙自己，那麼，他是真的沒有跟其她人交往過，卻主動跟自己提出在一起的話。
“雖然問過很多遍，但是，我還是想知道，你爲什麼會想跟我在一起？”秦曉疑惑地看着宋白涵，很有自知之明的說道：“我相信你如果想找女朋友的話，應該有很多女生願意纔是。”
聞言，宋白涵劍眉微揚，“我喜歡你看我的眼神。”溫暖，不滲加任何雜質。
秦曉放在桌下的手互絞在一起，不斷地拉扯着，半晌，才低低地說了句，“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歡這種眼神了呢？”
畢竟……
“喜歡一個人要多久呢？”
“啊？”
“我沒有喜歡過任何人，但如果是你的話，應該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如果不喜歡你的眼神，那麼喜歡你這個人就好了。”宋白涵簡單易明的說道。
秦曉的心，被什麼東西撞擊了下，他的話，看似隨意，卻讓她難以平復。
他真的要喜歡上自己嗎？
真的要嗎？
而她呢，以看另一個人的視線永遠這樣看着他嗎？對他來說，是否公平？
“吃飯完想做些什麼？”
“回家睡覺。”
宋白涵愣了一下，看着秦曉回答自然的模樣，不由笑了起來，果然是個生活簡單的女人。
吃完晚飯後，宋白涵將秦曉送到公寓就離開了。
回到家的秦曉鬆了一口氣，生怕宋白涵會來句‘上來坐坐’，那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昨晚是因爲他生病，這一次，卻是清醒的狀態，而那個被奪走的初吻，被她下意識遺忘。
只是交往一事，似乎就這樣板上釘釘了。
既然這樣的話，那麼她會努力對他好的，哪怕沒有辦法像他所預料的那樣真心愛着他，但至少，她會將對暮然所有的愛，都放在他身上，這樣就夠了吧？
想着華申公司那邊願意推遲日期，讓秦曉不難知道，這裡面應該是若初幫了自己不少忙，搖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若初，華申公司的事情，謝謝你。”
“只要能幫到你，就沒有什麼。”宋若初微微一笑，想起那天宴會的事情，語氣頓了頓，“你跟那個宋白涵還有聯繫嗎？”
回來後，宋若初一想到秦曉看着宋白涵的眼神，明顯不太對勁，而宋白涵跟暮然幾分相似的面孔，不難讓她猜出裡面的事情。
宋若初雖然希望秦曉能接受新的戀情，但不是這種方式。
“沒，沒有。”秦曉一時半會兒，不知道怎麼跟宋若初說明自己跟宋白涵的事情，還有荒唐的交往，如果說出來的話，怕是宋若初都要嚇一跳吧。
況且，她也不敢肯定，宋白涵是不是隻想玩玩而已。
“那就好，秦曉，有什麼事隨時可以打電話給我。”宋若初放下心來，笑着說道。
秦曉自是應好，跟宋若初聊了幾句後，在快要掛掉電話的時候，秦曉忍不住問了宋若初一個問題。
“若初，你相信緣份這種事情嗎？”
雖然不知道秦曉怎麼問起這種問題，但宋若初還是回道：“相信。就像我跟阿琛，如果不是緣份的話，怎麼會相遇？人與人之間的相見，都是一種緣份，奇妙，卻讓人不得不跟着它的腳步。”
掛掉電話後，秦曉還在回想宋若初說的話
她跟宋白涵的相遇，是與宋若初與阿琛一樣的緣份嗎？
……
交往，對於秦曉來說，是個陌生的詞。
看得最多的就是宋若初跟薄毅琛在一起的過往，他們的感情讓秦曉羨慕，卻沒有像過有一天，自己也會有這樣的感情經歷。
跟宋白涵的相處，讓秦曉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似乎吃飯的時候，從一個人變成兩個人，然後下班的時候，有人送她。
偶爾，會收到他簡單的問候信息，基本都是‘忙嗎？’，或是‘出來吃飯’之類，非常簡單，卻讓她感覺很平淡，卻也真實。
她從來不會去問宋白涵平時在做些什麼，就像他不會過問她太多的事情。
兩個人的交往，不如說是孤寂的兩個人在一起取暖，彼此都有不可接觸的地方，保持着安全的距離，卻談着平淡舒適的戀愛。
漸漸，她習慣下班時，他開車送自己回公寓。
只是每次，她都會讓他將車子停在離公司大約200米外的地方，畢竟她交了男友的事情，還不想讓公司的人知道，那樣的話，怕是沒有多久就會傳到父親耳裡，到時候就不是現在這樣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