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明翠 燃文
林仙草眼角餘光正好落在秦王那雙攥的指節發白的拳頭上,嚇的福至心靈,總算想起來自己爲什麼這麼早吃飯了:“我本來沒想吃這麼早,明翠姐姐說你今晚上不回來了,讓我不用等你,我這才趕緊吃飯,吃了飯還要好好背書呢。”林仙草順便向領導誠懇展示自己響應王爺號召時刻好好學習的良好態度。
秦王的拳頭鬆開攥起又鬆開,鬆開又攥起,眉頭擰成一團,面色漸漸泛紅,鼻孔微張,呼吸粗重,臉上的神情極是古怪,林仙草看出不對,近兩步湊過去關切道:“哪兒不舒服?”
“把門關上!”秦王喉嚨發緊聲音發啞,林仙草嚇了一跳,急擡手摸秦王的額頭:“你病了?讓人請太醫……”
“把門關上!”秦王這回是吼了,林仙草嚇的‘咣’的關了門,沒等她轉身,就被秦王從背後抱起,衝進裡間扔到炕上,紅着眼,三兩下撕去兩人的衣服,壓着林仙草直挺挺硬頂進去,一下緊一下衝撞的象在拼命,林仙草痛的渾身打顫,知道秦王這幅無法自控的情形不對,伸手摟住他,將身體契合上去,用盡全力讓自己放鬆迎合上秦王的節奏,讓自己的□儘快溼潤以減少傷害。
秦王連衝了幾十下,身體裡那股狂暴的飢渴稍退,被那股轟然而來的□衝暈的頭腦漸漸恢復清明,秦王頓了頓,節奏緩了一緩,林仙草鬆了口氣,秦王將上身稍支起一些,看着身下的林仙草,低頭在她脣上吻了吻,重又緊摟着她,一聲不吭只顧在林仙草身體裡奮力衝撞,秦王前所未有雄壯持久讓林仙草哭出了聲,在她就要忍不住號啕大哭前,秦王總算一陣抽攣,癱在林仙草身上不動了。
秦王渾身骨頭都沒了一般壓在林仙草身上,頭垂在林仙草肩窩,象死了一樣,只隨着林仙草的抽泣不時抖動幾下。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候,林仙草覺得象過了半輩子那麼長,秦王總算雙手撐起,垂着頭坐起來,一聲不吭的開始給林仙草穿衣服,林仙草臉上橫七豎八全是淚痕,接過衣服哽咽道:“我自己……自己穿。”秦王還是一聲沒吭,縮回手拎起自己的衣服胡亂套上,站起來,將落到地上的玉帶一腳踹的老遠,轉頭看林仙草穿好了,揹着手走到門口,猛一腳踹開門,門外一聲慘呼,明翠仰面撲倒在走廊欄杆上。
“你進來。”秦王站在那裡,如同一柄出了鞘,不沾血就不能重新入鞘的災禍之劍。
明翠連滾帶爬進了屋,只覺得腳軟腿抖渾身哆嗦,秦王微微仰頭看着門外,林仙草只能看到秦王一個側臉,只覺得濃黑眉下的眸子幽深難測、殺意濃濃,林仙草嚇的機靈靈打了個寒噤。
“爺饒命!”不等秦王發話,明翠已經抖成一團撲跪在地,上下牙咯咯打着架:“求爺……婢子聽說爺去了周夫人院裡,以爲……以爲……婢子錯了,婢子該死,求爺饒命,爺饒命!”
“爺還沒問你,你就知道什麼事了,早就躲在門口偷聽了是嗎?”秦王語氣平和的沒有半分波瀾,明翠面無人色,抖的話也說不出來了,只拼命搖頭,喉嚨裡咯咯作響,她印象中,爺這麼說話的時候,就意味着他已經怒到要殺人了。林仙草也覺出不妙,可秦王身上的那股陰寒殺氣,壓的她不敢開口,秦王收回目光,掃了明翠一眼:“出去,到院子裡跪着去。”
林仙草鬆了口氣,原來就是罰跪啊,跪就跪會吧,明翠一絲聲音不敢有,就那麼頭頂開簾子爬出了屋。
秦王一動不動的背手而立看着外面,站的林仙草腳都酸了,才緩緩轉過身,轉身間,身上的殺氣竟一下子消失不見,好象火氣也沒有了,看着林仙草溫和的笑道:“去沐浴更衣,然後到我屋裡來。”
林仙草跟到門口,往外看了一眼,雲秀正站在門口,笑眯眯幸災樂禍的看着一身單薄衣衫,面對上房跪在院子中間那條青石小徑上的明翠。林仙草順着雲秀的目光看向明翠,頓時怔了,她忘了現在是臘月天了,這院子裡連走廊下都鋪着地龍,溫暖非常,院裡的丫頭都穿的極少,就這麼一會兒功夫,明翠已經凍的嘴脣烏青,一陣陣抖的好象大仙附身。
雲秀轉身進屋,推着林仙草道:“咱們進去,她活該。”林仙草嘆了口氣,伸手拉住雲秀,低聲吩咐道:“把我那件銀狐鬥蓬拿給她裹上,再拿個最厚的墊子給她墊上,一會兒我再去替她求求情。”
“姨娘還真修出一幅菩薩心腸了?你管這閒事幹嘛?”雲秀明確表示反對,林仙草往裡拉了拉她,俯耳低聲道:“你說,是讓這個蠢的不能再蠢的丫頭放明面上跟咱們作對好,還是換個心機厲害,當面奉承背後捅刀子,就象周夫人哥哥那樣的進來好?”
“那還是這個吧。”一提周夫人哥哥,雲秀立場立即明確無比,不等林仙草多說半句,就轉身進屋尋鬥蓬墊子去了。
林仙草收拾好換了衣服進到上房,秦王已經吃了飯,正端坐在炕上不知道在看什麼,見林仙草進來,放下手裡的文書,不等秦王說話,林仙草先曲膝陪笑道:“沒想到外頭這麼冷,簡直是滴水成冰,我剛纔讓雲秀拿了件鬥蓬,又拿了個墊子給明翠,不然跪一會兒就得凍壞了。”
“你倒好心,你不送,跪到半夜就能拖出去喂狗了,你送了,她還得多受半夜罪。”秦王語氣極淡,話裡一點人味沒有,唉,可不是,美人兒是貴重一點的貓狗鸚鵡,自己更貴一點,堪比駿馬,那比美人兒差一點的丫頭,也就相當於一隻蟋蟀,可就是蟋蟀,那也是一條命!
“饒了她吧,雖說錯的不輕,也不是不可恕,至少不到要命的程度,再說,又沒人教過她,就這麼直接凍死了,這算是不教而誅,有傷王爺聖明。”林仙草勸的很認真,秦王示意她坐過來,伸手攬過她,用手指挑着她頭上的一朵珠花慢吞吞道:“說實話,爲什麼替她求情。”
“好吧,第一,你說過,她有什麼壞心眼,都在臉上,壞也壞的讓人放心,要是凍死她再換一個,萬一換個比我厲害的,那我早晚得被人家坑死。”
“你跟她們怎麼能一樣?”秦王眉頭一蹙不高興了,林仙草急忙陪笑道:“爺說的極是,她們哪能跟我比,我比她們大多了。”她是駿馬她們是蟋蟀麼:“還有第二呢,您看,我剛搬進來沒兩天,你就把明翠凍死了,回頭這帳是不是得算我頭上?可這事真跟我沒關係,您要凍死她,也等一等,等我搬出這院,您隨便怎麼凍。”
秦王撥着手珠花的手頓住,沒接她這話,只吩咐道:“去把你寫的字拿來我看。”
林仙草忙取了厚厚一摞蠅頭小楷遞上,秦王還真是仔仔細細一張不落的看了一遍,邊看邊用手指掐掐點點,對林仙草現場指點:“這個字就這一筆還象個樣子,這個字怎麼能寫成這樣?字都讓你寫散了,寫散了你懂不懂?嗯,這個字寫的不錯,這個字,你都能寫的這麼難看,真難爲你了,這是什麼字?怎麼漏了一筆?臨貼你都能臨錯?仙草啊,爺真服了你了……我說的你都記下了?”一百張小楷,秦王足足評了小半個時辰。
“都記牢了。”林仙草神遊已久,聽到總結陳詞,急忙收心回來答應一聲,態度虛心認真,可圈可點,秦王看起來很是滿意的將小楷遞給林仙草,指了指外面吩咐道:“看在你的面子上,先饒她這一次,讓她進來吧。”
林仙草急忙往外傳了話,明翠緊緊裹着林仙草的狐皮鬥蓬,膝蓋下墊着厚實非常的大墊子,跪了一個多時辰,也沒怎麼受罪,聽到吩咐急忙站起來,拎着墊子抓着鬥蓬,左右看了看,不動聲色的將鬥蓬和墊子塞在臺階旁的花叢中,站簾子外調整好表情,恭恭敬敬的通傳而進。
秦王掃了明翠一眼問道:“姨娘的鬥蓬呢?”明翠眼睛睜的溜圓,張口結舌的瞪着秦王,林仙草眨了眨眼睛,急忙出門尋雲秀,雲秀剛從臺階旁挖出林仙草的鬥蓬和墊子,氣的臉都歪了。
林仙草鬱悶的真不想活了,明翠這幾年的大丫頭是怎麼做下來的?蠢成這樣都能活的這麼光鮮活潑,王府其實挺厚道的。
“爺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蠢呢?”秦王估計也鬱悶的要吐血,看看雲秀手裡舉着的鬥蓬,看看已經傻的象個木頭人一樣的明翠,再看看林仙草,嘆了口氣道:“算了,愚蠢至此,什麼也不用說了,打發她到莊子上去吧,蠢人力氣大,幹粗活正好。”
林仙草同情的看着明翠,她實在無話可說了,這樣也好,就她這點腦子還心比天高,到莊子上幹一輩子粗活也是件好事,至少不會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