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老譚

衆人又是一番激情互捧,而後孫小毛李和貴他們便讓手下人將禮物送了上來,這可是來了七八個大當家的,禮物大包小包的,真是不少。

萬華也不客氣,全部收下了,開玩笑,跟你們扯了半天屁,還不就是爲了這些禮物嗎?禮物越多越好,我來者不拒。

等收完禮物後,萬華對所有大當家的說道:“”今日我來的匆忙,也是第一天到老鬼幫來看看,所以一切都還不順手,未能給大家備上酒宴,明天晚上,我在老鬼幫設下宴會,各位大當家的,一定要賞臉來喝一杯。”

“一定一定,虎爺的宴會,我等兄弟怎會不來?”

“虎爺放心,明天我一定第一個到場。”

所有大當家的個個都是痛快的答應,可是心裡卻是一陣苦笑,合着明天我又要來送一次禮,算了算了,惹不起你,只能是銀子倒黴了。

等送走了各位當家的,萬華帶着人大步踏進了老鬼幫的堂口。

只見這個堂口是個古色古香的兩層木質小樓,許多地方還雕刻着各種圖案,很是好看。小樓後面還有一個大宅院,很大很氣派,整個堂口,容納個兩三百人,沒有一點問題。

萬華帶着人在裡面轉了一圈,怎麼回事啊?怎麼除了幾個老頭老太太,就看不到人了?

於是萬華對一直在給自己引路的一個六十來歲的老頭問道:“這老鬼幫以前的人呢?不是有一百多號人嗎?”

那老頭一臉忠厚模樣的回道:“回大當家的,以前那些人都散了,他們怕大當家的找他們算賬,給他們穿小鞋,所以他們就投奔到其他幫派去了,有的聽說還自己在鄉下成立了一些小幫派。”

原來是這樣,走了也好,省得浪費我時間,他們那些人身上痞氣太重,留在這也不是個事。

萬華微微一笑,又說道:“那爲什麼你們不走呢?”

那老頭回道:“回大當家的,我們這些人也就是在這裡給人做做飯,掃掃地,也沒別的用處,走了也不知道去哪裡過?想來大當家的也不會爲難我們這些人。”

萬華想想也是,他們這些人都上了年紀,這世道又能走到哪裡去?不過讓他們在這裡接着做飯,我敢吃嗎?萬一你們要是念着老幫主的恩情,給我投個毒什麼的,那我不就死在你們手裡了嗎?

於是萬華問道:“你們可有親戚投奔?”

老頭立馬跪在地上,帶着哭腔說道:“請大當家的別趕我們走,我們沒有親戚,都是逃荒來到這米脂,一路上死的死,散的散,已經無處可投了,大當家行行好吧。”

其餘的幾個老頭老太太們這個時候也走了過來,紛紛跪在地上,求着萬華。

萬華無奈,只得說道:“行了行了,都起來吧,你們就在這裡接着幹吧。”

大家這才安心起來。

萬華又問道:“有一個叫老譚的人,你們認識嗎?”

“認識認識,他是我們的帳房先生,這兩天可能是因爲太擔心老鬼幫了,所以飯都吃不下,在房間躺着呢!”

哦,還有這事,於是萬華讓人把老譚叫了過來。

老譚五十來歲,一臉的滄桑模樣,看着老譚的眼睛,萬華感受到了非常巨大的仇恨,這讓萬華不免心生警惕。

見到萬華後,老譚惡狠狠的說道:“你爲什麼要殺死趙爺?趙爺是個好人,你爲什麼要殺死他?你這個畜生,你不是人。”

說着老譚竟要衝向萬華,還好被國振他們及時攔住。

萬華掏出一把匕首,“國振,拿去給他看看。”

老譚接過匕首後,像寶一樣把它握緊在懷裡,人也發起了呆。

萬華又說道:“趙勇跟我說,只要把匕首給你,你就會幫我理清老鬼幫的頭尾,也許是擔心你不相信,所以他讓我跟你說,當年的兩個饅頭,你還記得嗎?”

老譚聽到萬華的這句話,渾身一震,而後嚎啕大哭,一幕幕往事涌上心頭。

十幾年前,老譚帶着自己的老婆和女兒逃荒,來到了米脂,一路上飢寒交迫,老婆早已餓死在了路上,女兒這時也已經餓得奄奄一息,就在老譚想着女兒走後,自己也跟着去的時候,是趙勇路過,給了老譚兩個饅頭,這樣女兒才活了下來。

後來趙勇發現老潭打的一手好算盤,於是就偷偷安排老譚在蔡永慶身邊做事,慢慢的,蔡永慶對老譚也越來越信任,就這樣,一晃十幾年過去了,老譚成爲了老鬼幫的帳房先生,縣城有頭有臉的人物,人生有了新的希望,沒想到在這個時候,趙勇死了,而他自己還活着。

等到老譚慢慢地停止了哭泣後,萬華說道:“趙勇雖然帶人想屠我林口村,可是我看他是條漢子,所以我本無意殺他,是他自己自盡的,如果你願意幫我,我可以讓你當老鬼幫的二當家,如果你不願意,我也可以放你走,你自己選吧!”

老譚看着萬華,這個人沒有騙自己,兩個饅頭的事情,不可能有第三個人知道,可是趙爺又怎麼會信任這樣一個人呢?他可是敵人啊!

“趙爺爲什麼會信任你?”老譚問道。

萬華想了想,說道:“也許是我答應照顧他的家小吧。”

老譚直直的看着萬華,慢慢的,老譚流下了眼淚,這個人沒有騙自己,他真的有這樣的心胸,就是這樣的心胸,感動了趙爺。

老譚慢慢的跪在了地上,說道:“我會幫助你,就像幫助趙爺那樣,因爲趙爺選擇了你。”

萬華走過去,把老潭扶了起來,說道:“既然你願意幫助我,那麼我也給你一個承諾,只要你一心一意忠誠於我,我必定不會虧待你,時間將會證明,趙勇和你的選擇都沒有錯。”

說完,萬華打量了一下四周,之後又說道:“我現在要知道老鬼幫的家底,有多少產業?多少銀子?多少物資?還有老鬼幫每一個月的進項和支出。”

老潭馬上回答道:“請大當家的稍等,我去將幾本帳本整理一下,馬上拿來,大當家一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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