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美冥沒想到白鬍子的行事風格如此霸道。
擺在她面前的兩個選擇，讓她難以去抉擇。
在照美冥最開始的設想當中……
她確實有空手套白狼的心思。
這算是她的A計劃。
如果白鬍子不吃這一套，那A計劃直接作廢，照美冥無縫銜接B計劃——以僱傭形勢與白鬍子合作，花錢將白鬍子拉入己方陣營。
這樣雖然會耗費很多金錢。
但只要能夠達成目的，再大代價也能接受。
目前來看B計劃成功了。
可問題是是……
只成功一半。
在照美冥設想的B計劃裡……她花錢僱傭白鬍子，那她應該佔據主導地位。
她的身份與話語權就像是談生意裡的甲方，而拿錢辦事的白鬍子則是談生意裡的乙方。
也就是說，在雙方的合作關係中，擁有最大話語權的人，應該是她照美冥。
白鬍子需要按照她的計劃去拿錢做事。
但白鬍子的霸道性格超乎想象。
對方居然反客爲主！
“白鬍子先生，爲了這個計劃，我們已經籌備了很多年。”照美冥強調道：“我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希望計劃中途出現紕漏，因爲一個不慎就會導致全盤皆輸。”
“咕啦啦啦！這關我什麼事？”白鬍子咧嘴一笑，把照美冥接下來的話給堵在喉嚨裡。
“霧隱小鬼，也就是說……你想來一次屬於海上男兒們的談判問候嘍？”白鬍子問道。
“我其實並不想發生衝突，但是……”
照美冥認真道：“如果涉及到那個計劃的話，我不會讓計劃出現紕漏！”
她結了一個印。
照美冥凝重地說道：“我大概能猜得出來，白鬍子先生您說的‘問候’，是什麼意思。如果我們之間的話語權需要這樣爭取的話，那看來我必須要爭取一下了。”
“咕啦啦啦！你這小鬼有點意思。”
白鬍子挑了挑眉毛。
“那就讓我看看你這個霧隱小鬼的器量吧！”
白鬍子果斷出手。
就連嚴守以待的照美冥都沒想到……
白鬍子出手竟如此倉促。
就見——白鬍子毫不留情一刀往前刺出去！
很難想象如此之大的薙刀，在白鬍子手中輕如鴻毛，刺出的速度極快！
照美冥心神大驚。
面色驟變。
她急忙往上一躍，險而又險地避開叢雲切。但她左腳的一隻鞋，卻被叢雲切刀鋒切開，露出一隻白皙如玉五趾分明的嫩腳。
“喂，小鬼！躲遠一點！”在結印的同時，照美冥提醒了一下鳴人。
“水遁·水龍彈之術！！！”
她已經接好了印。
並張口一吐！
她的櫻脣小口中竟然吐出了一條龐大的水流，水流的一端眨眼幻化爲一個猙獰的龍頭，巨大的龍頭簡直比一座房子都要大上一圈。
呼嘯的水龍帶着浪濤激盪的聲音。
直撲白鬍子而去！
這是白鬍子見過陣勢最爲誇張的水遁忍術。
之前遇到的幾個霧影小鬼加起來都不如這個叫“照美冥”的霧隱小鬼。
白鬍子心中思緒掠過，但手中動作並未停下。
他一刀斬出！
在沒有使用果實能力，甚至連霸氣都沒有動用的情況下，這一刀竟將巨大的水龍斬成兩段！
叢雲切將水龍與大氣都給斬開。
一道肉眼可見的巨大斬擊，以摧枯拉朽之勢飛出。
照美冥瞳仁頓時縮如針孔。
“忍法·水替身之術！”
唰！！！！
斬擊頃刻便將她的身軀絞碎，但並沒有血液飛濺，飛出去的只有水花。
“好險……”
照美冥落在不遠處。
額頭掛上冷汗。
滿面心有餘悸。
當她轉頭一看的時候，就見到方纔被白鬍子一刀斬的斬擊，竟將地面撕出了一條溝壑。
溝壑寬度最少好幾米。
長度肉眼難見。
匪夷所思！
“這就是那位‘滅國者——愛德華·紐蓋特’嗎？”照美冥呢喃的語氣，可謂滿是震撼：“這就是海賊的‘問候’方式嗎？”
但凡她反應稍微慢了那麼一點點。
雙方的合作就可以終止了。
因爲……
反應慢一截就意味着身首異處！
“霧隱小鬼！在戰鬥中分神，是看不起老子嗎？”白鬍子的聲音突兀響起，也讓照美冥差點呼吸一滯，因爲聲音來源實在太近了。
眼角餘光瞥到白鬍子的身軀，竟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的跟前。
雙方近在咫尺。
“不好！”照美冥大驚失色。
嗡——
叢雲切斬過來的刀刃讓她心中升起了死兆，她以一種極爲狼狽的姿態去躲避。
再次險而又險地躲開。
可叢雲切這一道捲起的洶涌狂風。
卻把她給掀飛出去。
照美冥急忙穩住身形落在地上，卻又見一道斬擊呼嘯而來。她都搞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忍術，居然能夠一刀瞬發，且無須結印？
不過既然這是忍術的話，那肯定也是由查克拉組成的，既然如此……
“溶遁·溶鐮鼬之術！！”
照美冥暴露了她的一個血繼限界。
張口吐出大團粘液。
隨着照美冥腦袋一甩，腐蝕性拉滿的粘液，竟也如同鐮鼬的斬擊般飛出。
兩道巨大“斬擊”互相碰撞。
轟！！！
在照美冥匪夷所思的目光注視下，白鬍子斬出的斬擊，直接切開了她的血繼限界忍術。
“怎麼可能？我的溶遁血繼限界能夠腐蝕掉他人的查克拉，莫非他的這一刀不是忍術？”
照美冥心神大震：“他甚至沒有用查克拉？”
開什麼玩笑？
眼睜睜看着白鬍子一刀又將大地撕出溝壑，不遠處的一座建築都被輕易地斬成了兩半。
照美冥眼皮都在跳動，短暫的交手已經讓她意識到，自己極可能不是白鬍子的對手。
目前的照美冥，並沒有十年後的影級戰力，她在霧隱村也只是一個精英上忍。
她嚴重懷疑白鬍子看在5000萬定金的份上……已經留手了。
不然，最開始的那突然的一刀。
就足以要了她的性命。
“請等一下！”照美冥的求生欲瞬間拉滿。
她可不想因爲一次切磋就把自己小命送上。
理智也讓她急忙開口說道：“白鬍子先生，我想我們已經‘談’清楚了。”
照美冥很清楚，自己有點請佛容易送佛難。
她更是知道如果自己終止與白鬍子的合作，對方恐怕並不會答應。
是的！
在白鬍子展現出碾壓實力的時候，照美冥已經意識到，自己連終止合作的機會都沒有。
是註定了要被對方牽着鼻子走。
雖然，情況與她最開始所預想的截然不同，但現在開弓沒有回頭箭。
既然如此的話……
那便搏一搏！
“呼！就由白鬍子先生您的白鬍子海賊團，來做這一切的主導決定。”照美冥低頭了。
雙方的實力差距，讓她沒有丁點的話語權。
她覺得自己這步棋走錯了，這些錢哪怕是用來僱用曉組織，都比僱傭白鬍子海賊團好。
起碼，曉組織應該不會對她的計劃過多幹涉。
對方只會拿錢做事……嗯，大概是這樣？
……
幾分鐘後。
由於白鬍子和照美冥鬧出來的動靜太大了。
卡卡西、漩渦封氏、香磷、宇智波止水，這四個人察覺到動靜後，急忙趕了過來。
然後，卡卡西就從激動興奮的漩渦鳴人口中，得知了一些令他目瞪口呆的消息。
“慢着！我們要去霧隱村，參與一場政變？”卡卡西的眼睛都瞪圓了，他看了看白鬍子，又看了看照美冥，思緒一片混亂。卡卡西剛纔還在教着香磷三身術。
然後，就忽然感覺到遠處傳來激烈的動靜，還遙遙見到一條巨大水龍。
那時，他就意識到出事了。
因爲那是鳴人在的位置。
卡卡西來不及多想，他就往那個方向趕去。
等到了這裡的時候。
卡卡西看到了完好無損的鳴人，還看到了白鬍子，更看到了一個陌生的霧隱忍者。
他一開始還以爲這個霧隱是個敵人。
但鳴人口中說出的話……
卻讓他一臉懵逼。
“伱是木葉村的拷貝忍者卡卡西？”照美冥忽地眼前一亮，卡卡西在忍界裡也算小有名氣：“你與白鬍子先生居然是同伴？”
卡卡西剛想辯解一下。
卻猛地想起來。
自己就算特意解釋自己不是白鬍子的同伴，好像也沒有什麼用。畢竟自己爲了監視白鬍子、爲了監視鳴人，必須得跟在他們身邊。
這樣一來，在外人眼中自己不是他們的同伴，還能是什麼？
“太好了！”
照美冥沒有察覺到卡卡西神色上的不對勁。
她只覺得自己總算是血賺了一波。
這算是對她的一個安慰。
“有拷貝忍者寫輪眼卡卡西的加入，那我們的成功概率，又能往上提一提。”照美冥再看了看漩渦封氏，她並不認識漩渦封氏。
然後她又將目光看向宇智波止水。
這一張也有點熟悉的臉。
讓她頓時一怔。
“木葉的瞬身止水！”照美冥認出了止水，她再次受到一波震撼。
她發現白鬍子的這個海賊團的陣容好怪啊！
怎麼白鬍子海賊團裡面……
會有兩個木葉忍者？
照美冥來造船廠之前確實提前收集了情報，但她能收集到的情報非常有限。只知道白鬍子並非孤家寡人，但不知道白鬍子身邊的那些人，具體都是什麼身份。
她先入爲主的以爲，白鬍子身邊的那些人，肯定是白鬍子海賊團的船員吧？
可現在看來。
她猜錯了。
卡卡西沒有在意照美冥的神色與心態變化。
他對着白鬍子說道：“白鬍子閣下，水之國的霧隱村，不同於草之國的草忍村。二者雖然都是忍村，但它們也是有高低強弱之分。”
“如果白鬍子海賊團與霧隱村的叛忍爲伍，甚至還要聯合對方在霧隱村展開一場叛亂，這勢必會徹徹底底得罪死一個忍村。”
卡卡西在努力闡述着問題的嚴重性。
可下一秒，卻被照美冥打斷道：“我想你肯定是誤會了什麼，我並非是霧隱村的叛忍。”
照美冥解釋道：“而我要發動的一場政變，並非是推翻霧隱村，只是要推翻四代水影。”
“卡卡西先生，你應該能分清二者的區別。”照美冥繼續道：“你應該也清楚霧隱村的血霧政策，對霧隱村到底帶來多少的傷痛。”
“那個……”宇智波止水舉了舉手。
他插嘴說道：“雖然我不是你們霧隱村的人，但我認爲一個村子的矛盾不應該以武力解決，或許能夠從其它地方找到解決的方法？”
宇智波止水不知不覺想到了木葉。
也想到了他們的宇智波一族。
雖然此事發生的有些倉促，但止水還是能聯想到，霧隱村與木葉村的相同性。
照美冥準備的政變叛亂……
很像宇智波一族的政變。
“如果你真心熱愛這個村子，就不應該用這種極端的方式，而是一種溫和的方式解決。”止水想給出建議，結果發現自己對霧隱村其實並不是特別瞭解，話也只能說到這裡。
“瞬身止水……你真是宇智波一族的人嗎？”照美冥神色頗爲古怪地看向宇智波止水。
“怎麼了？”止水一怔。
“你說的話……就像是宇智波一族劈着腿。”照美冥說出一句實話。
第三次忍界大戰中，照美冥接觸過宇智波一族的忍者，那羣宇智波一族的人都很極端，精神絕對有問題。
但眼前這個宇智波止水說的話，怎麼和她印象中的宇智波一族截然不同？
不太極端的宇智波？
“我們早就嘗試過很多方法，但都沒有用。”照美冥深吸一口氣：“而且我們霧隱村會變成這個樣子，還和你們宇智波一族有關。”
止水：“啊？？？”
人在家中坐。
鍋從天上來。
“雖然那幫高層說過，這是霧隱村的秘密，但我覺得說出來也沒什麼。”照美冥說道：“我們的四代水影，曾經被寫輪眼控制過，直到幾年前我們才發現不對勁。”
卡卡西：“！！！”
止水：“！！！”
“在被寫輪眼的控制下，四代水影加劇血霧政策，整個忍村乃至國家都處於極致高壓，直到這件事被霧隱高層發現。我們通過秘術，把四代水影從寫輪眼幻術中解救出來。”
這裡，照美冥指的是“青”用白眼發現四代水影的端倪，然後出手解除了寫輪眼幻術。
“但是……”照美冥語氣一轉：“四代水影卻沒有改變多少，血霧政策緩和一年過後，再次恢復到最開始的極致高壓狀態。”
“甚至愈演愈烈，導致村子裡很多忍者都受不了，大量霧隱忍者開始叛村。”
“我們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原因。”
她咬緊牙關：“現在，唯一能將這個村子，從血霧政策中拯救出來的方法……”
“就是殺死四代水影！！！”
止水陷入一片沉默，他沒想到霧隱村這邊，居然還和他們宇智波一族有關。
不對啊！
他在宇智波一族裡，也是能知道很多內部消息的人。他怎麼不知道宇智波一族裡面，有人控制了一個忍村的影？
他從未聽說過這件事。
以照美冥的語氣來看，此事又不像是假的。
“但這終究是你們霧隱村的家務事。”
卡卡西一直保持着冷靜思緒。
正當他還想說什麼的時候。
白鬍子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咕啦啦啦！你們這羣忍者小鬼怎麼一個個都這麼擰巴？白毛小鬼、宇智波小鬼……這可是老子的白鬍子海賊團一番隊隊長作下的決定。”
白鬍子聲音洪亮說道：“老子可是海賊啊！老子的白鬍子海賊團，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你們忍者之間那些跟過家家一樣的破規矩，就別擺出來丟人現眼了！”
“呼……”白鬍子的表態讓照美冥鬆了口氣。
她算是看得出來，在這一羣人裡面，白鬍子是真正話事的那個人。
無論是拷貝忍者寫輪眼卡卡西。
還是瞬身止水。
都不如白鬍子的話好使。
“……麻煩了。”卡卡西臉上的認真散去。
恢復了那滿面頹然的鹹魚表情。
白鬍子都發話了，他一個工具人能說什麼？
唉，這艘賊船讓他越陷越深。
怕是爬都爬不出來了。
因爲卡卡西清楚自己必須得跟在鳴人身邊，如果白鬍子光明正大地參與霧隱村的政變，那豈不是相當於他卡卡西也被迫參與其中？
卡卡西看向照美冥。
他說了一句讓照美冥有點摸不着頭腦的話：“其實你不應該來僱傭白鬍子海賊團的。上船容易，下船就難了。”
下一刻，白鬍子說話了：“喂！霧隱小鬼，從這裡到你們霧隱村，大概要走多久？”
“兩天。”照美冥立即回道。
“咕啦啦啦！笨蛋兒子！”白鬍子對鳴人大笑道：“老爹我破例准許你休息兩天的時間，你來扛着白鬍子海賊團的海賊旗！兩天後，白鬍子海賊團的海賊旗要插在霧隱村的最高處！我們去入侵霧隱村！去劫掠霧隱村！”
“好的！老爹！！！”
鳴人努力挺直腰板，小臉寫滿興奮與激動。
照美冥瞪大美眸。
慢……慢着！
入侵霧隱？
劫掠霧隱？
不是……
這和最開始說的有點不太一樣啊！
“等一下！白鬍子先生，我們最開始設想的計劃，並非是這樣的。”照美冥急忙說道：“而且是不是太快了，現在並非最佳時機，這麼快就暴露行動，很有可能會失敗的！我們起碼得等到半年之後……”
聲音伴隨着白鬍子瞥了她一眼而戛然而止。
剩下的話全部都被堵在喉嚨裡。
半句都吭不出來。
“霧隱小鬼，你是在教白鬍子海賊團做事？”白鬍子的一句話讓照美冥額頭冷汗狂流。
霸王色的壓迫感，從白鬍子身上散發出來，更讓照美冥呼吸都差點喘不上氣。
此時此刻。
她終於知道卡卡西那句話……
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