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魅魔入夢！
夜幕落下。
洛青楓懷着鬱悶的心情，回到了寧國府。
剛走到門口，夜鶯出現。
不待她發問，洛青楓便道：“有些事耽擱了，所以現在纔回來。”
他覺得有些丟人，不想解釋。
夜鶯臉色有些不對，低聲道：“小眉她……”
洛青楓一愣，隨即臉色微變：“小眉怎麼了？”
夜鶯嘆了一口氣，道：“跳井了。”
洛青楓心頭一震，僵在原地。
夜鶯盯着他臉上的表情看了一會兒，道：“不過，被我救上來了。”
洛青楓：“……你一句話能不能直接說完？”
夜鶯哼了一聲，又道：“大管家知道後，要驅趕她出府，說她不守府中規矩，擾亂府中秩序，她現在還在大管家的院子裡跪着呢。”
洛青楓皺起眉頭。
夜鶯又盯着他看了一會兒，道：“你準備怎麼做？”
洛青楓道：“她若是被驅趕出府了，估計還是會跳井自殺的。”
夜鶯沒有再說話。
洛青楓沉默了一下，道：“夜鶯姐，其實我覺得，這裡挺好的。我在這裡簽了三年的契約，每個月只有幾堂課，又有獨立的庭院住，吃飯也免費，而且丫鬟也是府中養，所以我……”
“所以你決定，把小眉也收了，跟小桃一起養在這裡，伱隨時可以回來跟她們一起睡覺，是吧？”
夜鶯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
洛青楓道：“我可以在外面住，上課的時候回來，這樣又有銀子拿，又能讓府中幫忙養她們，我覺得……至少可以救一條命，不是嗎？”
夜鶯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過了片刻，她轉身準備離開，道：“你自己決定，我跟你又沒有什麼關係，幹嘛跟我商量？”
頓了一下，她又道：“要去就快些去，待會兒那小丫鬟可能就要被趕走了。”
洛青楓看了她一眼，沒有再說話，立刻快步離開，向着大管家的小院行去。
剛來小院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的啜泣聲。
有丫鬟道：“別哭了，快走吧，小心大管家一會兒發怒，打你板子。”
洛青楓進了小院，見小眉正全身衣衫溼透，跪在地上哭泣着。
旁邊站着兩個小丫鬟，正在拉扯她。
屋裡的廳堂中，大管家梅寒柳，則坐在椅子上喝着茶，一臉淡然的表情。
洛青楓連忙進去拱手道：“大管家，在下那裡還缺一個丫鬟，可以讓小眉過去嗎？”
跪在地上的小眉，立刻擡起頭來。
梅寒柳放下茶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洛先生，一個丫鬟伺候你還不夠嗎？”
洛青楓道：“有些不夠，畢竟在下還要讀書備課，小桃研墨拿書，還差一個洗衣疊被，端茶倒水的。小桃一個人，實在有些忙不過來。”
梅寒柳冷笑一聲，道：“洛先生還真是會享受啊，不是說，書生都是寒窗苦讀，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嗎？讓那麼多丫鬟服侍，還怎麼刻苦讀書？”
洛青楓道：“大管家此言差矣，並非吃得苦中苦，才能爲人上人。自古人上人，大多數都是出生豪門。爲何？除了出身重要以外，還有就是他們不用爲生活瑣事都分心，身邊瑣事，皆有書童丫鬟伺候，自己一心讀書學習，才能心無旁騖。若是孤苦伶仃，一會兒讀書，一會兒泡茶，一會兒寫字，一會兒研墨，又一會兒要去洗衣生爐，這般分心，如何認真讀書？”
梅寒柳冷哼一聲，道：“洛先生的嘴巴還是真是會說啊。你上課的效果的確不錯，老爺夫人都在誇你，所以再給你配一個丫鬟，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但是，你爲何卻總是要挑選府中犯錯的丫鬟？這是專門挑戰本管家的權威，和專門擾亂府中的規矩嗎？”
洛青楓拱手作揖：“在下絕無此意。”
梅寒柳道：“那是什麼意思？”
隨即又冷哼道：“你若是說不出合理的理由，本管家不僅不會給你，還要打你幾板子！”
洛青楓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理由，只得道：“在下與小眉姑娘見過幾次，比較熟悉……”
梅寒柳哼道：“這是什麼理由？難不成你見過幾次的人，都想要？這個理由不行！”
洛青楓道：“在下覺得，小眉姑娘挺可憐的……”
“哼，可憐的人，府裡到處都是，可不止她一個。莫非，你都想收了？這個理由也不行！”
梅寒柳繼續冷哼。
洛青楓無奈，看了身後跪着的小丫鬟一眼，只得厚着臉皮道：“在下喜歡胸大的。”
梅寒柳：“……”
旁邊其他丫鬟：“……”
跪在地上的小眉，聞言愣了一瞬，隨即臉頰唰了一下紅了起來，害羞地捂住了胸口。
洛青楓豁出去了：“大管家，小桃和小眉都是一樣的，人小胸大，其他丫鬟都比不上，在下就喜歡這樣的，看着賞心悅目，可以讓在下更好地讀書和教書。”
梅寒柳眉尖抽搐了幾下，又目光怪異地盯着他看了幾眼，方擺手道：“帶走吧。”
洛青楓連忙道：“多謝大管家。”
他沒敢再繼續待下去，連忙轉身看向地上的小丫鬟道：“走。”
小眉慌忙站起，低着頭，面紅耳赤地跟在他的身後離開。
待兩人出了院門後，梅寒柳身後的裡屋裡，丫鬟推着董二小姐緩緩而出。
董二小姐笑道：“洛先生倒是個實在人。”
梅寒柳頓時嗤笑一聲，滿臉鄙夷道：“男人都是色胚，那小子也不例外。”
董二小姐看向外面，臉上帶着笑意，道：“色的確是色了一點，不過心地還是很善良的，也不枉我們等他了半天。”
梅寒柳嘆了一口氣，道：“二小姐對他這般看重，想用兩個丫鬟留住他，不過，若是他以後飛黃騰達了，可不一定會顧念舊情。畢竟只是兩個丫鬟，他從哪裡不能找？”
董二小姐輕輕笑道：“即便是兩隻小貓小狗，人與它們相處久了，也會有一些感情的。我看洛先生不像是薄情寡義的人，即便到時候他不念舊情，也沒什麼，我們做這些事，也只是舉手之勞而已。種瓜得瓜，種豆得豆，若是沒有收成，也可以享受那個過程嘛。”
梅寒柳看向她道：“他還沒有娶親。”
董二小姐微微一笑，道：“可是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梅寒柳道：“出身名門，難道還比不過出身低微的？他若是聰明，自會做出選擇。”
董二小姐搖了搖頭，笑道：“寒柳姐，我早就說了，你太小瞧這位洛先生了。”
梅寒柳目光一閃，道：“二小姐真的這麼看重他？”
董二小姐看着門外，停頓了片刻，道：“我看過很多書，也看過很多人，但像他這種，從未見過。只說一點，你見過總是給丫鬟買糖葫蘆，吃飯留一半給她們，打心底關心他們的人嗎？哪怕是那些丫鬟的親人，也不可能吧？”
梅寒柳沉默了一下，道：“那隻能說明他善良，善良的有些傻。”
董二小姐道：“但他一點都不傻。”
兩人正聊着時，有丫鬟來報：“四夫人派了小萍去洛先生那裡，邀請他過去吃晚飯。”
此話一出，梅寒柳和董二小姐皆是一怔。 這時，又有丫鬟來報：“二小姐，四夫人派人來邀請您過去用膳。”
董二小姐聞言，眉宇間露出了一抹思索之色。
青竹小園。
洛青楓剛帶着小眉回到小院，就有丫鬟來告知，四夫人邀請他過去吃晚飯。
那丫鬟道：“還請了二小姐，三小姐和二公子。”
丫鬟離開後。
洛青楓沉思了一會兒，決定去看看。
這個時候，夜鶯姐應該也在那裡的。
他跟小桃交代了一聲，便要出去。
小眉跪在地上，流着眼淚道：“多謝公子收留奴婢……”
洛青楓把她扶了起來，道：“快去燒水洗個澡，換身衣服，別生病了。”
這丫頭跳井起來後，全身衣裙溼透，剛剛回來的路上，還在一直打噴嚏。
這個時代的普通人生病，有時候可是要命的。
小桃連忙道：“奴婢去燒水。”
洛青楓沒有再多說，獨自一人出了門，向着四夫人那裡走去。
剛穿過一座花園，穿着一襲紅裙的董苗苗，突然從旁邊蹦蹦跳跳地走來，看到他後甜甜地道：“先生，你也要去四姨那裡吃飯嗎？”
洛青楓道：“是的。”
董苗苗立刻開心地跑過來道：“那我們一起。”
阿春阿秋拎着燈籠，走在前面引路。
董苗苗一臉奇怪地道：“四姨以前從未主動邀請過我們去她那裡吃飯的，不知道今日是怎麼了。對了，聽說還邀請了二哥。四姨和董耀祖，對二哥可是從來都沒有好臉色的，畢竟董耀祖的腿……”
說到此，她看向洛青楓道：“先生，你在聽我說話嗎？”
洛青楓正在想事情，聞言點頭道：“我在聽着。”
董苗苗盯着他看了幾眼，突然笑道：“先生，聽說你剛剛又去找大管家要了一個丫鬟，還聽說，先生當衆承認自己喜歡人小胸大的丫鬟，是這樣的嗎？”
洛青楓臉上露出了一抹尷尬，道：“我只是爲了救小眉，才那樣說的。”
董苗苗笑道：“若是一個醜女人，或者像是我這樣的平平無奇的女孩子，先生應該不會救吧？”
洛青楓看了她一眼，道：“也會救。”
董苗苗道：“騙人！”
洛青楓轉移了話題，道：“自從四公子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後，二公子從來都沒有去過四夫人那裡了嗎？”
董苗苗道：“當然去過，以前經常去看望董耀祖的，畢竟二哥心裡也愧疚。不過，每次四姨都沒有好臉色，慢慢的，二哥也不敢再去了，沒想到今日，四姨竟然主動邀請二哥，不知道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洛青楓沉吟了一下，道：“二公子是什麼時候生病的？”
董苗苗看了他一眼，道：“大概在上個月。”
她似乎知道他想問什麼，又道：“上個月，二哥並沒有去過四姨那裡，也沒有吃過他們的任何東西。”
洛青楓猶豫了一下，低聲問道：“二公子平時……很風流嗎？”
董苗苗笑道：“跟先生比可差遠了，二哥一直都很潔身自好，即便是丫鬟，也不欺負。當然，他平時去不去青樓，我就不知道了。”
洛青楓道：“那他這個病……”
董苗苗沉默了一下，道：“大夫可能在胡說，我不覺得二哥會因爲女人，而變成這樣……”
頓了頓，她又道：“當然，如果對方是很厲害的魔，那就另當別論了。”
說到此，她嘆了一口氣，道：“聽說，二哥以後……可能沒法與女子同房了。即便可以同房，也無法誕下後代了。”
洛青楓道：“這麼嚴重？”
董苗苗點了點頭，嘴角忽地露出了一絲冷笑：“這隻魔，還是真是恨二哥啊，不殺人，只讓人生不如死，尊嚴丟盡。”
洛青楓沉吟了一下，道：“如此說來，那四夫人那裡……”
董苗苗看向他道：“很明顯，對嗎？但我覺得，沒有那麼簡單。”
洛青楓道：“的確，我也感覺，沒有那麼簡單。”
董苗苗看着他笑道：“先生，問你個問題。”
洛青楓道：“你說。”
董苗苗又看了他一會兒，道：“先生每次見到我，有沒有一種很熟悉，很親切的感覺？”
洛青楓聞言一怔。
董苗苗道：“我有，我每次見到先生，都覺得原來似乎在哪裡見過，而且有一種很親切的感覺。不然，我也不會與先生這般親近，相處起來，毫無顧忌。”
洛青楓又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實話實說道：“我沒什麼感覺。”
董苗苗聽了，一臉可惜：“還以爲先生也會有這種感覺呢。若是如此，那很可能我與先生，上輩子是相愛了一輩子的戀人，緣分未盡，這一輩子，又遇上了。”
洛青楓聳了聳肩，道：“亂七八糟的書看多了吧？”
董苗苗笑了笑，道：“可能吧。”
拎着燈籠的兩名丫鬟，停下了腳步。
前面是一座小院。
這時，旁邊的小路上，又走來了一羣人。
董二小姐和董二公子，結伴而來。
燈光的映照下，董二公子依舊是臉色蒼白，腳步虛浮，夜風吹過，還會咳嗽幾聲，看起來虛弱不堪。
洛青楓突然低聲問道：“你們問過二公子嗎？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情？”
董苗苗道：“問過，二哥說不上來，只是說，他經常做夢。”
“做夢？”
聽到這個詞語，洛青楓頓時心頭一顫，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了那些不好的回憶來。
“做的什麼夢？”
他連忙問道。
董苗苗搖了搖頭，道：“二哥說，每次他一起牀，就忘記了。不過……”
“不過什麼？”
“丫鬟經常發現，他的褲子，被子，是髒的。”
洛青楓心頭一跳，是了，魅魔入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