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老爺子下樓，康宸發現秦淮還沒走。
他愣了一下，問：“還有是嗎？”
秦淮搖頭：“剛纔忘記說了，宸帥，新年快樂。”
康宸露出一抹淡淡的淺笑：“你也是，新年快樂。”
…………………………
康宸其實已經很久沒回家了，大概……上次回家還是在去前線前。
秘密回王都之後，他一直住在部隊，他……不敢回來，不敢回到這個他和明媚一起生活過的家。
重新回到空曠的家裡，他有些恍然。
這裡到處都是明媚的影子，她喜歡在那坐着，她喜歡喝什麼茶，用哪個杯子，茶几上還擺放着一本育兒書。
康宸走過去拿起來，翻看了兩下……
啪嗒……
書頁上滴上了一滴水珠，掉在上面，摔碎，濺溼了一小片。
康宸摸摸自己眼角，有些****，喉嚨像是卡了東西。
他握緊手，揹着身對老爺子說：“爸……我上樓換件衣服，讓管家扶你去休息吧。”
“去吧……”
康宸快速上樓。
老爺子長長嘆息一聲：“哎……這個家……”
管家寬慰他：“少爺會沒事的。’
老爺子：“他要沒事那才奇怪呢，我倒是希望他能頹廢的喝幾天酒，至少發泄出來……可現在……”
“您現在身體不好，不適合想這些，少爺和少夫人的事，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
“哎……那丫頭啊，都走了……他估計想找都找不到，還怎麼解決？”
“我相信，宸帥會找到少夫人的。”
“他要是連人都找不到，就不是我兒子……”
…………
除夕夜，凌晨２點。
康宸端了一杯紅酒，站在窗前，身上還穿着去連城雅緻公司晚宴的衣服沒有換，老爺子身體不能熬夜，已經去睡了，傭人們守歲到凌晨，從管家那領了紅包後，也各自回房。
這個年，康家，沒聽到任何笑聲。
康宸睡不着。
不，應該說他每天晚上都睡不着。
當疼痛，疼着疼着，成了習慣，也就沒那麼難熬了。
對康宸來說就是如此。
最初得知明媚離開，他****夜夜都感覺心臟疼的承受不了那負荷，每到晚上，最安靜的時候，就是最難熬的。
可現在，慢慢的，習慣了，也就好了……
外面炮竹聲，此起彼伏，城市上空的煙花，一直就沒有斷過。
這個夜晚，這座帝國最繁華的城市，定然是一夜不眠。
但是這跟康宸無關，明媚離開，他的心疼着疼着就死了，對一切，對多有好像都再沒起不了興趣。
今晚，他目睹了連城雅緻如果作死，氣走了自己喜歡的人。
當時，他在一旁看着，他知道連城雅緻是喜歡那個女人的，可是偏偏驕傲，要強。
康宸搖搖頭，那個女人走的時候，那決絕的眼神，都說明了，她這一走，不會回頭。
康宸已經能預期，連城雅緻很快就要經歷，他經過的一切。
他仰頭將高腳杯裡的酒全喝了下去。
康宸其實是有點幸災樂禍的，有人陪着一起痛苦……也不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