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 欲離京

如果嘉靖帝同意了羅信外放,或者出去巡視。那便是嘉靖帝確實有裡太子之心,卻也未必一定是裕王。如果是裕王,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讓裕王的老師離開京城?

而且,在外放和巡視這兩方面還有區別。

如果是外放,那便是嘉靖帝將裕王立爲太子的心思並不比景王高多少。以爲外放一屆便是四年,這個時間就是很長了。以嘉靖帝的年齡和身體狀況,還不一定能夠活到四年。所以,一旦嘉靖帝同意羅信外放,那麼裕王和景王之間的競爭便有回到了五五開。

如果是短期的出去巡視,那便又是另一番光景。雖然裕王的優勢不會擴大,但是卻依舊佔據六成的優勢。

嘉靖帝想繼續試探羅信,因爲嘉靖帝也意識到羅信對於大明來說太重要了,同時也有着深深的忌憚。但是,他又不想將羅信外放,想要把羅信放在自己的身邊看着。如此,便只有一條路,那便是讓羅信出去巡視。

有了這個心思之後,嘉靖帝的思維就打開了。

北方之前遭災嚴重,讓羅信去巡視一番,以羅信曾經將大明官員殺得人頭滾滾,一定能夠讓吏治更加清明。而且還可以讓羅信去北方互市巡視一番,畢竟互市是羅信提出來的計劃,去替自己親眼看看,嘉靖帝也能夠做到心中有數。

只是片刻,嘉靖帝心中就有了決定,望着羅信道:

“羅信,你爲朕立下大功,你這點兒要求,朕怎麼會不答應?即便是你有過分的要求,朕也會考慮。你確定你只有外放的要求嗎?”

羅信的心臟就是劇烈一跳,嘉靖帝的話中充滿了陷阱。首先他是在鼓動羅信提出更大的要求,或者是說,提出羅信一直在心中想要的要求。但是,一旦羅信說出來,結果會是怎樣,你就不知道了。

另一個就是嘉靖帝語氣肯定是說外放這兩個字,根本就沒有提巡視,給羅信的印象便是,如果你羅信再不說實話,朕就真的要讓你外放了。

但是,羅信一旦真的說了實話,嘉靖帝會是現在這種態度嗎?

嘉靖帝從說話開始,便一直緊緊地盯着羅信,看着羅信臉上每一絲變化。羅信的臉上恰到好處地出現了輕鬆之色,彷彿那種終於可以擺脫麻煩之後的輕鬆。

而實際上,羅信的心中卻十分緊張。

他非常重視嘉靖帝,而且對嘉靖帝也有了長久而深層次的分析。他不認爲如果他說了過分的要求,嘉靖帝還會認真考慮,恐怕會直接將他打入大牢。同樣的是,他更不認爲嘉靖帝會將他外放。

把他外放只取決一個條件。那就是大明真的需要他外放,嘉靖帝真的需要他外放,便像之前讓他出去南征北戰一般。

除非是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嘉靖帝不會給他權力,更不會讓他外放離開他的實現。

不過,他表現出來的輕鬆也並不都是假裝,是有着真心的。因爲嘉靖帝一說到要讓他外放。他就知道嘉靖帝是要讓他出去巡視。

既然是出去巡視,那麼時間就是由自己說了算了。如果京城這邊的漩渦早點結束,那他就早點兒回來。如果京城這邊的漩渦愈演愈烈,那他就不回來。

能夠在這個風頭浪尖,離開這個超級大漩渦。這確實令羅信繃緊的神經輕鬆了下來。臉上帶着輕鬆的心情,向着嘉靖帝施禮道:

“謝陛下!”

“謝什麼?”嘉靖帝見到羅信臉上的輕鬆,他的心也莫名地輕鬆了下來,但是還想要盡最後一步來試探羅信。

“謝陛下讓臣外放。”

“你真的沒有其它要求?”

“沒有!”羅信乾脆地說道,沒有一絲猶豫。

嘉靖帝臉色一沉道:“外放肯定不行。”

“陛下……”羅信的臉上恰當地現出了驚愕之色。

“你去北方巡視一番吧。”

“不是外放啊!”羅信得便宜賣乖。

“不是!”嘉靖帝表情嚴肅,心中暗道:“想外放?你想多了,任你羅信多聰明,也不是被真掌控在手中?”

“那……好吧!”羅信的臉上夾雜着失望和輕鬆,心中暗道:“我原本就沒有想外放,嘉靖,你已經老了,腦子不行了。”

羅信回到了府中。他並沒有立刻離開京城,不過,還是將自己被嘉靖帝下旨離京去北方巡視的消息散播了出去,並且宣稱要準備離京事宜,不再見客。

原本這個消息傳播出去之後,前來拜見羅信的人立刻就減少了一大半,這一大半在沒有確定這件事背後朕知道原因之前,是不會再來見羅信的。之前他們來見羅信,也沒有投奔羅信的意思,只是接觸一下,等到裕王被立爲太子的時候,他們再投奔過來,也有個由頭。

這些人便是所謂的牆頭草,他們不會成爲那個陣營的中堅力量,哪個陣營也不會重視他們,但也不會得罪他們。

存在即合理,他們有他們的力量,無論那個陣營也都需要這個力量。

還有一部分人雖然來拜訪了羅信,但是卻不是爲了來和羅信加深關係,而是來向羅信打聽,嘉靖帝這是什麼意思?

當然,也有人來拜訪羅信,是真心爲羅信擔心,爲裕王擔心。

但是,不管是什麼人,羅信都不會說實話,只是做出迷惑的神色應付對方。而且第二天開始,羅信就閉門謝客了,誰也不見。

第二天.

羅信便秘密去了茂生衚衕,見了王翠翹,告訴王翠翹自己要離開京城,前往北方巡視。要王翠翹立刻開始針對北方整理出來各方面的消息。王翠翹當即要求和羅信一起走,伴隨羅信左右巡視北方。

如今王翠翹的手中掌握着一支龐大的力量,這一支力量中,有滲透進各行各業的密探,有江湖高手,甚至各個兵營中的武將,甚至在錦衣衛和東廠,都有王翠翹的人。

有王翠翹陪在羅信的身邊,羅信便能夠隨時隨地地利用這一支力量,而且也能夠得到最新的消息。在王翠翹這方面,也有了一次巡視這支力量的機會。所以,最終羅信倒是沒有拒絕,而是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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