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和魯聽到他這話兒,頓時就渾身冰寒,結結巴巴地說道:“你放心,這一次是我不懂事,我混賬,你放心,只要你放了我,我絕對不會找你麻煩的,絕對……”
他努力表達着,試圖讓小木匠感受到他的真誠,而小木匠卻換了一個話題:“你呀你,怎麼看着一點兒都不像是西北的漢子啊?”
胡和魯賠着笑臉說道:“我這不是自小就去國外留學了麼?”
小木匠問:“東洋,還是西洋?”
胡和魯趕忙說道:“東洋,東洋,我在仙台待過八年,又在東京待過,要不是我父親一定叫我回來,我都懶得回這個見鬼的地方了,唉……”
小木匠聽了,便問起了胡和魯留洋的經歷來,還說起自己之前見過某某、某某,說的都是當今國內頂有名的人物。
他瞧見小木匠彷彿頗感興趣的樣子,又談及了東洋諸多文明的地方,以及蓬勃發展、欣欣向榮的局面,還談到了全盤西化等事兒來,又抨擊起了國內的沉沉暮氣,以及蒙地諸多愚昧的思想和人物來……
小木匠聽到這傢伙對東洋極力追捧,對國內又十分嫌棄,忍不住說道:“子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別忘記了,你能夠在東洋留學,吃香喝辣,花天酒地,可都是喝了這地方的血。”
胡和魯瞧見小木匠臉色嚴肅,態度立刻變了,不斷地點頭,說對,對,您說的是。
一番交談,小木匠對跟前這傢伙大概瞭解了。
不過接下來該怎麼處理,他也有點兒沒頭緒——倘若只有他一個人的話,怎麼辦都行,但帶着這麼兩個人,着實有一些棘手。
喂完了嗎,小木匠翻出先前買的一張地圖來,對照了一下週遭的標誌物,隨後再一次出發。
到了晚上,一行人來到了一處荒山上,再往前走,便是漫天黃沙。
帶着這兩個人入沙漠,有點棘手。
小木匠沒有貿然進入其中,而是徘徊在邊兒上,然後找了個地方駐紮,並且順手將路上獵到的野羊給拿了出來。
這羊他路過一處水源地的時候,已經處理妥當了,當下也是找來了柴火,又揹着胡和魯與小獅子將一應物品給弄出來,將那羊架在火上烤着,小獅子十分主動自覺,在旁邊忙前忙後,而胡和魯則被捆成一個糉子,動彈不得。
小木匠烤着羊,然後看着旁邊的胡和魯,陷入了沉思之中。
接下來,到底該怎麼辦?
魯班秘藏印中,的確是帶了些許給養,不過那是按照他一人份準備的,如果是多帶一個小獅子的話,問題還不大,但如果加上一個胡和魯……
這個還只是小事,更重要的,是他莫名其妙,就得罪了麻龜寨這地頭蛇,以及鷹王旗的人。
麻龜寨還好,高手應該不多,他只要是跑得及時,問題不大。
但鷹王旗……
小木匠滿腹鬱悶,而那烤全羊卻漸漸熟了,香氣四溢,旁邊的小獅子和胡和魯都忍不住吞嚥起了口水來,又不敢打斷小木匠的思緒。
而就在這個時候,卻有一陣悠悠的琴聲,從山腳下傳來。
那琴聲圓潤,低迴宛轉,又帶着沉悶的勁道。
小木匠站起身來,朝着山腳下望去,卻瞧見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的酒糟鼻老頭兒,拉着一根二絃馬頭琴,騎着一匹垂垂老矣的黑色老馬,朝着這邊緩慢地行來。
一直來到了跟前不遠處,那老頭彷彿才瞧見這邊,他吸了吸紅彤彤的鼻子,衝着小木匠咧嘴一笑,露出了滿口的爛牙來。
他說道:“娃,我有酒,能給點肉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