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瑞看了韓百航一眼，便猜到了韓百航的小心思，淡淡地說道：“我只是擔心，你們再在我這裡待下去，會把一起牽連進去。我只是爲了自己着想。”
儘管秦瑞這麼說，韓百航還是對他抱有很大的疑問。相反趙三卻一臉淡然，彷彿十分信任秦瑞。
“你已經聯絡好了嗎？”趙三輕輕地問了一句。秦瑞回道：“昨天就聯繫好了，本來這退路是留給我自己的，不過現在鞏天寧已經死了，我也就沒什麼好躲的了。”
趙三沒有再說話，坐到李四身邊。韓百航看了一眼旁邊的鐘表，現在是晚上九點半，距離十二點還有兩個半小時。
人最怕的就是閒下來，一旦閒下來，腦袋就開始胡想。韓百航目光落在趙三身上，回想起褚萬洋的話，心裡開始糾結起來，要不要趁現在這個時間，出去見褚萬洋一面。
就算不做殺手，知道趙三的來歷也是好的。越是這樣想，韓百航越是按捺不住走出門的衝動，身子開始不安分起來，好像凳子上長滿釘子一樣。
“我出去一下。”韓百航終於敵不過好奇心，說了一聲便起身往門外走去。
奇怪的是趙三和秦瑞兩人，好像對韓百航的突然離開並沒有任何的驚訝，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韓百航推開門，屋外新鮮的空氣，讓沉悶得有些發昏的腦袋清醒不少。韓百航走到巷口，正想着去拿找褚萬洋的時候，龐酒鬼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跟我來。”
龐酒鬼輕輕地說了句，走在前面引路。韓百航剋制着心裡旺盛的好奇心，耐着性子跟在他身後。兩人在小巷裡面兜兜轉轉，因爲鞏天寧身死，盧小嘉被抓，無錫城全城戒嚴，路上早已看不見行人，只有來來往往巡邏的士兵和巡捕。不過龐酒鬼瞎着一雙眼睛，卻比明眼人走得更順利，巧妙地避開所有
人。
走了十幾分鍾，龐酒鬼把韓百航引到一間酒館前，站定對着韓百航說道：“進去吧。”
韓百航看了他一眼，徑直推開門走了進去。一進門，濃郁的酒香撲面而來，幾盞紅燭搖晃，光影閃動。褚萬洋坐在酒桌前，笑着說道：“請坐。”
韓百航坐了下來，褚萬洋爲他斟滿一杯酒，推到他面前說道：“嘗一嘗吧，剛燒出來。”
“我不是來喝酒的。”韓百航將酒杯推了回去，語氣有些咄咄逼人。
褚萬洋搖搖頭，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搖頭道：“你想知道什麼？”
韓百航道：“你是誰？趙三和李四又是誰？你們有什麼關係，爲什麼要找上我？”
褚萬洋手指在杯沿划着，砸吧着嘴說道：“你的問題可都不便宜，要想知道答案的話，得花很多錢。不過……”
“不過什麼？”
褚萬洋重新將酒杯斟滿，推到韓百航的面前，“如果你加入我們，這些情報都可以免費提供給你。”
“那就不必了，你開價吧，這些問題究竟值多少錢？”韓百航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褚萬洋的再次邀請。
褚萬洋似乎還不甘心，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打着，“你就不再考慮一下嗎？”
韓百航皺眉道：“我一直以爲你是個，說話做事幹脆利落的人。”
到這裡，褚萬洋也知道勸說他加入是沒有結果的事情，也就不再廢話，將酒杯收了回來倒在地上，淡淡地說道：“你走吧。”
“你玩我？”韓百航一下子急了，褚萬洋找來自己，隨便敷衍一下，又把自己給趕跑，這件事放在誰身上都不會好受。
空氣頓時變得沉重起來，燭火開始搖晃，房間頓時暗了下來。褚萬洋眯着雙眼，語氣中帶着警惕說道：“我勸你打消動手的念頭，你不是我的對手。”
韓百航冷笑道：“那可未必！”
話音一落，韓百航五指併攏，橫削向褚萬洋的咽喉。褚萬洋伸出兩根手指，夾住韓百航的手腕。
韓百航不由得皺起眉頭，僅僅是兩根手指，卻感覺像兩根鐵棍一樣。
“我說過，你不是我的對手。”
這一句話，頓時把韓百航的傲氣給逼了出來，桌下伸出一腳，朝着褚萬洋小腹踢去。
褚萬洋隨即反擊，桌子底下腳影翻飛，聲聲悶響傳來，掀起一陣塵土，桌上的腳杯卻紋絲不動。
忽然間，老舊的桌子炸開，兩人一起往後飛去。韓百航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淡然地說道：“有些話不能說得太滿。”
褚萬洋看了一眼小腹的腳印，笑着搖頭道：“請回吧，再不走的話，恐怕你就走不了了。”
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韓百航扭頭朝窗外看去，屋外燃起數道火把，無數人影晃動。
韓百航咬着牙說道：“你出賣我？”
“你錯怪我了，這些人可不是我找來的，他們是跟着你過來的。”褚萬洋排掉衣服上的腳印說道：“說起來，你算是欠我一個人情。”
話音一落，人羣衝了進來，端起槍對着兩人吼道：“雙手放在頭上，蹲在地上不許動。”
褚萬洋對着韓百航說道：“還不跑？”
砰地一聲，褚萬洋一掌打碎了一個大酒缸，房間裡面的酒香，瞬間變得濃郁起來。
褚萬洋抓住一塊碎片，放在手中一搓，朝着韓百航身後一扔。顆顆碎瓦片，像子彈一樣飛過韓百航的身子。
一連串悶響之後，緊接着便是哀嚎。韓百航回過神，轉身抓住一人的腦袋，輕輕一扭，提着屍體，朝着人羣密集的地方一扔，身子緊跟在後面。
士兵們先被褚萬洋的天女散花給驚住，眼看韓百航飛出來，纔想起開槍，不過子彈都打在他身前的屍體上面。
韓百航凌空墜落，如同一塊大石砸在人羣中，一時間人仰馬翻，慘叫連連。韓百航落地便起身，在人羣中破開一條道路，眨眼間消失在黑夜之中。
等士兵們回過神，屋子裡的褚萬洋，早已經不見蹤影，只剩下一地的屍體和酒，還有驚恐未定的人。韓百航回到秦瑞的小屋前，推開門還沒等他開口警告，一把刀陰測測地從陰影中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