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是金錢，簽了製作協議，凱旋樂隊就進了錄音室。
潘永年很給面子，親自監棚。
他在圈內也是小有名氣的人物，從業經驗非常豐富，跟不少明星合作過。
江山朋友的推薦還是很靠譜的。
“我們先錄同期小樣…”
潘永年對羅凱說道：“再錄分軌，加上後期，最多三天時間幫你們搞定。”
樂隊錄音分同期錄製與分軌錄製兩種，同期就是全部成員一起進錄音室同時錄製作品，優勢在於樂手的現場感強、互動性好，但是對樂手的要求極高。
在同期錄製的情況下，樂隊裡的任何一位成員哪怕出了一點點的差錯，那就得全部推倒重來，而且同期錄的後期處理比較麻煩，所以現在錄音基本上都採用分軌錄製。
分軌就是一個一個錄，通常都是先錄鼓。
當然在分軌錄製之前，先搞個同期小樣，讓樂手熟悉一下錄音室的環境條件以及設備等等，作爲熱身提升狀態之用，還是非常必要的。
潘永年的棚子規模不大，設備相當不錯，工作的態度很嚴謹，雖然是錄Demo，也完全是按照正規程序來，單單是胖德的身邊就高低錯落地擺了四支麥克風。
而對於胖德、猴子等人來說，進棚錄音無疑是非常新鮮的體驗，雖然他們當歌手的時間不算短了，可以前真沒玩過這個，所以不免有些小激動。
結果三首歌的Demo錄了一個多小時才搞定，把大家累出一身汗來。
潘永年宣佈休息30分鐘。
他對羅凱說道：“羅老師，能跟您聊幾句嗎？”
這位錄音棚經理的態度跟先前相比有了明顯的變化，甚至用上了敬語。
羅凱笑笑道：“當然可以。”
潘永年將羅凱請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裡，又讓助理上好茶。
雖然對方搞得神神秘秘的，但羅凱並不在意，從容自若地喝了幾口茶水。
嗯，確實是好茶。
“咳咳！”
潘永年咳嗽兩聲，問道：“羅老師，請問你們樂隊這三首歌是原創作品嗎？”
剛開始的時候，他對凱旋樂隊熱情歸熱情，但這種熱情只是基於朋友的託付。
潘永年根本沒有聽說過什麼凱旋樂隊，以爲羅凱等人是玩票的。
他萬萬沒有想到，凱旋樂隊居然拿出了三首陌生無比但絕對出色的作品來。
潘永年在圈內混了二十多年，見過形形色色各種各樣的歌手藝人，聽過不知道多少作品，他對音樂的鑑賞能力是很強的。
這三首歌，首首都有大紅的潛質！
說實話到現在爲止，潘永年還是很震驚。
能拿出如此精彩作品的凱旋樂隊，爲什麼默默無聞？
所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尋找答案。
羅凱點了點頭：“三首歌都是我寫的，全部註冊了版權。”
他說得輕描淡寫，卻在潘永年心裡面掀起了巨大的波瀾——有沒有搞錯？
三首作品，全部都是羅凱創作的！
潘永年並不懷疑羅凱的話，因爲版權都註冊了，是真是假上網一查就知。
但他依舊感到不可思議，以至於聽着愣神了。
羅凱問道：“潘經理，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有。”
潘永年醒過神來，苦笑道：“原諒我失態了，沒想到羅老師如此有才華。”
他剛纔並不清楚這幾首作品是誰寫的，所以將羅凱這位製作人請過來探探底，現在得到了確鑿無疑的答案，反而感覺不大真實。
眼下國內的流行樂壇熱熱鬧鬧喧囂無比，各大電視臺不斷推出歌唱類選秀節目，有太多的人拼命地擠進來想要撈金。
但與之鮮明對比的是，好歌難尋，圈子裡翻唱抄襲成風，爛歌口水歌大行其道，可謂是亂象叢生。
身在圈內，潘永年份外清楚一首優秀原創作品的力量！
一首歌捧紅一位歌星的例子，比比皆是。
三首歌…
潘永年人不住嚥了咽口水，感覺喉嚨有點發幹。
羅凱微笑道：“潘經理謬讚了。”
潘永年忍不住問道：“羅老師，你們這幾首歌是用來打榜的吧？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出唱片的想法，我們公司在這方面可以提供很多的幫助。”
他雖然只有一間錄音棚，但在掛靠的傳媒公司裡有着相當的人脈資源，如果能將凱旋樂隊或者羅凱這位才華橫溢的唱作人給挖掘過來，那利益大了去了。
但潘永年也不敢表現得太過積極，讓羅凱產生警惕或者反感。
羅凱說道：“這幾首歌我們準備放到音樂網站打榜銷售，我們有自己的工作室，如果出唱片的話，那我很樂意和潘經理繼續合作。”
潘永年忍不住一陣失望，羅凱的回答等於是拒絕了他的招攬，沒有簽約想法。
現在的新人真的了不得啊！
他的心裡很是感概，以前只有大咖級的明星藝人，纔有資格和能耐開工作室獨立運作自己的品牌，如今連剛出道的樂隊也玩起了工作室。
時代真的變了。
想了想，潘永年不再糾結挖人的問題，問道：“那不知道羅老師還有沒有其它的作品，是否願意爲同行寫歌？這方面的市場需求還是很大的。”
潘永年閱歷豐厚目光毒辣，他很輕易地從凱旋樂隊成員的穿着打扮以及樂器配備方面看出，羅凱等人沒有多少錢。
一支初出茅廬、根基淺薄但極有潛力的新樂隊！
潘永年想到了掉落在地上的珍寶。
但是潘永年看不透坐在自己對面的羅凱，羅凱的沉着老練讓他不敢有半點的小覷，而且凱旋樂隊並不是可以隨意揉捏的軟柿子。
那位打電話讓他關照的朋友，可是頗有身份來歷的。
所以儘管潘永年很眼饞，也只能退而求其次，試探羅凱是否有賣歌的想法。
“給別人寫歌沒問題…”
羅凱的回答讓潘永年心中一喜，但是他的下一句話卻讓潘永年差點噴了：“一首歌50萬。”
50萬！
潘永年恨不能吐羅凱一臉——你以爲你是柯曉東？
柯曉東是國內最著名的詞曲作家之一，創作過不少的經典作品，屬於那種拿獎拿到手軟的業界大咖。
50萬一首歌，差不多正是柯曉東的價碼。
羅凱何德何能敢跟柯曉東相比？
潘永年的第一個感覺是荒謬，要知道柯曉東只跟頂級巨星合作，自身的名字就極大，羅凱的博客粉絲數有他零頭的零頭的零頭嗎？
在圈內，誰知道羅凱的名字啊！
名氣代表着實力，也代表着身價，羅凱的報價實在太離譜了。
潘永年很無語。
但羅凱卻有話說：“潘經理，你覺得我寫的這三首歌值不值50萬一首？”
潘永年愣住了。
摸着良心說，羅凱的這三首作品真的值50萬，其中任何一首歌拿出去，加上適當的營銷推廣都足以捧紅一位歌手或者一支樂隊。
而且任何一首歌也都能當作一張專輯的主打歌！
50萬很值。
他很想說賣歌的價錢並不是這麼算的，因爲誰也無法保證羅凱能拿出同樣精彩的作品來，羅凱還需要更多的作品來證明自己。
但他不能因此說這三首歌不值這個價！
那羅凱的開價離譜嗎？
潘永年那個糾結啊。
羅凱笑道：“潘經理，如果你或者你的朋友敢興趣的話，歡迎隨時聯繫，50萬是稅後全版權的價格，我只保留署名權。”
全版權還差不多…
潘永年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但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居然真的認可了羅凱的開價。
這位錄音棚經理更加糾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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