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清醒的噩夢

囚服,鐐銬,鐵窗。

陸離再次醒來,已經過去了6天,這6天的記憶十分清晰,但記憶中的自己就像是個木偶一般聽從那個孟學長的吩咐……肖玲死了,是被真正的屠夫殺的,而他成了替罪羊,就那樣按照孟學長的劇本度過了渾渾噩噩的6天,今天是第七天,他在牢房裡等待被執行死刑,也多虧這樣,不然每天一支的‘傀儡娃娃’會讓他毫不猶豫的乖乖被執行死刑吧?

現在他頭腦很清晰,原本預料中對死亡的懼怕並沒有出現,他的膽小症似乎不藥而癒了?陸離望着牢房上面通氣用的鐵窗,不由得苦笑道:“事到如今,我只有一個疑惑……姓孟的爲什麼不直接命令我自殺?七天前的那個聲音,你能解答我這個疑惑,我就和你訂立契約吧……”

【我知道你會答應,你我的相遇凌駕於命運,是你千載難逢的機遇……這很簡單,孟繼臨他沒有辦法命令你自殺,你的膽小救了你,這6天他無數次想要你自殺都沒有成功,他失敗了,但是我很滿意他的努力……你應該也感受到了吧?你對死亡沒有恐懼了。】

“我被判了死刑,這並不是我如今這般頹廢的樣子,你應該瞭解我爲什麼頹廢吧?”陸離接着道。

【凡是你愛的必將失去,凡是愛你的即將死去……】

“沒錯,還真是完全應驗了……媽媽,林躍,肖璐璐……我生命中在意的人只有這麼幾個,命運居然也要剝奪,這不公平!”陸離冷笑道,“真是荒謬,我沒有罪,卻要被判處死刑,我在意的人不信任我是無罪的……唯有媽媽相信我,可是,我如果死了……”

【我選中了你,只要你願意,就可以改變這一切。】

“我不相信世界上有免費的午餐,你爲我逆轉命運,要求的代價恐怕也是沉重到我根本支付不起吧?”陸離嘆了口氣,苦笑道,“事到如今,不管是怎樣的代價我也只能咬牙付了,哪怕是沉淪地獄,也好過……”

【放心吧,我說過你是萬中無一的,我從芸芸衆生中選中了你,肯定會給你特別的優待……你要付出的代價就是你的命運,以後,你的命運由我照看——這個就是代價。】

“也就是說,你要我當你的傀儡娃娃?”陸離冷笑道。

【你能夠按自己的方式行事,只要你完成我交給你的任務,我就會給你獎勵。如果有一天你完成了足夠多的任務,我會交還給你一個嶄新的命運——彩色的絕對幸福的未來……】

“即使你說了謊,我現在也沒有其他任何選擇……讓我從噩夢中醒來吧……”陸離淡淡道,“我同意訂立契約。”

【你怎麼知道這是夢境?……也對,你的天賦技能還真是讓我中意……戴上這枚尾戒,就代表你我之間達成協議,正式訂立契約。】

陸離接住半空中掉落的銀色戒指,毫不猶豫的戴在左手小指上。戒指戴上的那一刻,他感覺有一個對他很重要的東西從小指被抽離出他的身體,那種東西是無形卻又令他割捨不下的重要事物……

【你的命運,我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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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別打了……爲了這種軟腳蝦坐牢老子還不憋屈死……”是黃毛的的聲音,陸離感到渾身疼痛的像是散架一般,然後,黃毛率先住了手。

小混混們看到老大住手了,再看到陸離一副快要死掉的悽慘樣子,紛紛後怕的住了手。剛纔打的興起,再加上大家‘法不責衆’的心態,小混混們倒沒有覺得打死人會怎麼樣,這時候被老大制止,紛紛後怕起來。他們再怎麼樣也是沒見過血的學生,發現被自己打的人受傷這麼重,其中好幾個小混混都想替陸離叫救護車,但還好黃毛及時阻止了:“你瘋了還是傻了,我們打了人再叫救護車,這種事要是被道上的人知道了,咱們也就不用混了……嗯,我看看……沒事,這個小子死不了,我們撤退就行了……”

等黃毛他們走遠了,陸離擡起受傷較輕的左手捂住臉,吃吃的笑出聲來……笑聲由小變大,最後哈哈大笑起來……

一個小小的不同,就能轉變整個命運的走向……什麼是劫後餘生,什麼是大難不死……他陸離可以當之無愧的說自己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慢慢地,陸離注意到左右的小指上戴着一枚樸素的銀戒指,這枚銀戒指沒有任何花紋,戴着手指上不留意看就像是小指上畫了一道銀線。可是即使如此不起眼,陸離還是對此很不滿意,這個戒指要是被媽媽問起來……

如果能隱藏起來就好了……這麼想着,戒指居然消失了……陸離的右臂斷了無法用右手觸摸看看,他只能用臉頰蹭了蹭戒指處——金屬獨有的冰涼觸感通過神經末稍傳達給大腦。看來戒指並沒有消失,只是隱藏了。

“陸離?你怎麼躺在這裡?天哪,你怎麼受傷了……肖玲那個小妮子,這次真是過分了,我一定會好好管教她的……”肖璐璐的聲音傳來。陸離移動了一下腦袋,就看到了肖璐璐那張清麗脫俗的臉。肖璐璐不管是什麼表情都那麼美呢,不論是現在因爲肖玲擔憂的樣子,還是那個真實的夢中看向他憎恨的樣子……

其實,他還是有些埋怨的吧?陸離自嘲的想着。他那種傀儡樣子上法庭居然沒被發現貓膩?哼,他纔不相信法院會墮落到這種地步,雖然不清楚姓孟的做個什麼手腳,但是,他的案件不公開審理,而且程序簡短確是不容置疑的事實!肖璐璐全程圍觀,一直用憎恨的眼神盯着還是傀儡的他呢……

“陸離,你還好嗎?”肖璐璐看到陸離沒有回話,擔憂道,“我給你叫救護車吧,你傷的很重……”

“等一下,璐璐。我這裡有一支nk-1,給陸同學用上吧。”溫文爾雅的孟繼臨開口道。

“這麼貴重的藥劑,怎麼能讓孟學長破費呢……我先送陸離到醫院,然後給爸爸打電話,藥劑下午應該就會送來了。”肖璐璐連連擺手,“這都是肖玲惹得事,我應該承擔起責任……”

“這不是肖玲的問題,是有人設局想要利用我被打的事情把肖玲逼走吧?”陸離勉強的坐起來,雖然比夢中受得傷要輕不少,但是想要自己去醫院還真是夠嗆,“不過還要麻煩你幫忙叫救護車了,我的手機在剛纔被打的時候摔壞了。”手機這種東西,果然不能放在口袋裡,現在他的手機完全報廢了。

肖璐璐驚訝的張大嘴巴,奇怪道:“可是……有人告訴我是肖玲中午時候的玩笑話導致你被打啊……陸離,你不用爲肖玲打掩護,我這次絕對不能輕鬆放過她,要好好的教訓教訓她才行!”肖璐璐倒是沒有拒絕幫陸離打電話叫救護車,等打完電話,三人之間就沉默了。

“咳咳……你們在約會吧?不用管我,我的傷勢看起來嚴重其實都是皮外傷,我自己等救護車就行了。”陸離淡淡道,“我和肖玲總共見了不到三次面,我沒有理由偏袒她……之所以這麼說,不過是剛纔黃毛的一席話,我不想讓無辜被算計的人被牽連而已。”

“這裡只有我們三個人,只要我們不聲張,這件事就不會對肖玲做出影響,不是嗎?”孟繼臨溫和的插話道,“事實是怎樣誰都沒有辦法證明,就讓這件事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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