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選擇……這份！”
馬車中，麥考利將手中一瓶裝着灰色液體的玻璃瓶遞還給唐奇。
他的另一隻手，則微微揚起，正舉着那鮮紅的、熾烈的紅色藥劑，這便是他的選擇。
麥考利沒有遲疑，就在唐奇的注視之下，將瓶塞撥開，而後頭顱一仰，將整整一瓶藥劑全部灌入了口中。
整個過程，唐奇只是靜靜的看着，沒有絲毫阻止的意思。
同時，他也沒有將“失憶秘藥”收起。
如果“古蒙之語”失效，麥考利就必須再喝下它，否則唐奇就必須採取一些極端方法，那將偏移他的處事方向。
唐奇看着麥考利，在喝下秘藥之後，他的身上立刻便發生了詭異變化。
如同岩漿般的深紅顏色，自他的頭顱開始往下蔓延，他整個人也在瞬間進入了彷彿是醉酒的狀態，“嘭”的一聲便癱軟在馬車座位上，他似乎正陷在某種夢境中，眉頭緊緊皺着，嘴裡不斷呢喃着一些詞語……
唐奇在陰影中觀察着，同時心底默默倒計時。
古蒙之語秘藥，成功與失敗的界限無比分明。
它本就是爲了緩解即將死亡士兵的痛苦而誕生，所以短時間之內起效是必然的。
這個時限，是十秒。
一旦越過這時限，麥考利沒有醒來，那就意味着秘藥失敗了。
那時，將會出現未知的後果。
畢竟這是一種催眠類的秘藥，失敗的話，就連唐奇這個配置者也無法猜出服用者到底遭受了怎樣的催眠。
而在麥考利服用秘藥之前，唐奇已經在麥考利的腦海中種下了足夠的暗示。
“服用紅色藥劑，你將獲得力量……可以爲我工作……”
以這些暗示，加上另外一支明顯會造成失憶的藥劑對比，麥考利內心應該會生出類似的渴望，那將加大秘藥的成功機率。
在阿布的實驗日誌中，撒哈大陸的那些瀕死戰士，內心渴望“忘記痛苦”時，服用古蒙之語的成功機率非常高。
只要麥考利內心渴望“爲我工作”，與秘藥中的口令“忠誠於我”將形成契合，同樣會有極高成功率。
若是這樣仍舊失敗，唐奇將別無選擇。
“十！”
“九！”
“八！”
“七！”
……
唐奇在陰影中默默倒數，身軀看似放鬆，實則隨時可以進入戰鬥狀態，這同樣是爲了防備秘藥失敗，畢竟實驗日誌中不是沒有瀕死的戰士服用秘藥之後直接發狂攻擊他人的例子。
原因，大概是受到了未知的催眠吧。
就在唐奇口中，即將無聲的吐出“二”時。
他對面座椅之上，一直如同一隻“岩漿怪物”的麥考利，驀地在這一刻睜開了雙眼，他身上熾烈的紅色也瞬息隱去，一種很奇妙的氣息出現在了麥考利的身上。
麥考利仍舊不是超凡者，但他卻有了一種從容的氣度。
如果給他換上一身得體的裝扮，不再是這邋遢的模樣，就算依舊是殘疾，也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先生，我通過考驗了麼？”
麥考利重新調整好自己，端坐在唐奇面前，恭敬問道。
雖然姿態彷彿和之前沒什麼差別，但氣度卻變了許多，同時也多了一些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東西。
“秘藥的正面副作用麼？”
唐奇將失憶秘藥收起，淡淡笑着。
成功了！
麥考利自己還沒有察覺，或許他永遠無法察覺。
他的眼神之中，多出了一絲隱晦的，對於唐奇的忠誠之色，彷彿他已經代入了一個角色，一個“唐奇屬下”的角色，並將隨着時間的流逝，不斷加深這個印象。
而這個過程，麥考利非但無法察覺，而是會無比自然的接受。
這就是古蒙之語秘藥的效果，它並非是那種強制性催眠。
某種程度上，它算是可以滿足“願望”的秘藥。
比如瀕死的士兵希望不要再有痛苦，那服用秘藥，那就可以如願以償的忘記所有痛苦，在夢鄉中迴歸死神的懷抱。
又比如，如果有人希望感受變得快樂，服用秘藥，他就可以快樂起來。
這是一種偏向於正面作用的秘藥。
當然，最終它的效果，卻是要看配置者如何使用。
而且它主要針對的是普通人或者低級的超凡者，且服用者內心的“願望”，不能超出某一個界限，這個界限應該是軀體和精神方面的，不可能作用於外面的物質。
若有人服用“古蒙之語”秘藥，希望變成女人，那他是有機率成功的。
可若是有人的希望，是變得富有，那將必定失敗，秘藥不可能憑空搬運神恩金幣過來。
最關鍵的是，不同的願望，必須對應不同的口令。
這一關，卡死了大多數秘藥師。
比如阿布，他的改造實驗，便全部以失敗告終。
唐奇成功了，但他是靠着作弊來的。
不過從投入與收穫來看，很值得。
“很特殊但有效的秘藥，或許無法培養死士，但卻可以讓我不再是孤身一人，以後一些自己不方便出面的事務，完全可以交給麥考利去辦，這本來就是當初我挑中他的原因。”
“一股只能處於暗地裡的力量，總歸從零開始培養才最合適，最好掌控。”
“而且，對於麥考利來說，他也的確得到了改變命運的機會。”
念頭閃爍中，唐奇臉上浮現一抹淡淡笑意。
車廂中，氣氛變得輕鬆起來，一道聲音鑽進了麥考利的耳中。
“是的，你通過了考驗，你將獲得獎勵。”
“先生我……”
麥考利此時已經完全代入了忠誠屬下的角色，這本來就是他所渴望的，所以改變起來毫無違和感，此時聽到唐奇的話，下意識就想說我不需要獎勵，我願爲先生效力。
只是他一擡頭，便看到了一份看起來無比神奇的藥劑。
在透明的玻璃瓶中，裝着清水般的液體，但這些液體卻好似一直在被風吹拂着，盪漾出一圈圈的波紋，簡直不可思議。
在麥考利愣住時，唐奇帶着命令似的聲音響起。
“喝下它！”
“是！”
麥考利根本沒有問藥劑的名字，也沒有問效果。
他甚至連多看一眼都沒有，在聽到唐奇的命令之後，直接撥開瓶塞，而後將秘藥全部灌入口中。
然後，這個瘸腿的小乞丐，便第一次感受到了“超凡”的力量。
ps：感謝書友秘葉的打賞，這是第三更，承諾完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