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月通過網安和科通部門搜索支付寶帳號上“丁妮”的信息,丁妮真實姓名叫張娜娜,地址在湖南郴陽,通過人像比對,無論是長相以及年齡等等都與李堂花不是同一個人。
“看來,這個張娜娜,並不是李堂花的別名,應該是她身邊的人,或者她僱傭的人。”
“即使是這樣,我們還得先找到這個張娜娜,通過張娜娜找到李堂花。”
米月當即向湖南警方發了協查函,湖南警方很快答覆,張娜娜,女,漢族,26歲,湖南新化人,原在郴陽市經營一家麗麗髮廊,今年春節過後,她不在髮廊做了,經查,張娜娜現在在深湖,具體地址及工作生活情況不明。
米月帶着小慧,駕車直赴深湖。
深湖警方很快就找到了張娜娜,原來她在這裡還是開的一家麗麗髮廊。
米月見到娜娜時,她正在給一位中年婦人做髮型,言語溫婉,動作嫺熟,米月只好耐心等她做完,然後向她打聽李堂花。
“李堂花?”娜娜拿着米月遞給她的照片,想了半天,“這個人,我沒有什麼印象呀。”
米月笑了笑,把手機上支付寶的支付截圖給她看了看:“羅秀亮,這個人你不會不知道吧,這五千塊錢,是你支付的。”
“哦哦!想起來了,想起來了!”娜娜點了點頭:“我在郴陽的店子時,是有一個女的,來我這裡做髮型,完後她讓我替她匯這筆錢,她說,她不想對方知道是她付的錢。”
“她是通過什麼方法給你的錢?”
“給的是現金。”
“知道她姓什名誰嗎,住在什麼地方?”
“她具體叫什麼我不知道,我問她怎麼稱呼,她讓我叫她雲姐,她住的什麼地方,我也不知道,她也不常來店裡,那次她來店裡,也很少同我說話。”
“你見過她幾次?最後一次是什麼時候?”
“以前來沒來過,我沒有印象了,每天來做美髮的人太多,我這人記性也不好,她那一次讓我匯款,我纔有印象,這以後,我就沒有見過她,再後來我就來這裡了。”
“她那次來的時候,穿的什麼衣服,手裡拿的什麼東西?怎麼來的?有沒有她留的電話?”
“電話她沒有留給我,她當時手提的是一個米黃色的DV包,是我把它收到櫃子裡的,至於穿什麼衣服,那是年底,天氣比較冷,她好像是件灰白色羽絨長外套,怎麼來的,我沒有印象,沒有看到有車停在外面,她走的時候,我也沒有見到門前有車。”
“她來的時候,是什麼時間?”
“中午3點多鐘吧。”
“她做的是什麼髮型,在這期間接過或打過電話嗎?”
張娜娜搖了搖頭:“說實話,這雲姐長得很漂亮,身材也好,也很有氣質,絕對是個有錢人,她是披肩長髮,烏黑髮亮,她不染髮,讓我做個波浪泰迪卷,做的過程中,她的手機是響了一陣,她的手機在包裡,我問她要不要接,她說,不管它!後來電話好像響了六七聲,就沒有響了,之後一直到做完後,沒有看她有電話來,她也沒有在我這裡打過電話。”
“你看沒看出來,她做過整容?”
張娜娜道:“不會,她沒有整容。我距離她那麼近,差不多臉貼着臉了,她又沒有化妝,幹我們這一行的,她整沒整容,我不會看不出來。”
“你們當時在那個地方,周圍做髮廊的多嗎?”
“有幾家,但都是理理髮而已,做美髮,不是我自吹,只有我這一家做得最好。”
“你的髮廊,做網絡廣告了嗎?”
“沒有。”
“你爲什麼搬到這裡來了?”
“沒辦法,老公在這裡工作。”
米月離開了髮廊,感覺這張娜娜不像在說謊,既然這樣,這個李堂花就一直在刻意隱藏自己。小慧也看出來了,對米月道:“我知道米姐爲何千方百計找她了,她這麼躲閃,反偵查能力這麼強,我看呀,要麼她就是這個第三者的殺人兇手,要麼就是擔心被人殺而逃避。”米月點了點頭:“說她殺人,可能性不大,至少不可能是她一人能幹得了的,但害怕自己像劉秋伶等人這樣被殺,倒是極有可能,如果這樣,要找到她,沒有這麼容易,不過,我判斷,這個人,應該還在郴陽,她打給羅秀亮的電話,一直是郴陽的市話,而且,李堂花的住地,應該離這個髮廊不遠。”
“要去郴陽嗎?”小慧問。
“要去,肯定要去。”米月點了點頭:“如果她沒有整容,我們就不擔心了,你讓吳昊把與李堂花相貌相同的人都列出來,有住址在郴陽的,開個照片名單給我,我只要容貌相同的,不管她姓什麼叫什麼。”
照片很快就被吳昊篩選出來,有17張,米月讓他發到她和小慧的手機上,還打印了五套,米月先將照片發給了郴陽警方,還有李堂花打給羅秀亮的幾個固定電話,請其先行摸排。次口,郴陽市局回了信息,他們已排查出了6個人,並把6個人的戶籍資料以及電話地址信息發給了米月。
“好,我們現在就過去,探一探這6個人的底。”米月似乎胸有成竹,帶上小慧,直奔郴陽。
米月第一個要找的,便是住址距離麗麗髮廊最近的一個名叫胡愛玲的人。
接待米月的當地派出所鄒指導員向米月介紹了胡愛玲的情況,胡愛玲的愛人是部隊轉業幹部,名叫劉匯,2013年轉業後分配到了市物資局,是隨同這個胡愛玲在這個麗霞小區買了房,這個胡愛玲呢,我們也不知道來歷,她的基本情況資料是他的愛人劉匯填寫的,填寫的籍貫是他的部隊駐地廣西那西縣人,說是隨軍家屬,至於是從哪裡隨軍來的,我們也不掌握,胡愛玲人長得蠻漂亮的,也顯得年輕,她現在也沒有找工作,聽說也沒有孩子,也很少見她出門。
鄒指導員介紹完了,看外面天已經黑了,便道:“這樣吧,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飯,吃完飯,我陪你們去見她。”米月笑謝:“還是先見見人吧,要不,這飯我也吃不踏實。”鄒指導員嘿嘿笑:“明白明白,幹我們這一行的,都這個毛病。”
出了派出所的門,便是一條人口綢密的商業區,正是晚上7時,街上酒綠燈紅,人行如蟻,米月看到,這個麗麗髮廊還在,就在麗豪賓館的一樓,還開門迎客,她便同小慧走了過去。
髮廊裡三個人,一個身材幹瘦,染着一半黑一半黃的小夥子正在給一箇中年男子理髮,一個二十來歲女孩子倚在店門旁看手機。
“要不要進去問問?”小慧問。
“不用了。”米月擺了擺手:“這就是一家理髮的,李堂花不會來這種地方。”
麗麗髮廊往南約400米的地方,就是麗霞小區,這是一片上世紀八十年代的建築,整齊排列3排8層樓的民居,從樓外觀看,每樓每層3個單元6個套間,每個套間的面積充其量也就70多平米,米月想,難道李堂花能安心住在這麼小的民宅內?
鄒指導員按照地址找到了13樓第2單元的6樓,敲開了門,開門的卻是一位70多歲的老大爺。
“劉匯?胡愛玲?”大爺遲疑了片刻,道:“你是問我這房子以前的住戶吧?”
“以前的住戶?”鄒指導員有些吃驚:“他們搬走了?”
門內又出來一位七十來歲的大媽,接着話道:“我們住進來都快半年了,聽我兒子說,這家前住戶把房子賣給我們後,搬去新區了。”
“知道地址嗎?”
“不曉得。”一對老人都不約而同地擺了擺手。
鄒指導員看了看一臉失望的米月,神情有些尷尬,安慰米月道:“我這就問問這裡的片警,很快的,很快的。”
鄒指導員同米月等一面下樓,一面打了一個電話,來到了街上,鄒指導員道:“問到了,這傢伙,搬去蒸湖區了,咳,我也忘了跟你講了,我們這一片,現在都是舊區,現在,包括市委市政府都搬進城西面那塊新區了,這兩年,那片的房地產也都開發了,旺得不得了,一套一百五六十平的房子,十來萬首付就要得到,所以這些舊區的人,都賣舊房,都在往新區搬呢!”米月驚歎,十來萬首付,要是在東州,連一間車庫都別想。
鄒指導員一面說着,一面看了看錶,道:“要不,我們還是找個地方,先填填肚子吧,總不能讓東州的人在我這裡餓着肚子辦差吧?”
米月也有些餓了,嗅到了到處飄來的湘菜味,一聽說吃的,饞得哈喇子都差點流出來,看了看對面是一家粉館,血紅的霓虹燈閃出“秘製魚頭粉”招牌,便對鄒指導員道:“要不,就去這家粉館吧?”鄒指導員連連擺手:“這哪成!要吃魚頭粉,我明早帶你來,晚上,也讓我給兩位美女接接風吧!”米月笑道:“等你接了風,就要風到半夜了,還能去找人嗎,這樣,先抓緊時間填飽肚子,等找到了人,我再請你喝杯酒,祝賀祝賀。”不容分說,硬拉着鄒指導員進了粉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