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涵是從來沒有這麼頂撞過老夫人的，就算是之前老夫人阻止他去基地訓練，他也是好聲好氣的說服了她的。
如今……
奶奶的反應實在是太反常了！
反常的可怕！
而此時此刻，站在病房門口，正準備推門而進的秦輕染，正好聽到了老人家堅定決絕的聲音。
原本要進來拿放在這裡的測量儀的她，就這麼直愣愣的站在了門口，再也沒有勇氣推開這扇門。
彷彿房間裡面住着洪水猛獸，她沒有勇氣進來，也沒有力氣走開。
沈奶奶說……
沈家不能跟秦家的女兒交往……
沈奶奶還說……
明涵選誰都行，就是不能選秦家的女兒……
莫名覺得心裡裂開了一道口子，這道口子名爲愛情，還未開始，就被死死的掐住了命脈，扼殺。
此時有些丟了心智的她，竟然都忘了分析這些話是怎麼說出來的，也忘了猜測，祖孫兩個是如何談到這個話題……
雙腿像是灌了鉛一般的沉重，她也不拿測量儀了，轉身，僵硬的離開了病房。
也許，該結束了。
明涵有多在意他奶奶，她是知道的。
是的，該結束了……
這邊的沈明涵，並沒有聽到門口的細微動靜，沉浸在跟老夫人的對話當中。
“奶奶，這些年我心裡一直有個疑問，每當我想要問您，或者大家想要知道些什麼的時候，總是被您越過去。您能不能先告訴我，我爲什麼不能跟秦家的人交往？曾經，我要跟洛黎他們一起去基地訓練，您也曾經阻攔過我的。如今您也是阻攔我，奶奶，我想要一個答案。”
沈明涵說的很平靜，但也有股子執着和堅定。
“你！”
沈老夫人看着孫子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模樣，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沉默了大概有一分鐘的時間，才啞着聲音，沉重說道：“沈家跟秦家關係不好，這個答案你滿意嗎？明涵，你別再跟那個姑娘走得太近了，也別把好好的心思浪費在她的身上。或許，她是個好姑娘，但是咱們沈家，惹不起……以後，凡是跟秦家沾親帶故的人，你都遠離吧，聽奶奶的話，好嗎？”
“奶奶！”沈明涵不能接受這麼敷衍的答案，他直覺自己已經離真相不遠了，當即說道：“那我要是告訴您，顧小爾也是秦家的人，那我也不跟小爾往來了嗎？也不讓她來看您了嗎？！”
沈老夫人在上一個震驚中還沒有回過神來，緊接着又陷入另一個震驚中。
“明涵，你、你說什麼？”
“我說，小爾也是秦家的人！”沈明涵重重的重複。
既然徹底的攤開了，他乾脆就問到底。反正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大不了奶奶需要保密，他就配合着保密好了。
“奶奶，小爾是秦家的人，我還要繼續跟她聯繫嗎？她說今天下午過來看您，我要不要打電話告訴她，您不喜歡秦家人，讓她別過來了？”
沈明涵說着反話，這是第一次跟奶奶這麼針鋒相對，可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
他是醫生，溫和的方式用過了，但是卻無效，還讓奶奶昏迷了五年。現在，他不想再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