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跟。”
孟紹原把牌一扔。
“祝先生這麼一直不跟，會讓人覺得很無聊的。”川島芳子拿出煙，套在菸嘴上，點着，吸了一口。
“我天生就膽小。”
孟紹原笑了笑。
石老五和金碧輝早就認識，把籌碼扔了幾個在河牀裡：“五十……金老闆，祝先生，介是天津，可不是誰都有膽來闖天津衛的。”
他早就垂涎金碧輝的美色，可惜人家對他一點意思也都沒有。
這會看到金碧輝在對這個小白臉拋媚眼，他心裡早就不痛快了，藉着這個由頭，正好出言諷刺幾句。
孟紹原也不在乎。
一圈圈的下來，孟紹原棄牌的次數非常多，雖然每次只是輸個底錢，可按照金碧輝說的，的確有些無聊了。
“哎喲，瞧我這牌，今兒個怎麼就那麼順呢？”石老五一看底牌：“一百。”
“不跟了。”金碧輝聳了聳肩。
差不多了，該你家孟少爺上場了。
就剛纔的那十來副牌，孟紹原已經把所有人在玩牌時候的表情琢磨了個透。
拿到大牌時候，詐牌時候該是什麼樣的。
這把牌，石老五看到底牌時候，嘴角動了一下，然後隨即在臉上露出一副欣喜的表情。
他在詐牌！
三個人都棄牌了。
孟紹原看了一下底牌，“跟你一百，大你一百。”
石老五臉色略變：“祝先生那麼有把握？”
“玩玩唄。”孟紹原大大咧咧的：“反正我也不在乎錢。”
“好！”石老五一豎大拇指：“發牌！”
又是石老五叫牌，看了新發的牌，臉上那種欣喜的表情更加清晰：“五百！”
孟紹原一笑：“跟你五百，再大你五百！”
喜色，在石老五的臉上凝固了，他遲遲沒有說話。
“怎麼了，石五爺。”孟紹原點着了煙：“您是老天津衛的了，應該很有種吧。”
石老五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看了一下底牌，這纔不甘心的一扔：“小子，這把五爺讓着你。”
“五爺，你的亮牌是A，都沒有膽子跟嗎？”孟紹原把自己的牌全部亮出：“一共發了三張牌，我最大的才只有J。”
石老五的臉色徹底變了。
川島芳子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沒想到石五爺也有失算的時候。”
石老五的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了……
孟紹原的牌，從這一副似乎開始“轉運”了。
怎麼玩怎麼有。
很快，他面前的籌碼開始不斷增加。
上面那副牌，石老五一把就輸給了孟紹原一千多，此時他的額頭，已經隱隱有汗水出來。
又是一副新的牌發出。
孟紹原的亮牌是張3。
他緩緩吸着煙，但卻在悄悄關注着每個人的表情。
石老五的亮牌是K，當他看到底牌，搭在柺杖上的左手大拇指情不自禁的動了一下。
每次，只要他拿到好牌，總會有這麼一個動作。
川島芳子的亮牌是張A。
她轉動了一下手裡的菸嘴。
而且，面上看起來還有一些爲難。
她拿到大牌的時候，總會轉下菸嘴，然後刻意掩飾自己的情緒，讓人認爲她拿到的牌不大。
另外兩家？
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A大，金老闆叫牌。”
“不能辜負了這張A，要不然又要被祝先生說了。”川島芳子開始進入到了演戲狀態：“50吧。”
“我跟。”孟紹原扔上了籌碼。
“不跟。”
“不跟。”
另外兩家都撤兵了。
“我跟，50。”石老五沒有遲疑。
孟紹原心裡更加有把握了。
兩個人都在演戲，可是川島芳子明顯比石老五演的更加逼真一些。
一張一張牌發了下去。
每一圈，三個人都在跟。
“一千！”石老五途窮匕首現，當發到第四張牌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了。
“石五爺這麼有把握？”川島芳子又看了一眼底牌，似乎在那遲疑着要不要跟。
幾秒後，她放下了菸嘴：“跟你一千，大你一千。”
孟紹原的牌面，就是一對小三。
他看了一眼川島芳子：“我跟！”
“小子，你還想詐我？”石老五一聲冷笑：“還有你，金老闆，那麼猶豫，膽小嗎？我石老五不是被嚇大的，我跟！”
第五張牌發出了。
此時，檯面上，石老五是一對9，一對K，明的兩對。
川島芳子是一張A，一對6，一張8。
孟紹原的牌面最小，就是一對3，剩下的都是雜牌。
“兩對說話。”
石老五把全部的籌碼都推了出去：“三千！全部梭了！”
川島芳子重新拿起了菸嘴：“跟三千，再大你三千！”
輪到孟紹原了。
“都玩的那麼大？”孟紹原喃喃說着，手指看起來無意識的敲擊着桌面，在那想了好大一會。
“小白臉，你到底跟不跟！”石老五開始變得不耐煩起來，稱呼也都不再客氣。
“你叫我小白臉？”孟紹原看起來受到了刺激，把全部籌碼朝前一推：“梭哈！來啊！”
他剛纔贏了差不多兩千的樣子，連着自己的本金，全部籌碼至少有一萬二。
“小子，天津衛的爺們不是被你嚇大的！”石老五的眼睛紅了：“金老闆，你看到我兩對，這麼久纔跟牌，還大我？你在唬我！我就不信你也是兩對！”
說完，對郭寶雄說道：“郭掌櫃的，給我拿九千籌碼來！”
“石五爺，上次您在小號還欠着兩千呢。”
“別廢話，我一起給你結了。”
“哎，好，您等着。”
九千籌碼很快放到了桌子上。
石老五一把推出：“我跟了！”
川島芳子也加了籌碼。
石老五把自己的底牌往桌子上狠狠的一拍：“我就兩對，開牌！”
川島芳子笑了：“石五爺，你猜，我爲什麼敢跟你？”
她也終於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A！
兩對！
可這正好比石老五的兩對大！
石老五呆呆的看着她的牌，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川島芳子又拋給了孟紹原一個媚眼：“祝先生，到你了。你年輕太輕，到底還是容易衝動了些。不過沒事，一會走的時候，姐姐給你一千塊錢。”
“謝謝。”孟紹原深深嘆息一聲，又看了看底牌。
“祝先生，請亮牌。”
孟紹原搖了搖頭：“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