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缺沒聽出凌寒的言外之意，輕輕閉上眼睛，在他空無一物的掌心蹭了蹭。
哪怕只有一點點，她也記住他的溫度，記住他的輕柔……
等陸九缺的靈魂重新適應了身軀後，她艱難站了起來，想拽着凌寒回去。
但手從他的靈魂中劃過，她什麼都沒觸碰到。
陸九缺苦笑道：“凌寒，我沒辦法把你拉起來，你先進入般若天經，我們在一起走吧。”
凌寒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陸九缺一愣：“凌寒，你怎麼了？對了，般若天經呢？”
陸九缺找了一圈，發現沒發現般若天經的影子，不禁有點着急。
“九九……你……回家……”凌寒又開口，帶着決然。
陸九缺心中突然有惶恐蔓延而起，她結巴道：“你在說什麼？不是我，而是我們，我們回家。”
凌寒搖了搖頭，剛想說話，黑龍暴躁的聲音傳來，“陸九缺！你還在裡面磨磨唧唧作甚？時間不多了！”
陸九缺見凌寒依舊不動，急了，猛地向前一步，想要握住他卻無能爲力，她的手穿過他，握住的只有這無盡的風。
她焦慮大聲道：“凌寒！走！我們回家！走啊！”
凌寒深深凝望着她，隨即搖了搖頭。
他不跟她回去？！
“爲什麼不走，你怎麼了？時間不多了啊……”
“九九……”凌寒嘴角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又垂眸看了看自己的雙腿，陸九缺這才發現，他的腿竟然和這片虛空融合在了一起！！
怎麼會這樣？！
陸九缺衝了上去，因爲身體的遲鈍，那動作顯得滑稽又可笑，但是落在凌寒的眼裡，卻一如他們初見時候的溫柔……
他的九九啊……
果然是世間之上最好最好的人。
“怎麼會這樣？！該死的……這是怎麼回事？”
“是不是你在這裡帶了太久？”
“沒關係，我……我還有冥王之火……雖然有點痛，但它或許能救你。”
“凌寒，你等我……”
……
聽着陸九缺語無倫次的咒罵，凌寒的心一片寧靜。
他想跟她說，別擔心，他會好好的，但他幾乎喪失語言能力，這限制了他，讓無法表達出自己，只能乾着急。
“陸九缺！你還在裡面幹什麼？！”黑龍暴露的吼聲再次傳來，被他的力量所壓制的時空裂縫發出了脆弱的鳴響，似乎隨時都會皸裂開來一般。
“等一等我！我要帶凌寒一起走！”
一句話，帶着鏗鏘的決然。
“火焰！火焰！你快出來啊！！該死的！！！”
凌寒滿足了。
這善良又真摯的人兒啊，曾經出現在過在他的生命力，這就夠。
他微微一笑，臉龐依舊僵硬，但眼底的溫柔，比她這一輩子所見過的光華還要明亮，還要璀璨。
他輕輕徐虛握着她的手，明明沒有觸碰，她卻奇蹟般的感受到了他無聲的安慰，還有那潤物無聲的溫柔。
“九九……夠了，夠了……遇到你，我很開心……”
“凌寒！！！”
“我真的，很開心……”